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民以食为天。”的确,饮食在我们平淡的生活中增添了几丝情趣。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湛江人,我独爱湛江的美食,尤爱湛江白切鸡。
俗话说:“无鸡不成宴。”在湛江,无论是宴请朋友,还是婚庆节日,餐桌上最必不可少的就是白切鸡;无论是大酒店,还是小餐馆,就连学校饭堂的招牌菜都不会漏掉白切鸡。
白切鸡的吃法是很有讲究的。小时候,爸爸妈妈为了给我庆祝生日,专程请做厨师的姑姑来给我做白切鸡。我垂涎三尺地坐在白切鸡面前,用小碟子盛了些酱油,准备蘸着吃,不料被姑姑叫住:“白切鸡怎么能蘸酱油呢?应该蘸盐水吃。”刚开始我还不以为然,试过一次蘸盐水的白切鸡才发现盐水可以保留鸡原有的风味,酱油的浓香反而会把白切鸡本身的鲜甜甘美遮蔽。
在湛江,一桌宴席能否顺利进行就在于白切鸡的美味程度了,因此,宴席的主人总会精心地准备一番。前年暑假,为了给奶奶摆七十大寿宴席,我和妈妈忙活了一上午,就只为了一道菜——湛江白切鸡。做白切鸡,最关键的是选鸡,应选用两斤左右的小母鸡,最好是还没下过蛋的,这样的鸡肉才会松嫩而不失嚼劲。杀鸡也不容得一丝马虎,速度必须极快,一刀断喉,把鸡血迅速放干净;拔好毛,取出内脏,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了,接下来才能浸鸡。把烧得六七成的水浸没在整只鸡身上,大约五分钟后取出,把鸡腔里的水倒掉,再浸,再倒……重复三次,就可以煮了。在锅里加满冷水,在把整只鸡完全浸入,盖上盖,大火煮开再转小火保持沸腾。等鸡熟了就捞起来切成块儿,放入盘中就可以上桌了。
白切鸡的来历不详。据说,古时一秀才娘子在逃难前因慌乱,随手将一只煺了毛的鸡放进盛有热水的锅里,回来后发现鸡的味道异常鲜美,此后便有多人仿效。袁枚的《随园食单》中称白切鸡为“白片鸡”,在《羽族单》中列鸡菜数十款,白片鸡居首,并对其有“太羹玄酒之味”的赞誉。可见,白切鸡的历史是很悠久的。
湛江白切鸡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清淡朴质。去年夏天,妈妈带我到广西灵山。广西灵山鸡很是出名,本地的饭店也给我们上了一道灵山特色秘制鸡,味道极浓,咸得出苦,不似湛江白切鸡那般甘美。如此看来,袁枚对白切鸡“太羹玄酒之味”的赞誉与我对其“清淡朴质”的评价倒是大同小异。
湛江的红土地文化并非像外人所看的那样粗鲁,而是多了几分粗犷,但粗犷中又不失细腻,就像湛江的白切鸡那样,里外都是纯质、朴实。清淡、鲜美,过齿留香,湛江人对白切鸡的那种特殊情怀是其他人领略不到的。
今年春节家庭聚餐,我们毫不犹豫地点了湛江白切鸡,可是尝着却没有以前最喜欢的鲜香。我跑去问厨子:“这是湛江白切鸡吗?”他告诉我湛江白切鸡卖光了,只能用一批灵山鸡暂时应付着。唉,灵山鸡倒真的没有湛江白切鸡特有的风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