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一天。
阳光轻轻洒落,蒲公英在空中轻灵地飞舞,水仙在旧上发着幽香。水果糕点在堆着冒尖,汤在咕噜咕噜冒泡,热香缭绕,水汽氲氚在窗。一切极像凡俗人家的杨柳青年画,丰足安稳。
我在镜子前左照右照,还是没有长高。我轻轻长叹一声,十万个不情愿地穿上鞋子,背上书包。
“为什么世界如此美好,我却无法长高。”前些日子,体育老师体检,一量身高,他无情地说道“149!下一个!”同学们立刻坏笑了起来:“万年149!”“白雪公主……身边的小矮人!”我抿住嘴,在一片嘲笑声中逃离,眼睛发酸,鼻子也胀起来,像感冒了一样,也许,是因为心太冷了吗?
又到了学校,同学们一看见我,便不怀好意地窃窃私语起来。我塞入耳机,音乐声响起来:
“你的心,从来没有离近,为什么,要冷漠无情。不是我傻傻撞上刀子,是你狠狠插进。”
悲伤的旋律萦绕在心头。我闷头走向座位,刚坐下,后面的同学便“哈哈”笑起来。我回头,疑惑不解地望着他,他似乎更高兴了,朝旁边的同学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大家也心知肚明地大笑起来。我有些不安,双手搓来搓去,脚也乱动着。等我扎头发时,“?昀?rdquo;一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急忙往背后一探手,揪下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万年149!”我的脸一阵发烫,犹如发烧了一般,同学们的笑声像尖针一样刺进耳朵,很痛,很痛。
我趴在桌上悲哀地想:“为什么我跳绳、游泳、跑步样样都学,还只能离一米五差一厘米,同桌女生连课间操都没认真做过,却能轻松长到一米六了?”
上课铃响起,又是体育课。站在足球场上,人高马大的老师宣布,这节课要与邻班进行一场足球比赛。我努力举起手,想报名当守门员。我平时反应比较快,速度也不差,这几点老师还是知道的。可他却摇摇头,用极其大声的声音说道:“怎么可能,太矮了,人家的足球随便就从你头上飞过。”同学们又大笑起来,直拍手。
我羞愧地退了几步,不知被谁推了一下,摔在了地上。这下,大家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凉丝丝的,一直凉到心里。我站起身来,猛地推开众人,疯一般跑远了。
“我妈为什么生下我!”我咆哮着,用劲地打了一下白晃晃的墙。“她矮,为什么要遗传给我?”我早已泪流满面。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阵欢笑声,我抽泣起来。“在他们眼里,我应该就是个笑话吧。”心中无限悲伤。
回到家里,妈妈神经兮兮地凑上来,让我猜她准备了什么给我。
“不知道!”我没好气地回答。
“哎呀,猜猜嘛……”妈妈仍不罢休。
“别吵!”我的愤怒爆发了,恶言恶语像失控的火车向我最亲的人撞去。她眼中泛起泪光,眼角缓缓地流下了泪水。
“再见!”我摔门入房。
不知过了多久,我疲惫地走了出来,桌上有一封信。我疑惑极了,妈妈什么时侯这么含蓄了?我轻轻捧起,一行行小字跳入眼中。文字很朴素,像雨后的木叶香,看着看着,我泪水盈眶。
最后一段,她写着:“孩子,我会像窗外那一株翠绿的爬山虎,一厘米一厘米,达到你的心。”
妈妈写的那株爬山虎,在窗外优雅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