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假设——力量的平衡有利于稳定。无论是中国的中庸思想,还是亚里士多德的“适度”原则,或多或少地都反映了这样的一种假定。那么与之相应的力量的不平衡,是否会导致冲突呢?塞缪尔·亨廷顿在其《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一书中,描述了一个多文明冲突的世界,这种冲突是否也因为其力量的不平衡呢?
如果文明不具有多样性,如果真如福山所言“历史已经终结”,西方的自由民主思想在冷战结束后就以绝对的优势战胜了其他的思想,一统世界,在这样的事实之下,冲突还会发生么?而我们知道,现在的自由民主思想,一部分是建立在亚当·斯密的“经济人假设”之上的,这就意味着这套理论本身就是鼓励人追求利益的,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是鼓励追求个体的利益,但是我们无法保证每个个个体的利益完全一致,如此一来因利益的冲突在所难免。我们可以把这样的冲突称之为文明内的冲突,按照亨廷顿的理论,这样的冲突是不会无限扩大的,也就是很容易控制的,但是利益的冲突在所难免也成为一种事实,其根源在于自由民主思想下鼓励个性的解放,在这种个性的解放浪潮之后,每个个体的思维变得多样了,而这种多样就是造就利益冲突的原动力——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多样性与冲突之间有一种潜在的联系。同时也不能证明,文明的单一不利于维持稳定,只能说自由民主的思想体系本质,与其一统天下的野心,具有内在的张力,如果让其一统天下就不再是其自身,而是变成了另外一种思想,因此可以说自由民主这套理论注定无法完成“终结历史”的任务。
另一种没有文明多样的状态就是在世界联系成一个整体之前,各种文明各自为阵,之间几乎没有联系,没有联系就不可能有多样的前提。而在那个时代,相对而言也是相对和平的时代,虽然在中国朝代更替频繁,欧洲大陆也时有战事,但是和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相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为什么会是这样呢?我们可以把文明比作一种光源,所有的人都在不同的光芒之下生存,而人投下的影子就是文明作用于人的结果,在一种单一的光源之下,人的影子也是,无论如何,影子也是单一的,所有的人可以说是一致的,这个光照向那里,所有的人都指向那里,世界不会显得杂乱无章。
以上的平衡点,都是人可以选择的位置点,在这样的点上,可以在不同的力量较量中获得比较稳定的环境。而我们也可以看出,当力量越多,供我们选择的位置也就越少,但是也不意味着一种单一的力量就比较好,因为在单一的力量模型中,人是完全没有自我的,是在一种力量的指引下行动的,完全没有自主性,跟随着力量的变动而变动,人也就是个行尸走肉。极度的光明和极度的黑暗是一样的,都让人看不到任何东西,找不到任何出路,在一种力量之下就如同在极度的黑暗之中,并不是理想的生活状态;而达到了四个或四个以上就需要很大的智慧对他们进行排列组合,自由排列好了才能寻找到平衡点,但是这个点是指向“单向度”(马尔库塞)的,在单向度的甬道中,生活也是找不到人自身的,就是极度的光明,纯粹的光明。而在二三个力量的主导下,可能是一种比较理想的状态,人们很容易找到自己的平衡点,并且在这种平衡的状态下获得比较好的发展——这也于我门狭义的“中庸”之道不谋而合。
但是,这样的模型是被亨廷顿所描述的事实否定的,他说世界上有七八种文明相互作用,重建着新的世界秩序。这么多的文明实际上真是一个很让人头疼的事情,如何排列他们可以找到发展的平衡点?如何排列他们可以得到更加稳定和平的环境,为发展提供空间?任何一个排列不好,就会出现不可预测的后果。也许有人会说,我们可不可以把这七八种文明进行整合,形成更大的两三种文明?亨廷顿说不行,那是简单化,反映的不是事实情况。
既然这七八种文明,很难寻找到平衡点,那么其冲突是否就不可避免了呢?其实也不是绝对的,至少还有三种途径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其一就是生成一种更加强大的文明,对这些进行整合,所有的文明吸收为一体,行成一个共同的文明,从而在内部消解冲突,但是整体却保持着稳定。但是这样的设想是很难行得通的,现在没有人允许这样的力量出现。其二就是好好排列这几种文明,使之可以寻找到平衡点,从而在这些平衡点中获得和平的环境,促进发展。但是这也是一个极度困难的事业,谁拥有这样的排列权威?谁拥有这样的排列能力?最后一种,就是走向另一个极端——让其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分散这些文明,形成更小的文明甚至是以个体为单位的文明,就如同满天繁星,没有月亮,甚至没有突出的星星,这样的话也就没有什么平衡点可言了,也就是任何点都可以是平衡点,但是这里的平衡点完全是依靠个人的判断去寻找的,不是强制的力量,也不是盲目的追随。只要没有突出的力量出现,整体也可以保持平衡与稳定。那么如何可能做到这一点呢?只有所有文明都抛弃一统天下的野心,顺其自然发展,就有可能实现这样的局面。但是就目前而言,所有的道路基本都是行不通的。西方文明现在还野心勃勃,企图无限推广自己的文明,甚至不惜以武力为工具;中国文明,在被压抑几百年之后,也急于扬眉吐气,虽然其本身并不具备侵略性,但是也不允许无声无息的消失;还有其他的文明,也在以不同的方式寻求发展,如果说马上消解这些是几乎不可能的。
现代化文化多样性的事实,必然导致文明的多样性,而文明的多样性与世界秩序的稳定存在一种抛物的曲线,在文明的数量达到某个数量是其冲突的可能性达到极高,而随着文明数量的递减和递增,其冲突的可能性都会随之降低,当文明数达到“1”或者极高时,发生冲突的可能性都是非常小的。如果这种假设可以成立,则我们可以看到这样的一种奇怪现象:人们在追求普世价值的过程中,逐渐把价值的多元化推上了普世价值的宝座。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会发现,我们只有以更加包容的心态,去对待我们看到的一切,尊重我们所看到的事实。而当不同的文明,都试图以自己的方式解构这个世界的时候,必然很难达成一致的意见,那么承认多样性就成了一个最基本的共识,也是最容易达成的一个共识,那么这个共识是否可以成为一种“普世”的价值呢?
如此看来,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说文明的多样性使得冲突变得不可避免,而最后文明的多样性也有可能成为解决冲突的很好选择,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然而,世界究竟走向何方?我们还需观察,只有擦亮我们的眼睛,让将来告诉我们答案。
箫爻
风雨书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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