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条根都有一树花开的希望,我也曾奔向不变的梦想。我渴望更好的世界,小升初,我第一次跳出小小的圈子。
小学课内课程封闭,我只得每周坐2个小时长途汽车到市中心去上课外班。我收拾夏日的行囊,在闷热、摇摆的车厢中出发。人影,天空扭打在一起,不分胜负;我在车中摇头晃脑,胃已不受大脑控制。后来看到梵高的“星空”,不过是晕车人的普遍视角。
下车,我还在头晕脑胀中,初遇那棵树。它同我一样,正值茂盛,自根由叶迸出力量。我带着梦想最初那股冲劲,大步走过。
来来往往,两点一线之间穿梭。题海与长途汽车之间,我一直相信,知识改变命运。白天,我往返两地,夜晚是书与题的世界。星星不知张了多少哈欠,月亮也疲倦,后半夜只有笔还在沙沙算着。我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向前,向前。困了,咖啡醒脑,倦了,大不了蒙在被子里大哭一场,也没人知道。月光渐凉的夜晚,梦与泪模糊了界限。
步伐逐渐缓慢。再路过那树,已是秋天。虽败叶乱走,我却一直相信,埋藏于地下的根,正等一树花开。我没有回头路,只能向前。
我周末住在课外班旁边租住的小旅馆。老师见我不回家,惊讶问:“就住在外面吗?”大概没有市区的孩子如我一样,租宾馆上课外班,他们只顾玩手机。老师微红了眼,我却未觉得辛酸。逐梦,哪有苦言?
向往外面,更好的世界,我必须忍耐。冬天,树光秃秃的,我知道有根蓄力,为来年花开,做最后冲刺。
录取了!我不负梦想。也曾挣扎,也曾迷惘,可心中梦想的种子,终于一树花开。
再看那树,已是物华冉冉。我知道离不开根,我知道梦想离不开我的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