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人心地宽舒,内心便总是清风明月,柔枝涟漪,细步款款,浅笑连连;鄙夫念头近促,心里便满是乌云密雨,风吹草动,宽舒而福源庆长,横冲直撞,苦楚悲戚,近促而禄薄泽短,做人处事还是要心怀宽宽,不要念头窄窄。
宽舒是把世事看淡看远的深邃明彻的智慧。心地宽舒,便像一张新帆,每个角落都被豁广和宽善吹得那样饱满。说得简单些,把一般人都想不通、遣不去的悲怀愁情安然放下,便是宽舒。道古人多悲秋,永贞革新失败后新贬朗州的刘禹锡却能在晴秋吟出豪迈俊爽的“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即使召回后又遭贬,13年后他回京又高歌“前度刘郎今又来”。他的衣袖必定是宽阔而舒卷的,他脸上的笑意必定是淡然而宁静的。不像他的挚友柳宗元,只留下一个“独钓寒江雪”的凄冷背影。
诗豪,你是怎样用心宽容了世界?你是怎样用笔舒展了人生?
若把忧悒压在心里不曾排遣,压上一辈子便成了冰雕玉琢、透彻而又冰冷的个人孤独。这就显得近促了。为何不“时纵恣而不傥,不以?见之也”,赏“黄河落天走东海,万里写入胸怀间”,“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如此随性超然,如此洒脱飘逸,如此舒畅平和。宽舒了,便能以宽容和善的微笑拂去鸡毛蒜皮烟熏火燎之俗,轻轻挥手赶走急功近利的浮躁之云。
大善者必宽舒,有包容万物、宽待众生的胸怀;鄙夫的小善斤斤计较,为名利熙熙攘攘来来往往却并未得到真正的幸福。当把心收得狭隘如幽山深谷,眼前的世界就变得黑暗无比。怎能为一点小名小利争得面红耳赤,为一丝一毫的偏差失误而捶胸顿足,为半丝半缕的怨恨纠纷而感时伤怀呢?这便是近促。
比为名利使自己显得促狭的是在自己的情感方面也显得狭隘,不知何为真爱——那是要用宽善去包容的平常而又不平凡的大爱。当《暮光之城》的贝拉和爱德华的爱情也让人悲戚不已,黄晓明和BABY的天价婚礼引起一片喧哗,谁还能轻吟易安的《声声慢》、陆唐的《钗头凤》,抬头看“今夜?州月”,梦一回“小轩窗,正梳妆”,拭去无言的泪千行?宽舒能使遥远的爱也近了,使阴阳相隔的情也不再愁苦,不完美也就成了最完美。
做个平凡人,还请拿得起,放得下,不因在庸碌中咀嚼生活的苦涩而未能看高看远领会生命的欣然,禄薄泽短,轻飘飘地留不下存在的痕迹。
较之宽舒的仁人,念头近促的鄙夫微茫得像随风来去的草芥。心境可以因宽舒进入安静美丽的天堂,在那里,可以漠然无介于心地看着夕晖满天。近促使人坠入喧嚣浮躁的地狱,在那里只能忍受无边的黑暗和滚烫炽热的焦灼。
圣人者,常人而肯宽舒者也,在宽广的心境下,把事情看得更简单透彻些,让脸上的笑容舒展自然一些,使人生的路更平坦从容一些,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听清晨鸟语暮晚虫鸣,就这样平静地前行,让心容纳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