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气漫星汉 文心接中西——马子恺“得天趣·十二星座”系列作品解读

欣赏书法篆刻家马子恺的“得天趣·十二星座”系列作品，我想到了清人唐岱的两句名言：“胸中具上下千古之思，腕下具纵横万里之势。”前一句是说凡作书画诗文者须深具学识修养，后一句则讲从艺者须博采众长、融会贯通以形成自己的艺术风格，如此方能创作出传承千古文韵艺理、放飞情怀文思之佳作。马子恺“得天趣·十二星座”系列作品展现出其对书法、篆刻、绘画等多种艺术元素的综合运用，其中蕴含着作者对中华民族哲学、美学、历史学、星象学及西学的深刻理解。此系列作品为中华传统文化走向世界开拓出一片新的天地。

两千多年前，希腊天文学家希巴克斯为标示太阳在黄道上观行的位置，将黄道带分成12个区段，以春分点为0°，自春分点（即黄道零度）算起，每隔30°为一宫，并以当时各宫内所包含的主要星座来命名，依次为白羊、金牛、双子、巨蟹、狮子、处女、天秤、天蝎、射手、摩羯、水瓶、双鱼，人们称之为黄道十二宫，总计为十二个星群。后来人们将地球运转到每个星群时所出生的婴儿及其长大后所表现出的若干相似特性、行为相联系，再加入神话般的联想，使之成为西方文化的一部分。马子恺将十二星座作为中西方文化的交汇点，用中国的古篆文字对其进行艺术阐述。

马子恺是一位在篆书、篆刻领域均有建树的学者，这些在其“得天趣·十二星座”系列作品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品读这些作品，我们既能从中找到丰富的中国传统元素，又能体察到作者鲜明的艺术个性。马子恺不仅在篆书上溯源追流，还有意识地将甲骨文、陶文、金文、楚简融入作品之中。同时，他又十分注重求变求新，特意让自己的作品与前贤不同，在字法、笔法、墨法、章法上一改篆书结字整饬端庄之程式，使其中宫收敛，以图聚神，四面辐射，散而能聚，以斜式求单字之灵动潇洒。中锋用笔，侧锋辅之，以中锋表现篆书线条的圆浑流畅，以侧锋彰显线条的率性自然，用畅达舒展的笔画破解了篆书的拘谨和死板。其章法四面取势，欹而能正，雄放而有韵致。马子恺还善于将本身固有的文人性情、学者理性融入作品之中，取法上古文字之诡奇、秦篆之端庄、汉隶之率性，在遵守法度的同时随势行笔，形成骨力遒劲、飘逸灵动、取意高古、别具一格的书风。马子恺的篆刻则笔力千钧、潇洒灵动、格调高雅。一位艺术家只有认真追求文化内涵和人格品位，方能提升艺术水平、弘扬民族文化。

马子恺书法、篆刻作品《水瓶座》

马子恺的“得天趣·十二星座”系列作品，每个星座均由篆刻、象形符号、书法三部分组成。《水瓶座》印章用古篆书写，呈葫芦形，书法作品由两条抽象的水波纹和行书组成。他说：“水瓶座符号象征着自由。天赋可能让水瓶座的人比其他人更优秀，但大多数的成功来源于他们点点滴滴的努力。水瓶座的符号是象征着水和空气的两道波纹，具象而又抽象，这两道波纹的特性可以让我们思考水瓶座人的特质。”马子恺在创作《金牛座》时则说：“这个符号象征着力量，是按部就班与从容淡定的体现，不过金牛座的人难免由于太固执而失去朋友。星座符号中的圆形代表着金星的出现，顾名思义，金牛在黄道十二宫中代表‘生产’，凡是能产生满足人们物质需要的各种设施和活动，都属于它的管辖范围。”马子恺的《金牛座》印章字形借鉴了金文和甲骨文，牛头、牛角体现出牛的力量与倔强。其书法作品中的象形符号由一个圆圈与两只牛角组成，使西方抽象绘画和中国象形文字相结合。《射手座》印章取材于甲骨文的“手”字，符号则是一个箭头，射手之意一目了然，画面具有简约之美。马子恺说：“射手座符号象征着坦率。射手座的人性格比较冷漠，但直觉力强。由射手座的神话可以看出射手座人的智慧和他们爱好自由的品格。”

马子恺书法、篆刻作品《金牛座》

马子恺一直关注生态、气候、物种变迁、星系演变，他的“得天趣·十二星座”系列作品试图用一种别样的艺术形式呈现给观者。他有意识地将当代科幻思维注入作品之中，以期与读者共同探讨宇宙的整体演变史。有人说这一系列作品是马子恺对古篆的一种重塑，辅以其所擅长的笔墨，令人穿越时空回到商周时代。美学大家宗白华说：“我已从哲学中觉得宇宙的真相最好是用艺术表现，不是纯粹的名言所能写出的，所以我认为将来最正确的哲学就是一首‘宇宙诗’，我将来的事业也就是尽力加入做这首诗的一部分。”马子恺“艺外求艺”的理念是成功的，他还在对此进行着深入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