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总像柳树般垂着,声音也如烟柳般轻柔,却是字字珠玑。一字一句地给我们念着她最爱的古诗词。一日一首,逐渐成了别样的课堂——“爱上古诗词”。
我对李白的爱,本源自一个电子产品,里面的他,白衣飘飘,一把长剑,刻着“青莲剑仙”,方寸挥舞间啸着“将进酒,杯莫停。”她总不能理解我的爱,却放心地把所有课上的李白交给我,看着我对着那张胡子长,头发少的大脸一声不吭,她还能乐得出声笑。
后来,年少的李白仗剑去国,独自一个灵魂去往未知的远方,他望着行舟下滚滚而来的故乡之水,像是欢送,又像是挽留。而我望着他,望进那一行黑漆漆的“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几近欲哭。她却望着我,轻轻浅浅地用红笔打一个圈,圈在“仍”字上,笔落星河——“仍,就爱你。”无言海涌。
往后余生,他威名远扬,被人称作“诗仙”,连“诗圣”也渴望与他相称,频频送信,我却没有找到过他的回信。兴许只有这样的傲气,才当得起盛唐风华,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三分绣作剑气,七分化作豪肠,九州一色,到底还是李白的霜。
可是我永远相信,无论他多么受人崇拜,心里依然是那个小小少年,会看着故乡流水思绪万千。
可是我也永远相信,无论他这一生有过多少失败彷徨,他也永远爱着自己,会永远背上剑,仗剑走天涯,高喊一声“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我心中永远留有李白,以及那位名唤雨尘的语文老师。在一个烟柳纷飞的初春,我看着她微笑的脸庞,她的嗓音依然温软,我忽然写下:
我想成为一名语文老师!
我想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也想教书育人,让所有人对古典有自己的色彩;更想潇洒快意,却又侠骨柔情。李白作我的侠骨,雨尘作我的柔情。
也许最终我仍是一个平凡人士,但那又怎样,中国民族自古便有“则其善者而从之”的敦敦教导,更有流传千古的文化底蕴: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