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桃花开遍绿色的山岗,片片花瓣溢出迷人的芳香。“满树如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远处,天蓝如瓦,明媚亮丽。一弯碧水绕着小山,逶迤、蜿蜒,直到山的那一边。
“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山下,行人三五成群,喜逐颜开。褪去了冬的厚重,迈着轻快的步伐,行走在如诗如画的桃园中。
今日闲暇无事,得空也来赏一赏桃花。正当我沉浸在簇簇欲坠的花香中,好多人都聚向山脚下的一块空地。出于好奇,我也跟着一探究竟。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位老人在用脚写毛笔字。“这年头,要想博人眼球,用手写字已经不稀奇了,像这样用脚写字的也没什么稀罕的!”我不屑地瞥了一眼,暗自想到。正欲转身离开,只听人群中有人喊:“好!”“好什么好?不就是用脚丫子写字儿吗?”谁不会啊?”略显不快。一阵风过,散落在地上的纸被吹起,老人弯腰的一瞬间,两只衣袖垂了下来。原来,袖口是空的。
他的山半身斜靠在一把褪了漆的木椅上,用一只脚做支撑,另一只脚夹着一管比他脚趾还要粗的毛笔。大拇趾二趾齐用力,微微收紧,下弯。那脚上的墨笔已蓄势待发,墨珠欲坠。
虽是早春的清晨,寒意却轻微。老人一头花白杂乱的头发随意塌在一起,饱经风霜的脸上刻着黑黄的皱纹。杂乱的胡子渣根根直立,随着用力运笔的节奏二起伏。只见他嘴唇抖动,轻咬牙关,双脚吃力一笔一划第写着一个大大的“信”字。仔细再看,水泥地上,已摆满大字,“富强、民主、和谐、爱国、敬业、诚”,白纸黑字,字字生辉,整齐地摆放在地上。“诚信”的“信”字写了一半,这个“信”字的一撇写得特别用力,那一竖也是遒劲挺拔。一“人“一”言“才是诚信啊!写完这个“信”字,老人直了直身腰,放下笔,将字放到一旁,欣赏了一会儿,露出微笑。看来他对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然后,用脚又夹来一张已裁好的纸,酝酿着下一个字。
老人前面摆着一个小盒子,上面立着一张大卡片,卡片上贴着二维码,旁边坐着一个老奶奶,在那里默默地研墨。她的手指龟裂,沾满墨水,使得并不白净的双手更加的黑。不远处,随意堆放着不同形状的砚台,大小毛笔。
说话间,已有几人上前挑选中意的砚台,价格随心,扫码走人,诚信自在人心。
我也走上前去,挑选了一个砚台,一只毛笔。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抬头,看见老奶奶正微笑着,为老爷爷擦去额角的汗水。那一瞬间,我也笑了。阳光温柔地照在一路的桃花上,一阵风过,花儿也笑了,笑的烂漫、笑的
我看着桃花树下的两位老人,一切人来人往似乎都已成为背景,他们因为有彼此的陪伴与关爱,岁月虽然难以琢磨,但生活总归时过得温柔静谧。
走在路上,回首如潮的往事,蓦然发现,这世间正因为有了悲离,才有了合欢;有了苦痛,才有了甜蜜。万物相生相克,相互依存,经受过磨难孤独、陪伴与亲情,才更加显得弥足珍贵。白纸黑字,平平淡淡,而这色彩对比显得更加有力量。这也许就是生命的色彩!
正如树下的老者,岁月带给了他们艰辛、风霜以及磨难,却同样给予他们相守、相护,让她们更加珍惜彼此。这一路上的花香,伴着墨香,沁入心底,涌动出一股尘世的芬芳。
夕阳染红了天空,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也醉在了这嫣红的葡萄酒般的色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