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无数次潮起潮落的海边,坐落着一座听尽无数次晨钟暮鼓的老城。
时间的潺流只将它陈旧的肉体侵蚀得满是伤痕,岁月的浪潮卷起世间,翻腾行过了几度春秋,可它如一块礁石,身上刻满历史的铭文,即使巨浪滔天,也只肯微微挪动,笑着说:“不要急,慢慢来。”
古城已经老了,正如这断壁上铺张着岁月的尘埃,裂砖表面生出了青苔,老树的新叶多少次绿了又黄,黄了又绿,而城中的人亦是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街面更是充塞着回忆,隐约一股香气从或近或远的小巷中,或近或远的回忆里缓缓飘来。冷清的行道上,好似旧时那些行人,都已化作尘埃。又有谁知道每走一步,招惹上几多时光!
走进一家店铺,却以为只有回忆还在其中留存。看着蒙上一层厚厚光阴的小桌,看着原本充满灰土的罅隙中只剩下木屑,任人都会心生悲哀。
“年轻人,有什么可叹的?”吱嘎一声,推开你记忆中的那扇门,一位穿着缝了几层补丁的衣服的佝偻老人悠悠走出。他自顾自地坐上匠人的位置,抓起一把灰黑色的泥,嘶哑开口道:“要不要捏个泥人?”
见他一手端正地虚托着泥人,一手执竹棒,在泥人上雕画。不一会,泥人做好了,他将泥人置于桌上。泥人是一位老人,他的身上有很多处不自然抖动造成的缺憾,这兴许就是时光流过的痕迹。
忽然,那扇已经在眼前的门又开了,探出半个脑袋:“阿公,我想捏泥人。”老人的脸上露出笑意,点了点头。小孩急忙跑来,爬上木桌,用稚嫩的双手揉搓那些沾了污灰的黑土,许是把外层土搓掉了,捏出来的泥人显得稍白。他兴奋地将泥人放在一边:一个肥嘟嘟的小孩。
桌上,佝偻的老人在前,他的身后爬着个稚嫩的婴儿。这兴许是对老城的一种诠释。
走出门,夕阳的余晖正好洒在城中,洒在每个人身上。但所有人都明白太阳明朝还会升起。
所以古城不老。
岁月的长歌未曾间断过,音符织成一片时光,旋律跌宕间,生命从未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