成功的花,人们只惊羡她现时的明艳!然而当初她的芽儿,却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遍了牺牲的血雨。
——题记
奶奶从邻居家移了一株石莲,种在阳台的花盆中,我特意跑到顶楼的阳台,想一睹这位“外来户”的风姿。
我家的阳台在顶楼的平台上,无遮无挡,不少花在这空阔的平台上争奇斗艳。石莲就那么孤单地立在偌大的花盆里,如文文弱弱的少女,似乎一阵劲风,便可将它连根拔起。
青灰色的花瓣很有很肉感,却显得分外单薄,暗淡无光的茎叶无力地随风抖动,在姹紫一片,四处嫣红的阳台上,极不惹眼,它仿佛是没有水晶鞋的灰姑娘,平庸而卑微。
我疑惑的望着石莲,戳了戳它充满汁液的青灰色“花瓣”,不禁询问起来:“奶奶,这花怎么这么奇怪啊?我都没见过这么肉的花瓣。”
“那不是花瓣。”奶奶微笑着解释,“这是石莲的叶子,石莲的花是白色的,但是它一般不会开花。”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继续摆弄起了那令我好奇的叶子。
哪怕再怎么瘦弱,它还是会长大的。原先只有半个拳头大小的“莲座”很快伸展到巴掌大小。它神不知鬼不觉地分了株,有了几分茂盛的架势。一朵大花,几朵小花,颇像一个温馨的小家庭。
可不幸并不会随着暂时的温馨而减少,一场大雨来得太过突然,狂风中夹杂着劈头盖脸的雨珠,毫不怜香惜玉地打在花草的身上。天色太暗,风雨又过于狂暴,没有人愿意冒险去三楼无遮无挡的平台上保护那些棵花木。我只能默默为那些娇嫩的姑娘们祈祷。
风雨初停,我便急匆匆地奔上楼去,眼前的景象在我的意料之中。一片破败,一片狼藉。原先的姹紫嫣红哪里去了?我急切得地寻找那个青灰色的家庭,结果却让我大失所望:映入眼帘的只有泥土中横七竖八叠在一起的叶片,光秃秃的短茎也歪斜了。我摇摇头,离开了阳台。
之后,我便离开了奶奶家。新房的落成,加上住校的生活,使我渐渐淡忘了奶奶的家,淡忘了三楼的阳台,也淡忘了那青灰色的残骸。
不记得又一次回去,是在多久之后。我与奶奶闲聊时偶然谈到了那盆不幸的石莲,奶奶忽的笑道:“你要不要去三楼看看?”
眼前的景象震撼了我!
那是一坛多么的茂盛的石莲花!青灰色依旧,只是多了几份厚实与鲜活,有二十朵,三十朵,抑或无数朵?这个几世同堂的大家庭在新的花坛中,疯狂的生长,狂热的吮吸着泥土的芳香。就连那一个个“莲座”的顶部,也生出了密密麻麻的枝丫,缀着一朵一朵白色的小花。
石莲开花了!被摧残的石莲开花了!
我拾起一片莲瓣,才发现,它的根部长出了一朵小小的石莲,与几丝细弱的根。这就是石莲!折了根,同样不会死去,叶片是它的第二次生命。它用自己的顽强,绽开无数的花朵与永恒的生命。
只是又有多少人知晓,石莲的茂盛,是经过了多少次风霜的肆虐,谁有能体会到它风雨之夜无言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