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经典|张大千《雪衣女》

设色，纸本，161厘米×77厘米，1945年，荣宝斋藏

款署：谭宾录：天宝中，岭南献白鹦鹉，甚聪慧。上及贵妃皆呼为雪衣女。上每与嫔御及诸王博戏，上稍不胜，左右呼雪衣女，必飞局中，鼓翼以乱之。大千居士乙酉元月作

钤印：张爰私印（白文），大千居士（白文），游戏神通（朱文），摩登戒体（朱文）

1945年，张大千已自敦煌临摹壁画归来，他除了新掌握了一些古代工笔人物画的技法之外，还对唐人气韵有了较好的把握。他的很多作品一看就让人联想到唐代绘画，这幅《雪衣女》就是代表作之一。

《雪衣女》又名《杨妃调鹦》，取材于《太平广记》中的《谭宾录·雪衣女》，文中记载：“天宝中，岭南献白鹦鹉，养之宫中。岁久，颇甚聪慧，洞晓言词，上及贵妃，皆呼为‘雪衣女’。”《雪衣女》所描述的正是文籍中提到的两大主角：白色的鹦鹉和一位贵妇。鹦鹉栖息在贵妇肩上，显示出两者很亲密。另外，画中的题款更是清晰地讲述了这幅画题材的来源。

画中贵妇的形象极具盛唐风韵，人物脸部十分饱满，双眉细长，凤眼微张，小口肥唇，双手圆润修长，犹如佛手，体态婀娜，气质华贵。人物腰上的卷云纹和飘带的卷曲方式都有很深的敦煌痕迹，但是其他部分细究起来却又不完全符合唐代习俗。如这位贵妇的衣服款式，按理应该是唐代的宽衣大袖，但作者采用的却是明清侍女服制——交领右衽、束腰长裙。此外，在饰物方面也有区别，唐代女性一般非常重视脸部的妆容，很讲究花钿和眉饰，体现了对时尚美的追求，但这幅画中的贵妇打扮却相对比较素雅，如果不是她头上的凤鸟步摇显示了其贵妃的身份，单看她的装束就与高级侍女没有太大区别。这样的安排，也许是因为画的是发生在内宫的故事，贵妃不必严妆示人。

这幅《雪衣女》并非张大千原创，潘絜兹也曾画过同样的一幅作品，但不是淡墨画，而是重彩画。两幅作品相对比可以看出，张大千即使不用晕染的方法也能将唐代女性圆润饱满的感觉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