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归人,我是过客。
——郑愁予
那天的天空很蓝,那天我难得早起,是因为要准备生日礼物给同学。
走在商场里,我望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不知选什么才好。给他买个篮球吧,他平时挺喜欢打篮球的,但他好像前几天刚买了个篮球呀。我四处张望,发现一盆嫩绿的盆栽,就送他这个吧,他平时也在阳台养些花,这倒挺适合他的。
我抱着盆栽走回家,一路上想今天将会发生的欢乐场景,不禁激动起来。我兴高采烈地抱着盆栽走进家门,妈妈见我手里的盆栽,本来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变亮了起来:“回来啦。”“嗯,刚才去买东西了。”我一边回答一边走进房间。妈妈的脸上也洋溢着许久未见的笑容。
我在房间里观赏着盆栽,等待着同学的消息。突然我发现我的房间很不一样,今天房间怎么这么干净呀。要知道,平时我不整理妈妈是不会帮我整理的呀。我疑惑不解……
不一会儿,同学发消息叫我出发,我抱着那盆为同学准备的盆栽走出房间。哎,妈妈怎么不见了,平时这个点她都在家里看电视连续剧呀。我望了一眼空荡荡的房子,桌子和窗户都被擦得雪亮,这简直与妈妈的风格大相庭径啊。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我给她留了张纸条:妈,我去同学家过生日,今天就不在家里吃饭了。我甩下纸条,就向同学家赶去。
……
那天我们玩到很晚,我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头顶的天空闪着几颗明星,走到家门口,一看,妈妈还没睡吗,都这么晚了灯还亮着。
我在包里最深处的没怎么碰过的钥匙,打开门。妈妈一个人坐在灯光下,头上的银丝被照得格外清晰,佝偻的背显得弱不禁风。桌上躺着我为妈妈留的纸条。妈妈见我回来,连忙放下手中早已凉透的快餐盒:“回来啦?今天同学生日玩得开心吗?”“嗯,今天我们几个玩得可开心了,同学家的饭菜也很好吃。”妈妈勉强挤出个笑容。我大脑却在回想着早上妈妈那雪亮的眼神,以及洋溢在脸上的久违的笑容。
“我要去喝口水,累死我了简直。”我走进厨房,发现厨房里摆满了食材。“妈,我们明天请客吗?买这么多食材。”
“没……没呢,这不快过年了嘛,先买些准备着。”
“那我先去睡觉了,今天玩得挺累的。”
“好。”妈妈叹了口气回答道。
我早早地进了房间,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可能是今天玩得太疯了吧。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外面响起妈妈的手机微信的消息提示音:姐妹生日快乐啦!
……
我呆若木鸡地瘫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天空,那几颗明星早已没了踪影,只剩下一片死寂般的黑暗。我恍然大悟,妈妈也喜欢盆栽呀,她早就说什么时候要买一盆来养!
我躺在床上懊悔,回忆与妈妈的点点滴滴。五岁时,妈妈在我生日时给我买了我最喜欢的玩具车;六岁时,妈妈带我去吃了我梦寐以求的大餐;七岁时,即使家里很困难,妈妈还是花“巨资”带我去北方看雪;八岁时,妈妈帮我买了当时最好的篮球鞋,并鼓励我去学篮球,这才造就了后来驰骋球场的我;九岁时……从小到大,即使妈妈再忙也没有缺席我的任何一次生日。而我呢,一次又一次地错过妈妈的生日。知道同学的生日,却记不住妈妈的生日,记得给同学买礼物,却忘记了妈妈的礼物!
……
如今,妈妈的生日即将到来,而我也早早为妈妈准备了礼物。我不是过客,我是归人,我不再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