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画像
弗朗西斯科·戈雅(1746 ~ 1828),西班牙浪漫主义画派画家,是西方美术史上开拓浪漫主义艺术的先驱。画风奇异多变,从早期巴洛克式画风到后期类似表现主义的作品,他一生总在改变,虽然他从没有建立自己的门派,但对后世的现实主义画派、浪漫主义画派和印象派都有很大的影响,是一位承前启后的过渡性人物。
通常美术史家认为,近代欧洲绘画始于戈雅,因为他从思想上到技法上全方位地打破了18世纪的传统,创造了新的艺术。戈雅不顾任何传统形式的束缚,大胆地突破古典绘画题材和构图的限制,自由而率真地表现他那个时代的生活和斗争。
戈雅的油画《1808年5月3日的马德里》直接描绘了法军屠杀西班牙爱国志士的场面,而同时期法国的古典主义画家大卫却借用古代英雄题材来描绘这类主题,浪漫主义画家德拉克洛瓦则借用理想中的自由女神的形象来表现。戈雅的油画《铁匠铺》直接表现了普通人的生活,不加任何粉饰,而画家委拉斯贵支仍借用古代神话来表现这类世俗题材。
戈雅作品的构图非常自由,选材十分广泛,常常是随意抓取生活的某一侧面便作为自己创作的对象。他打破了传统的美与丑的界限,把原来视作平凡、卑微的东西提到史诗样的高度加以歌颂和赞美,甚至不惜描绘生活中的丑。
戈雅还采用隐喻、幻想、讽刺的手法反映当代社会生活,抨击时弊,自由表达个人的感受。在他那些充满奇思妙想的作品中,包含着他对亲眼目睹的权贵们的昏庸和暴行的控诉,也体现了他对人生的深刻思考。
戈雅似乎在以不同常人的眼光静观世界,对他所效劳的王族权贵也毫不留情,他把这些人的虚伪、贪婪和丑陋统统暴露无遗。可以说历史上还从没有一位宫廷画师像他那样为自己的主人留下如此真切的写照。
戈雅的生平被人们赋予了较多的传闻,就像历史上的米开朗基罗一样,成为后人感兴趣的话题。戈雅出生于一个镀金匠的家庭,自幼勇敢顽皮,很早就显露出绘画天赋。14岁跟随老师学画圣像画,后来到马德里学习绘画,投考美术学院未获成功,于1768年去意大利。
戈雅在意大利学习数年后返回祖国,先在马德里皇家壁毯厂从事壁毯设计,1780年他成为皇家美术学院院士,1789年戈雅被查理四世任命为宫廷画师。18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是画家戈雅一生的黄金时期,在这个期间他创作了大量的作品,生活也十分优裕宁静。尽管戈雅画了许多王公贵族的画像,但是从不美化他们,这也反映出戈雅刚直不阿的气质和憎爱之情。
戈雅46岁那年因患重病而丧失了听力,他仿佛陷入了与世隔绝之中,这种孤独使他完全沉浸在个人的幻想天地里。这时他的感觉变得更加敏锐,思想变得更加深邃,因而他的艺术也变得更加深刻。
19世纪初,戈雅开始从事版画创作,尝试石版、铜版等各种版画的制作和印制。在系列铜版组画《奇想集》中,戈雅充分发挥了这种奇特的想象力。当1808年法军入侵西班牙时,戈雅怀着满腔的爱国热情创作了揭露法军罪行和歌颂西班牙人民的《战争的灾难》铜版组画。直到1824年他才离开西班牙前往法国,定居在波尔多城,最后在那里去世。
查理四世的一家
1800年
布面油画
280×1336cm
马德里普拉多博物馆藏
戈雅从来不用画笔讨好任何人,体态上的缺陷、品格上瑕疵,都在画面上如实地画出来,不管你是平民还是国王,在他的艺术世界里一律平等。在《查理四世一家》中画家以敏锐的观察力和极其幽默的艺术表现力,描绘了国王一家人的丑态。我们从这幅群像中看到,国王一家极端粗俗丑陋,是一堆穿戴皇族服饰的蠢货。画中的国王长着一只鹰钩鼻子,露出自我得意的痴笑;王后伸着长颈,光着肥胖的膀子,装出一幅假正经的样子。其他的人物个个显得笨拙无知。就是这样的一群高贵的蠢人在统治着西班牙。画家唯一没有讽刺的是尚处少年的王子和公主。戈雅以无情的画笔为历史留下了一幅“衰落中的皇族”群像。画中有13个人,13在西方是个不吉利的数字,因此画家将自己也画入背景,站在群像后露半个身子。据说国王十分满意这幅全家福肖像,为此赐予戈雅西班牙“第一位画家”的头衔。但是戈雅却没有把“第一位西班牙人”的称号给予画面中的查理国王一家,致使后来的评论家们说,画中人物都是“锦绣的垃圾”,是“暴发户杂货铺老板的一家”。
波赛尔夫人肖像
1805年
54.6×81.9厘米
伦敦博物馆
画中人是西班牙一位翻译家的妻子、画家的朋友伊莎贝拉·德·波塞尔。戈雅以豪爽的笔触和单纯的色彩塑造了一个西班牙年轻妇女的美的典型。画中人侧身转首看着画外,这使半身肖像产生动态的变化美,画家用心刻画人物的面部,那双明亮透露出自尊自信而坚定神情的大眼睛,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少妇充满青春生命力的健美身体和袒露的胸颈,隐含着诱人的魅力,她没有宫廷贵妇的娇媚和矜持,更没有珠光宝气,在朴实无华中表现出画家的审美理想和画中人的精神气质,是西方肖像画中的精品。柯尔宾斯基曾评论这幅肖像时就说过:“波塞尔的自然美和饱满的生命力,使我们心神迷恋。”
阳伞
1777年
布面油画
104×152cm
马德里普拉多博物馆藏
戈雅的《阳伞》,强烈的色彩,浪漫的气氛,鲜明的人物性格,彰显了他与提香的时空跨度。这个跨度,正是从文艺复兴到浪漫主义的200年。这幅《雨伞》是戈雅挂毯系列作品中最美丽、最精致的一件,这里所展示的图画描绘了一个年轻优雅的女士,穿着打扮非常精致,一只小狗静静的趴在她的双膝上;在她的旁边站着一位年轻的男士,穿着普通,他手里拿着一把阳伞遮挡落在女士脸上的阳光。为了达到效果戈雅在背景中加入了远山,一些淡淡的枝桠和一个开阔的环境,此中出现了灌木和被淡化了的大片的树林。画中身穿蓝色与黄色篷裙躲在阳伞底下的贵族少女,是十八世纪的典型代表,惬意地与膝上的小狗一起晒太阳,画面上原本直射的光线,经过伞面反射投在了青年女子的脸上,使她顿显晶莹剔透,整幅画作充满了午后的阳光。画作中优美的自然环境,浓烈的民间气息,质朴的乡土情怀,寄托了画家戈雅理想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