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批《老子》糟践传统,败坏学风误人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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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批《老子》糟践传统,败坏学风误人子弟——评熊良山《道德经浅释》、教学实践及熊良山现象南郭不平从五月初开始,连续在几家大报纸上看到了对华中科技大学把《道德经》引进理工科学生课堂的报
 

  

胡批《老子》糟践传统,败坏学风误人子弟


  
——评熊良山《道德经浅释》、教学实践及熊良山现象
 
南郭不平

  从五月初开始,连续在几家大报纸上看到了对华中科技大学把《道德经》引进理工科学生课堂的报道,其它媒体对此也纷纷转载。其中盛赞华中科技大学人文教育,对《道德经》主讲教师熊良山副教授作了宣传报道,还介绍了熊良山副教授为学生们所著的教材--《道德经浅释》一书。本人心想,国内媒体的各种宣传吹捧是经司空见惯的事,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没在意。后来,读到6月10日《科学时报》的一篇采访《学术研究有行规》,使我听到了不同声音,并被文中列举的错误所震惊。台湾陈鼓应教授、香港王煜教授、杨叔子院士都对这本书的问题提出了批评。作者本人及其老师孙享林也接受了采访并进行了辩解。于是引起了本人对这件事的兴趣。对于熊副教授本人我无缘见识,但对于他所著的《道德经浅释》本人却想拜读。但不知为什么,印了四千册的书,发行了9个月,却怎么也买不到了。可能因为是千古奇书,所以被人囤积起来的缘故。或许大部分已经被销毁,留个孤本什么的,以便抬高收藏价值。最后偶然从一家旧书店里弄到一本,于是赶紧拜读。作者在《前言》里介绍说:“本书的初稿是华中科技大学‘老子道德经’课的主要教材,曾作为课程建设的主要内容获得2001年湖北省高等学校省级教学成果二等奖(文科类)。本书是笔者完成的湖北省教育厅高校社会科学‘十五’规划第一批项目即思想政治教育五年规划项目--‘老子道德经在大学生道德教育中的应用研究’的研究成果之一。本书还是华中科技大学‘新世纪教学改革工程’第一批立项教材”,并说“本书浅释的角度(文化和道德的角度)、讲解的方式(理论联系实际,重在学习理解和实践应用)和具体内容对学术界来说都是全新的,所以本书具有一定的学术价值”(P17)。这更引起了本人的兴趣。初读正文不禁喷饭,后来怎么也笑不起来了,变成愤怒了。这本书确如王煜先生所言的那样--“百孔千疮”,本人虽然才疏学浅,也能看出其水平的低下,荒唐之处,实平生所仅见,确实如作者所说“对学术界来说都是全新的”。该书处处反映出作者缺乏传统文化基本常识、缺乏古汉语的基础,对原典的解释望文生义、牵强附会,谬误迭出,乱改原典、断句错误、错、漏、傻比比皆是,还滥用通假来解释自己读错读别的地方。这样的书怎么能作为大学人文教育的教材?这种课程也能得教学成果奖?这样的东西怎么能被作为人文教育的成果在各大媒体广泛宣传报道?而且依这本书作者的水平,怎么还是华中科技大学道德经研究中心主任,还是该校优秀青年人才?真匪夷所思。

  熊的这本教材和他的教学所出现的错误太低级,太荒谬,根本谈不上什么学术,本来不值得批驳,把它看作学术问题还是抬高了这些错误。但基于这些错误在学生中传播之广,影响之坏,又觉得有指出和批驳的必要。最后再加上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的一段话鼓励了本人:“应该向德国制度开火!一定要开火!这种制度虽然低于历史水平,低于任何批判,但依然是批判的对象,正像一个罪犯低于人性的水平,依然是刽子手的对象一样”。因此,本人最终还是动手敲打下面这点东西,算是“浅批”。至于“深批”还得待大方之家(据报导,香港大学王煜先生已经写了书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表)。我认为对这本书的批评不应限于是对它学术错误的批驳指正,这种水平的书在地摊上也是随处可见,并不希奇(当然,“对学术界来说都是全新的”。)。令人惊奇的是,它竟然成为大学教材,在大学课堂上大行其道。应把这种批评引向对整个中国大学、学术界以及整个学术体制的反思。不过这已经超出了本人的能力,只能提一点疑问而已。 

  一,《道德经浅释》:一本关于《道德经》的《魔鬼词典》
 

  这里没办法详尽地指出《道德经浅释》的谬误,因为其中谬误太多,不胜枚举,要都指出来的话,非得写一本比它厚几倍的书不可,还不如大家去看原书(不过这本奇书已经很难弄到了),而且这么长也不适合在帖子上发表。因此,这里只能随便捡些个例子予以说明,也没怎么排序,实在对不住大家。闲话少说,言归正传,我们且看《道德经浅释》如何胡批《老子》、戏说“道德”。
  (1)作者对第一章翻译和理解的其它问题不说,我们看看作者对《道德经》中“天”、“地”的解释。作者说:“在《道德经》中,天一般指我们所在的太阳系,地一般指地球”(P2)。老子真神,还知道太阳系和地球,比哥白尼加利略还神。作者的说法可能又会Ji起一些人的民族自豪感了。作者真是对古人自然观缺乏起码常识。在老子时代,不要说把“天地”理解为太阳系和地球,就连把“天”、“地”理解为现今意义的“自然界”这种观念恐怕还没形成。这本书里还有许多老子关于宇宙大爆炸、基本粒子构成宇宙的学说。
  (2)“治大国若烹小鲜”被翻译为“治理大国就像炒菜一样”。(P277)
  不知道怎么个炒法。反正要像炒菜那样治国,非把老百姓折腾死不可,还谈什么“无为而治”? 
  (3)“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稀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本来对仗工整,意义明了,而《浅释》不知根据什么把“大方无隅”改成“大方若足”,也不知道根据什么把“道隐无名”改为“道却无名”。作者把“大方若足”解释为“只有大方才能满足人心”,把“大方”按照现代人的习惯理解为“不吝啬”、“慷慨”的意思了。完全破坏了原文“哲理诗”的特点不说,连文句也解释不通:如果“大方若足”译成“只有大方才能满足人心”,不知“若”字当作何解,怎么给丢掉了,而“只有”又从哪里来的,“人心”又是根据什么给补上的。(P10-11)

  (4)“自伐者无功”被解释为:“自己砍伐的没有功。别人家的树,人家没有打算砍伐,你自作主张帮人家砍了,尽管你是一番好心,尽管你累得死去活来,可人家非但不领你的情、感谢你,而且还会怪你多事,或要你赔偿损失,严重的还会将你扭送公安局,告你一个偷盗之罪。所以‘自罚者’不仅无功,而且有罪(害)”。(P176) 

  “伐”在古文里有砍伐、讨伐等意思,也有夸耀的意思。在老子这句话里当做“夸耀”讲,是说自我夸耀的人反倒没有功劳。结合本章上下文,意义是很明显的,饶了个大弯和“砍树”联系起来也未免太牵强附会、太有想像力了。作者根据这样的“理解”又把“不自伐故有功”解释为“别人要你做的事所以有功”。(P188)。至于这一章其他几句的解释也差不多一样。

  (5)“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之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P324)这里断句问题且不说,作者的解释阴阳颠倒、雌雄不辨。作者把“谷神不死,是谓玄牝”解释为:“谷神是长存的,这就是玄妙的阳神”。并解释说:“据有关资料介绍,修道德的目的之一就是修出谷神,以解决一个根本问题:生死。当然人的肉体是不可能长生不老的,但老子认为,人的灵魂是可以不死的,前提就是修出谷神。谷神就是过去修道德的人经常谈论的阳神,修出阳神就是过去修道德的人的达到最高境界的标志。阳神十分玄妙,修出了阳神既意味着得道,又意味着永生”。

  “牝”为雌性,“牡”为雄性。雄为阳、雌为阴。说“玄牝”为阴神还差不多,不知道怎么颠倒为阳神的。作者根据什么“有关资料”他没有说,据他对本章内容的解释以及《浅释》对《道德经》其他解释看,作者所根据的不过是后世气功修炼之类的一些歪“门”邪“道”而已,这些“有关资料”地摊上多得是。作者根据这些东西,胡乱解释老子的思想,也不管阴阳是怎么颠倒的了。从这些解释上本人怎么也看不出老子还有什么作者所要宏扬的“辨证唯物主义”思想。作者在书中全部把“牝”理解为雄性、“公的”,而把“牡”理解为雌性、“母的”,由于阴阳颠倒、雌雄不辨,以至到处颠倒老子思想。

  作者自己雌雄不分,还不忘记在可后练习题中要求学生思考“‘玄牝’指什么?”。你自己都稀里糊涂的,学生怎么能搞清楚? 

  (6)“天下之牝,天下之交,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被解释为:“天下之牝,天下的雄性。天下之交,与天下的雌性相交配。对于我们人类来说,就是‘男婚女嫁’组成家庭,延续种族。牝常以静胜母,牝经常以静胜牡。父系社会特别是中国古代封建社会就是这样,牝胜牡,‘夫为妻纲’……。母系社会则相反,女性当家作主……”。为什么人类由母系社会演变为父系社会了呢?作者解释说是男人“以清净为下”的缘故:“以静为下,以清净作为低下。在母系社会的时候,男人在家中和社会上都没有地位,显得很不重要,许多烦心劳神的事情都由女人做主,女人去干,男人闲得没事,就经常坐在家里守静(如闭目养神),不能做主,就只好处下,结果这样反而符合自然。久而久之,男人各方面的能力就慢慢增强,女人的能力慢慢减弱,于是,男人就逐渐统治起女人的。父系社会延续了几前年之后,女人的能力又慢慢在守静处下中增强了,结果,现在男女就平等了。所以要使自己走向强大,最根本的途径就是守静处下(修道德)”。

  上面说过,作者阴阳颠倒,牝牡雌雄都搞反了,这样怎么还能教人“知道公的,守住母的”(P285)?!还谈得上什么“男婚女嫁”、“组成家庭”?非搞出许多同性恋不可。至于还谈什么“延续种族”、“传宗接代”,岂不是笑话。“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通俗地讲是指雌性柔弱守静,处于下方,反而常常能胜过刚强好动的雄性。这本是老子根据自然观察得出的,老子主张阴柔胜阳刚。自然界里,雄雌的动静、上下、刚强、柔弱,我们谁都看得出来,多数人也都能通过两性之间交往亲身体验到,不知道作者怎么连这个也弄不明白,还弄出什么“夫为妻纲”、“闭目养神”之类来注解。不知道作者怎么考证出母系社会男人整天闲得没事干而只能闭目养神的。我们只知道原始社会生产力低下,所有人都得为生存劳作,不知道男人怎么会成了有闲阶级。至于作者说从母系社会到父系社会的转变和男女平等是由于守静处下修炼的结果,则更是奇谈。看来现代女权主义者用不着进行什么斗争了,只要继续克守“三从四德”、按照作者的教导“修道德”就行了,最好还要向作者请教点修炼的工夫,大概“半部老子”就能救妇女、得解放。这真是一种罕见的历史观,难怪作者说本书“对于学术界来说都是全新的”(P17),但本人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哪里符合作者所要遵从的“辨证唯物主义”。

(7)把“如享太牢,如春登台”解释为:“(心理)好像坐大牢一样痛苦”、“如春天登上高台那样孤独”。 (P48 )

  “太牢”、“少牢”本为古代一种最高宴享,三牲(猪、羊、牛)俱全者为太牢,缺牛者为少牢,作为一种宴享,这本没什么争议。无论如何也跟“坐大牢”扯不上关系。而《浅释》却把“如享太牢”解释为“(心理)实际像坐大牢一样痛苦,他们为失去家园、亲人而悲痛不已”;春天登台是古人习俗,如同我们今天春游,是享受春光。比如《论语》中说:“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而《浅释》却解释为“如春天登上高台那样孤独”。这是对《道德经》第20章几句话的解释。把享乐、欢聚解释成了受罪、孤独。实际上,《浅释》在解释这一章时,把它讲成了老子抗洪救灾、助人为乐的神话。本人索性费点力气,把大部分摘录于此,供大家赏析,不再辩正:

  [[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美之与恶,相去何若?:不学习就没有忧愁。……不学害人的知识,没有害人之心,不去害人(绝学),当然就没有忧愁……唯之与阿,唯一的是与道相伴。……相去几何?两者相差几多呢?学害人的知识去害人与和不学害人的知识去修道德,两者相差多少呢?相差很多……。美之与恶,善人与恶人,“绝学”的是善人,“不绝学”的是恶人,相去何若,两者差别又如何呢?善人不害人,恶人坑害人,两者天壤之别!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熙熙,如象太牢,如春登台。这几句讲发生天灾人祸后的荒凉情景。人之所畏,人人都畏惧的事情,既天灾人祸,如洪水、旱灾、地震、战争等,不可不畏,一定要避免其发生。……一旦发生了呢?荒兮其未央哉,荒凉的景象,没有殃及的人很少……。众人熙熙,虽然人们来来往往,大灾过后,侥幸生存下来的人们又来来往往,到处为生活奔波。但这些人并不轻松。如象太牢,(心理)实际像坐大牢一样痛苦,他们为失去了家园、亲人而悲痛不已。如春登台,如春天登上高台那样孤独。……。
  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而之未孩,乘乘兮若无所归。这几句和后面几句讲老子救灾的情况。我独泊兮其未兆,独有我好像坐在船上而未受其害,安然无事。我,在《道德经》中一般指太上即大道。未兆,没有任何受灾害的迹象。如婴而之未孩,如婴儿还未出世一样,即像婴儿在母亲肚子里一样安全。这是……因为“我”的“道”大。乘乘兮若无所归,乘坐的船飘飘摇摇无所归宿。大家都遭了灾,而“我”“处前而民不害”,乘坐这只船到处去救人,因为要救的人太多,所以“我”停不下来,没有归宿。
  众人皆有以,而我独若遗。众人皆有余,人人都有剩余。被救的人,衣食住行,生活有余。而我独若遗,惟独我还感到不够。……为什么呢,因为灾害很多,很多人等着救,“我”感到自己救人救的还不够。……
  我愚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我为什么要去救灾呢?我愚之心也哉,用我的愚昧去满足人民的心愿。“我”到处舍己救人,在常人看来无异于一种愚蠢的行为,但常人遭灾又都希望获救,所以“我”“大方若足”,不管自身的苦难,甘愿用自己的“愚昧”去满足人民被救的心愿。沌沌兮,在这混沌的宇宙里,俗人昭昭,一般人都明明白白,我独昏昏惟独我(累得)昏昏沉沉。……俗人察察,仔细地观察(被救的)人们,他们都慢慢过上了幸福生活。我独闷闷。闷闷不乐的只有我一个人。整个大宇宙都由道而产生,而“我”就是道的化身,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宇宙中哪里将发生灾难,知道后就闷闷不乐地去想办法救人。
  泽兮其若海,废兮若无止。我用什么去救灾呢?泽兮其若海,海风吹在海面上,废兮若无止,实际是没有休止的浪费。浪费什么?浪费能量。海风除了吹起惊涛拍岸以外,并没有产生有益于人类和万物生存的作用。宇宙中许多能量,如各个恒星发出的光能,绝大部分都像海风的能量一样被白白浪费了,“我”正是借用这种被无休止浪费的能量去救灾。…… 
  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我独欲异于人,而贵食母。“我”借用浪费的大自然的能量去救人,结果,众人皆有以,(被救的)的众人都有归宿,而我独顽且鄙。独有我没有归宿。我独异于人,惟独我与别人的欲望不一样,而贵食母,贵就贵在食自然之气。  

  下面一段是讲老子抗洪救灾后又慰问灾民的事。

(8)“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再次,畏之。再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言事。功成是遂,百姓皆曰我自然”。

  作者把这段解释为老子抗洪救灾与百姓相交往的过程。先不管其原文的问题,我们且看他的“浅释”: 

  [[太上。太上老君。…… 
  下知有之:下面的事情他知道。太上老君创道以后,坐镇大道的轴心指挥整个大道的运转,但下面的事情即宇宙中各个银河系、恒星系、星球体(行星)上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为什么呢?因为这些事情都在道的范围内,而他就是道的化身。
  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然后,太上老君知道下面发生的各种事情,特别是各种灾害以后,就亲而誉之,就亲自去慰问。如第九课《绝学》就讲过“我”救灾的有关情况。怎么慰问呢?老子没说,但我们可以根据前面的课文推断,他可能会亲自降临人间,为人讲授《道德经》,教人修道德或为人治病疗伤。
  再次,畏之。再次,二次。畏之,人家有点恐惧。比如太上老君去救灾,第一次去时,人家正遭灾。他将人救了,被救的人稀里糊涂地,还没搞清楚救自己的是什么人,老君就走了,又到别处去救灾。灾救完了他是不是就不管了呢?不是。救灾以后,他还要教大家修道德,带领大家生产自救,帮助大家重建家园,所以他还要去看大家。第二次去时,他给大家讲道讲德,讲人应该守静修道德。结果人家听了,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一个江湖骗子骗人来了,所以有点害怕。
  再次,侮之。再次,三次。太上老君三番五次去慰问灾民、治病疗伤,每次都和颜悦色,非常友善,很好接近。别人与他搞熟了,知道他心地慈善,道又大,就可能会提出一些过高要求,太上老君不能满足,于是侮之,别人就欺侮它,就骂他。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信不足焉,彼此不够信任。开始的时候,人民对太上不够信任。为什么?有不信焉,是由于信任不够。是由于社会上人与人之间信任不够(这也是造成某些人祸的原因),或者是由于人们对大道信任不够,或者是由于人们对太上说的话信任不够,或者是人们对自己信任不够……比如太上老君告诉大家要好好修道德,好好照《道德经》所说的去生活,在生活中相互关心、相互帮助,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和诚实劳动创造自己美好的生活,解脱人生的苦难。但许多人对于太上、周围人和自己信任不够,所以对他的这些话听不进去。……所以太上老君感到救人一时容易,救人脱离苦难很难。有,通由,由于。
  悠兮其言事。功成是遂,百姓皆曰我自然。在理解这几句时,要特别注意原文中的“我”字。很明显,这里的“我”应该就是作者--老子。悠兮其言事,对有些事情的说法感到忧虑。…………功成是遂,大功告成是一件遂心的事。这时救人就算大功告成了,他当然感到高兴。其实,老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人民走上正道,过上幸福生活,这种心愿就是大道“母亲”对“儿子”的心愿。百姓皆曰我自然。百姓都说我很随便。在多次接触过程中,老子与大家的关系越来越融洽、自然,大家都感觉到老子没有架子,都说他很随和,很友善,很普通也很伟大。悠,忧虑。
  其实,“太上”的行为就是大道精神的具体体现。]]

  费了这么大力气摘引这两段所谓“浅释”,读者可能感到厌烦了。

  熊整本书都把“太上”解释为“太上老君”,并说“太上老君”就是老子。熊对于老子是在道教创立之后被神化为“太上老君”是知道大概的,做了交代。但对于老子与《道德经》的关系,他没讲清楚。按照他的讲法“太上老君,就是《道德经》的作者老子,道家学派的主要创始人”,他开课的题目也是“老子道德经”。但作者在解释许多章节的时候,都描写了作为神仙的太上老君如何救世济民的经历。这就让人糊涂了。如果老子是春秋时的某个人的话,是在道教兴起后被神化为“太上老君的”,那他怎么能在自己的书中知道“太上老君”的,他先知先觉知道自己后世被神化?如果不是,那《道德经》看来就是个神自己写的,怪不得那么神,还知道太阳系,而且知道宇宙大爆炸、怎么由基本粒子(“阴阳粒子”)构成的、恒星和行星怎么形成和怎么演化的。不但如此,他就是宇宙的创造者,是上帝。他“创了道”而且“坐镇大道的轴心指挥整个大道的运转,但下面的事情即宇宙中各个银河系、恒星系、星球体(行星)上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而且从熊的解释看,《道德经》还有这位东方“上帝”的自传性质。第一次听说上帝还为自己写自传,《道德经》真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天书,是真正由上帝写的,不但记载了“创世纪”、“大洪水”,而且还写了怎样“道成肉身”济世救民的自传,比西方《圣经》要高级得多、可信得多了。

  以上两章解释其它荒谬和神奇之处,我想不用我再说什么,有点《道德经》常识的,都看得出来。 

  下面再简单列举《浅释》的一些个翻译,因为太长,其它“浅释”就不作摘抄了。为了不侮辱读者的智商,也不进行辨正,由读者自己去判断。

(9)“为无为而无不为”:“开始什么都不会,练到后来什么都会”。(P54)

(10)“常有司杀者,杀。夫代司杀者,杀。是谓代大匠斫。夫代大匠斫,鲜有不伤其双手矣”:“常有叫别人去杀人的人,这样的人应该杀掉。叫你杀人,你就去杀人的人,也应该杀掉。这就叫做代大匠斫树。很少有不伤其手的人”。(P88)

(11)“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在施加不好影响的时候,各种自然灾害就会发生,以万事万物作为发泄的对象。万物都要遭殃。圣人不施仁道的时候,往往发泄在老百姓身上”。(P131)

(12)“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勇于做坏事的人杀之,勇于做善事的人则活”。(P152)

(13)“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保持盈余,已经不错了,揣摩之后而高兴,这样是不可能长期保持的”。(P163)

(14)“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掌权的人闷闷不乐,人民喝得酩酊大醉。当政的不断检查人民始终不断缺席”。(P206)

(15)“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如果把大成开个口,用时就不用作弊”。(P241)

(16)“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知道繁荣,守其耻辱,这就是天下的稻谷”。(P285)

(17)“孔德之容,唯道是从。道之为物,唯恍唯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孔隙中容纳的道德,只有大道才能做到。到是一种什么物体呢?一恍一惚的。忽然一恍,看见了人像。恍恍惚惚的,好像有什么东西”。(P305-306) 

(18)“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宗”:“道被冲开了以后就可以运用,它始终是不自满的。渊博的知识是万物的祖宗”(P309)

(19)“像帝之先”:“好像在黄帝之前就存在”。(P311)

(20)“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博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想看是看不见的,这叫夷。要听也听不着,这就是希。要抓是抓不到手的,就叫微。这三种情况,不可截然分开。诘,同截,致诘,截然分开”。(P314-315)

(21)“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与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绝对圣人抛弃一切害人的知识,人民百倍有利。绝对仁慈的人抛弃义气,人民就恢复了孝敬和慈善。有绝技的人抛弃个人利益,盗贼就不存在了。这三种人,文化程度都不高”。(P341-342)

(22)“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知道和平叫做常,知道常识的才算作明白人,有益于生存的叫做祥和,心里发出气体的叫做坚强”。(P233)

(23)“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知道公的,守住母的,为天下之自然。这种自然,是一种常见的男女之德,归根到底是传宗接代”。(P284)

(24)“无不为,则无不治”:“最后没有做不到的事,也没有不可治理的事”。(P72)

  (25)“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知治国,国之福。”:“古时候善于治国的,都是修道德的人。(要治理好国家)并不看人民智慧的多少,而是将人民的愚昧解开。人民之所以难于治理,以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的多。故以自己的知识治理国家,则国家盗贼四起。不以自己的知识而是按人民的意志治国,则国家就幸福昌盛”。(P61)

 (26)“涤除玄览,能无疵呼。天门开阖,能为雌乎”:“消除一切空想,哪能不痴呆呢?天门大开,有雌性出现吗”。

  好了,现在没工夫再罗列这些疯话、傻话了,更没工夫与他辩正。如果全都列举出来加以辨证,那非得把整本书都抄上并再写几厚本书不可。

  对于原文的翻译,熊解释说:“有时为了传达原文精神实质并没有完全顾及古文翻译的文法”(P14)我们承认他说得有点理由,也就是“直译”和“意译”的问题。但也不能太离谱了吧。如果翻译把一本书每一句都改动一点,那整本书的意思完全可以搞反。“意解”如果太离谱了就成了他所批评的“臆解”、“主观臆断”了(P13)。熊连起码的传统文化常识都没有,基本的古汉语都不懂,按照自己的臆测改动原典(改动原典的始作俑者实际是孙享林,熊是按照孙的本子讲的),按照自己的臆测来“注释”《道德经》,不顾原典的基本精神,不顾原文的逻辑,甚至不管语句是否说得通,望文生义、牵强附会,把大量的巫术、气功修炼之类的东西和现代科学混和在一起,把《道德经》歪曲得不成样子,简直是一本关于道德经的《魔鬼词典》。

  二,这样讲经典是在糟践传统文化

  前面从熊对《道德经》的一些解释,我们已经可以看到他对传统文化的糟践。大家都看得出来。现在主要从对待传统的态度来谈谈。

  现在研究传统文化真是越来越邪,什么邪门武功都使得出来,巫术思维盛行。以前用《毛主席语录》治天下不灵了,就搬出更早的死人来,把“半部论语治天下”那一套又捡起来,半部《老子》能治天下,半部《周易》能治天下,半部《春秋》能治天下……,反正随便半部什么都能治天下,甚至按照某“大师级”(可能低了,好像是“国宝级”)的学究的断言,有些经典“现在看来连半部也用不着了”。许多人把古代经典的威力吹得玄之又玄、神乎其神。而且,可以“活学活用”,可以“带着问题去学”,其功效简直是“立竿见影”。什么环境问题,战争与和平的问题,经济问题,可持续发展的问题,宇宙起源与演化问题,大脑思维规律问题,生死问题,身心疾病问题,人生意义问题,……总之,一切问题,都能在其中得到答案。传统文化经典简直成了包治百病--不,是包治所有的病--的灵丹妙药。从《道德经浅释》可以看出,熊良山的“老子道德经”这门课程,就是以这种思想为指导的。熊在前言里说:“历史上,中国的先祖在遇到困难时曾多次求助于《道德经》。《道德经》曾帮助一代又一代中国人战胜过各种困难,创造过无数的奇迹和辉煌。今天,人类在各种社会问题和身心疾病的困扰下,又一次选择了《道德经》并对其寄予厚望!人们有理由相信,《道德经》将再现辉煌,解决人类面临的新问题”。(P7)真不知道熊在说这样大话的时候根据何在?

  据熊在前言里说,他的思想来自其老师孙享林。孙享林就是按照讲巫术的方式来讲道德经的。我在网上看到孙享林这样介绍读《道德经》的作用,大意是:有一个癌症患者,每天坚持读《道德经》两个小时,后来不但癌症治好了,而且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好……。(有兴趣可以用google搜索“孙享林”就能查到)看来《道德经》简直是观音救苦救难的咒语。以后人们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天天念道德经就行了。

  熊自己被孙享林坑了,现在又来坑别的学生。
  《道德经》浅释一书整个都是对《老子》思想牵强附会的胡思乱想。书中有大量后世气功修炼方面的乱七八糟的解释,又杂以现代自然科学的东西,是巫术与科学相混合,用现代科学论证包装巫术,与《大气功师》之类没有什么差别,其中所贯彻的精神和这个功那个功差多有类似。

  该书在注释老子思想的时候,先把老子《道德经》看作是一本“修道德”的书,然后总是牵强附会地把老子思想和“以德治国”、实践“三个代表”联系起来,把老子弄成“以德治国”思想代表的形象,弄成“三个代表”的实践者的形象。这就是作者和杨叔子先生所说的用“以德治国”和“三个代表”为指导解读传统文化经典。真不明白,实践“以德治国”、“三个代表”干嘛非得拉上两千年前的死人。怎么就不知道此“道德”非彼“道德”,干嘛生拉硬拽地让老子他老人家实践“三个代表”。为了迎合形势就牵强附会甚至篡改古代经典,歪曲古人思想,难道这就是“古为今用”?

  以往把传统文化全都作为糟粕加以抛弃,传统文化研究中断了一个时期,现在要补点课,而且传统文化中确有某些需要继承发扬的东西,加强传统文化研究本无可厚非。然而,现在又走到另一个极端,把传统文化看作灵丹妙药,以各种神秘主义来注释经典。这种思维其实是以巫术思维来对待传统文化,不是宏扬传统文化,而是把传统文化弄成了巫术,把传统文化等同于巫术思维,是借着宏扬传统推行巫术。这是在糟践传统,亵渎文化,是文化的倒退,非把中国传统文化的名声弄坏不可。

  三,如此教学完全是误人子弟

  在《学术研究有行规》(《科学时报》6月10日)中本人看到,熊为自己的方法辩解说,自己不是为了高学术研究、哲学研究,所以不采取一般学术研究的解释方法。试问,你不搞学术研究,那你当华中科技大学“道德经研究中心”主任干什么呢?那么多经费是供你胡闹吗?《道德经浅释》一书的“内容简介”不也说是“学术性和普及性相结合”、可以作为“研究”《道德经》的参考资料吗?你在前言里不也讲“兼顾学术性”而且“对学术界来说都是全新的,所以本书具有一定学术价值”吗?

  熊又为自己的教学方法辩解说,用学术研究的、哲学的那一套学生接受不了,正是因为他使用了不同于学术研究的、哲学的方法,学生才听得懂、才接受。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的。是你按照学术的、哲学的方式给学生讲了,而学生真的没听懂、接受不了,还是你没有能力这样讲而以此作为遁词呢?我们许多大学(包括熊先生所在的华中科技大学)有文史哲专业,据我所知,这些专业讲传统经典都是以哲学、学术研究的方法给学生开课的。如果按熊的说法,这些专业的学生就都没有听懂课、接受不了那些学问了,他们学了几年就什么也没学到。难道全国文史哲的毕业生都是废料?这真如一位学生在帖子上所说的,是对学生智商的“侮辱”。华中科技大学也有个哲学系,我想他们大概是不会也接受熊的说法、按他的方法给学生授课。如果真是象他这样讲,这个哲学系学生的水平也就可想而知了。不过这只是猜测,也许他们真的这样讲的呢,因为熊的方法已经获了湖北省教学成果奖,华中科技大学在推荐书中又认为“具有在全国高校推广的价值”,那肯定是要先在自己的学校推广了。据杨叔子院士在序言里说,冯友兰先生的大弟子涂又光先生也在华中科技大学,我想《道德经》研究中心成立大会不会不请他捧场,不知道他怎么看待这种说法,不知道冯先生当年是像熊那样给他讲解经典的呢,还是以学术的、哲学的方式讲,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

  对于学习《道德经》的方法,熊在前言里说有三点:(1)多读多背;(2)边学边用;(3)修道德。前两点没什么新鲜的,熊在书中主要是强调第三点。在他看来“《道德经》是一本专门讲道讲德、讲修道德的书,书的许多内容都涉及修道德的方法、反应和具体效果”。这些内容“对于从来没有接触过《道德经》的人来说,很可能会感到不好理解或难以接受”,所以得按照书中的方法亲身参加修道德的实践,观察总结修炼的反应和效果才行。只有这样才能增强学习《道德经》的兴趣、加深理解并掌握这种“修身养性”的方法。(P12)就是说,你要想理解的话,就先得去掉怀疑,不但要先相信它,还得诚心实践它,这样你才能理解。这就是所谓“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不能像一般人那样怀疑乃至“大笑之”。他说,“修道德主要是修心或者叫修性,方法就是不动大脑”(P54),如果能这样做的话,即使“开始什么都不会”,但“练到后来什么都会”(P54)。熊的这种方法不过是“只有信仰才能理解”的翻版,简直是在宣扬蒙昧主义。熊的方法可以概括为“多读原典、深信不疑、勤于修炼、常写心得”这几句话。

  据熊说他的方法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在《道德经浅释》中附了大量学生的心得体会,也就是对修炼“反应”和“效果”的观察总结。到底熊的方法取得了怎样的效果,笔者无法去考察。但这些心得体会给了我们考察其教学效果的机会。就说前面提到的“自伐者无功”吧。有个同学在一篇心得中说: 

  [[ 有一次我搭长途汽车来武汉上学,一位老人与我们同乘一辆车。下车的时候,我见他东西多,而自己两手空空,就想帮他一下。也没对她说,就将她的一个箱子给搬下了车。谁知还没等我将箱子放到她放东西的地方,她就厉声大叫道:“小丫头,你干什么?!”我吓了一大跳,连忙解释:“我看你东西多,帮你拿一件。”“哼,小姑娘不诚实,你想搬走是不是?!”我不知说什么好,尴尬地站在路中间,旁边那些人则指指点点的。如果不是我的一个熟人下车与我打招呼,我真不知如何向老人解释。最后,老人知道了我是小学生,才饶了我。看来,“自伐者无功”,的确不假。]](P77) 

  还有一篇类似的,就不引了。熊在书中附了大量诸如此类的读后感。熊完全把对《老子》错误解释贯彻给了学生。可能这两个学生一辈子都要这样理解“自伐者无功”了。看来我们大家以后做什么好事也得小心了,至少要记住千万别去做帮人家“砍树”这种事,免得被关进局子里。

  再看下两篇心得体会:

 (1)“本学期我选修了‘老子道德经’课,开始只是为了学分,上课也觉得好玩,慢慢就发现真的如熊老师所说的那样:思想放松了,对前途有信心了,心情好了,病也就少了。现在我已经不象刚开学时那样今天头疼、明天发烧,晚上还做梦。每天晚上学习之后,我都翻翻教材,感觉像看小说一样过瘾,一天的疲劳也消除了不少,晚上睡眠也好,早上精力充沛。可见,学习《道德经》对于帮助人们保持和恢复身心健康确有好处”。(P198)

  (2)“首先,健康不是吃药吃出来的。‘是药三分毒’,吃药非但不能使身体健康,反而可能使人生病。其次,生病时不要麻痹大意、讳疾忌医,要积极进行治疗”。(P198)

  看来,《道德经》真的神奇,是灵丹妙药,读一读就能治病;而“吃药非但不能使身体健康,反而可能使人生病”。好在第二个学生还没有完全像作者所教导的那样“不动大脑”,总算还明白“生病时不要麻痹大意、讳疾忌医,要积极进行治疗”。否则,后果可知。 

  作者在课后练习题中还建议学生“当你生病时(或担心自己生病时),经常背诵一下这一课《道德经》,告诉自己想开点,保持愉快的心情”。(P199)看来《道德经》真的是神奇!不知道我是怎么的,“五千言”都背过,病还是那么多,脾气也还是那么坏。可能我是个“下士”,还没真信,还在没有做到“不动大脑”的缘故。

  还有其它各种神经兮兮心得,懒得引了。想必大家对这种教学的所谓良好效果也有个大概的认识了。 

  作者在《浅释》最后“综合练习题”中要求学生“将你喜欢的《道德经》课文内容用一张纸抄写出来,贴在自己经常能看到的地方,有时间就读一读”。“经常向周围的同学宣传《道德经》中的思想和观点,营造一个集体学习和研究《道德经》的气氛和环境”。(注意:不光是把老子的原文抄下来,而是将“课文内容”抄下来,就是说作者自己的“浅释”也和老子的一样神奇。)作者还要求学生写一篇不少于1500字的心得,而且“争取在杂志、报纸、板报或网站(如www.网址未加载)上发表出来”。

  熊副教授自己喜欢《道德经》,也愿意向学生传播。但也得知道,学生有自己的自由,有自己的判断,他们喜不喜欢、信不信《道德经》是他们自己的事。大学课堂毕竟不是道教讲坛,可以要求信徒做这个那个。

  熊对自己的学问一定要有个正确的估价,给自己一个恰当的定位。首先要学点传统文化的常识,打好点古汉语的基础,至少也得知道科学与巫术的分别。如果连这种基础都没有就搞什么研究、创造,只能制造思想垃圾、学术笑话,如果还自以为是地在课堂上大放厥词,则只能坑害学生。还要到校外讲课,坑本校学生不说,还要坑外校的。“道”即便“可道”,却也不可以“胡说八道”。不要不顾自己的学识强为之“道”,更不能自以为得道。熊自己最好记住《道德经》里的话:“企着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实际上,熊也是被他的老师孙享林坑害了,他的大部分错误来自孙。对于孙学术上的(说“学术上的”还是抬高了他)谬误我在这里且不说。这里仅引用一位听过熊的课的理工科学生对孙的老子注释水平的评价:“给水平低的人讲是误人子弟,拿来作教材则是侮辱人的智商”。(华工一大四学生的网帖)

  一些报道中说熊的课程已经有8000多学生修了他的课,而且还有大批学生选修。对于这一点,我看也并不能证明他的课大受欢迎。据我所知,华中科技大学规定人文课程学分不够不能毕业,杨叔子院士甚至规定自己的博士生不背下一定量的《道德经》不能拿学位。多数学生可能在这种硬性规定压力下选修熊的课程。料华中科技大学开不出多少象样的人文选修课,学生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一个学生在帖子里可怜兮兮地说:“希望他能给我两个学分,不然我的人文课学分不够”。况且熊的课程有那么多希奇古怪的东西,大概也有点吸引力。人文素质教育看来又被弄成应试教育了。

  侯宝林先生有段相声《胡批三国》,但那毕竟是供人娱乐的。现在竟然有人在大学课堂这样讲《老子》,如果侯大师在世,完全可以再编一段《胡批〈老子〉》,我们的大学课堂看来最好改曲艺馆。

  熊良山现象从反面说明了我们学生传统文化知识的缺乏和古汉语水平之低。熊良山的低级错误,一个中学生都应能指出来,而我们的大学生却被蒙在鼓里,被糊弄了一批又一批。又加之管理者的失察(这是由于他们一方面水平一样低劣另一方面又热衷制造学术泡沫),使得熊得以窃据讲坛,并被捧得老高。面对嗷嗷待哺的学子,我们的大学不但没有给他们提供很好的精神食粮,却给他们提供了精神垃圾。从有关报道来看,熊的问题不止他一个人。据他说,已经开设四个课堂,他还带了7个弟子,这些弟子都和他一样在讲台上讲《道德经》,水平可想而知。

  看到这里,大家可能也累了,相声没法讲,就讲三个相关的笑话放松一下。这是以前从老师那里听到的,今天忽然想起来了。

 (1)某儒生前不学无术,好读别字、读破句,为师而误人子弟,阎王判其来生做猪做狗。儒求告阎王:做猪须做南方之猪,做狗须做母 狗。阎王问其故,儒答曰:“圣人云:‘南方猪强于北方猪’;又云:‘临财母狗得,临难母狗免’”。(《中庸·子路问强》:“南方之强与?北方之强与?”;《礼记·曲礼》:“临财毋苟得,临难毋苟免”。) 

(2)某先生不学无术,常将句子读破、读漏,又好念错字。某日教学生读《大学》序,头一句本是:“《大学》之书,古之大学所以教人之法也”,他却读作:“大学之,古书之,大学所以教人之”。主人发觉之,怒责之,驱逐之。

(3)某昏官听说“半部《论语》可以治天下”,便“勤而行之”。一日,某人被诬盗席,县令判其死罪,被告鸣冤,问所据何律,令答曰:“圣人云:‘朝闻盗席,死可矣’”。(《论语》:“朝闻道,夕死可矣”。)被告闻言而知其昏,便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辩曰:“岂不闻《论语》有言:‘吾闻夫子之盗钟,恕而已矣’?圣人盗钟尚可宽恕,小人被诬盗席,岂能枉杀?望大人宽恕”。(《论语》:“吾闻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令觉其有理,释之。

 

 四,这样的学术评价机制该早点死掉

  我们就要问这样的问题:依熊的这种低下水平的所谓研究,凭什么拿几十万元的科研经费?凭什么让他来当“道德经研究中心”主任?这种低水平的教师凭什么拿那么高的工资?凭什么让这样的教师占据大学讲堂?凭什么还能成为华中科技大学跨世纪优秀人才?华中科技大学有关部门是怎么把关的?这种低劣的课程非但没有受到追究,相反却获得了湖北省教学成果二等奖,简直是荒唐,不过在现今中国,这种荒唐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在《湖北省教学成果奖推荐书》上,华中科技大学学评委会的意见是:“经过多年的探索和实践,开辟了一条利用文化经典《道德经》对学生进行思想道德素质教育的新途径,将素质教育进一步落到实处,取得了提高学生思想道德素质和为人处世能力的实际效果,在武汉地区高校产生了一定影响,具有理论和现实意义,具有在全国高校推广的价值。”(见《道德经浅注》P9)不知道这样的评价是怎么得出来的。熊的所谓教学成果是怎么评上奖的?他的书是怎么获得人文教育教材立项的?那些负责推荐和评审的专家是干什么吃的?连中学生都看得出来的常识性错误难道他们看不出来吗?连巫术与科学都分不清吗?难道他们的学术也都和熊处在一个档次吗?那些评审者到底该负什么责任?

  熊老师学术上和课程问题对学生的误导不是他一个人造成的,有整个风气和体制方面的原因,这个不能完全由他个人负责,甚至不能要他负主要责任,应该由那些头脑昏乱的官僚们和评委们来负责。目前学术评价机制之弊端和风气之腐败,大家都清楚,不必多说。不知道这种状况还要延续到什么时候。 

  五,学风败坏的一个缩影,中国大学的悲哀
 

  现在中国学风败坏已经到了极点,借着创新的名义搞伪学术的风气盛行,媒体也随便炒作,经常制造什么“水变油”的神话。人们只热衷制造学术泡沫,制造文字垃圾,热衷于出名、捞实惠,没几个人认真做学问。在大学里教师认真教书的很少。现在大学的老师也没几个值得学生们尊敬的了。想想自己读书真是可怜,没听到几门象样的课,浪费了不少时间。我们的大学要对教师的水平和课程严格把关,要把精力放到实实在在地提高教学和科研水平上去,不要热衷于评这个那个奖,不要对媒体的赞扬、吹捧沾沾自喜、自鸣得意。更不能自我吹嘘,以为靠这个可以提高学校和个人的声誉。教育工作者首先要对学生负责,不要热衷于制造轰动效应。做学问来不得半点虚假和骄傲,泡沫总有湮灭的一天,牛皮总有吹破的时候。自吹自擂最终只能为学界增添笑料,为后世留下笑柄。我想华中科技大学迟早会真正理解老子“自伐者无功”这句箴言的,不会再讲成什么“伐树”之类的昏话了,因为他们的行为和后果已经为这句话做了一个活生生的注脚。华中科技大学现在好象已经谦虚起来了,不但熊的这本书在书店里买不到,而且前段关于熊的消息在它的网页上也突然消失了,怎么也查不到了。

  熊在华中科技大学讲了这么多年《道德经》,而且成为道德经研究中心主任,在成立道德经研究中心之际也有名家捧场,熊的问题他们都没看出来吗?依我看来,华中科技大学虽然是理工科为主的学校,但也不会真的如此“校中无人”吧?熊的教学和教材水平的低劣,人们不会都看不出来,但是就是没有人提出来。冯友兰先生的大弟子是该校教科院的教授,华中科技大学还有哲学系,里面也应该有几个从事中国哲学研究和教学的人。试问:这些人看过熊的书没有?如果看了没看出问题,这些人配搞中国哲学吗?如果看过、也看出了问题,为什么缄口不言?是在实行《老子》的“知者不言”吗?如果明知不说,那些搞中哲的人学术良知何在?如果知道了而不敢说,是为什么?如果看出问题严重还去帮闲吹捧,就简直是无耻。总之,这些搞中哲的人表现让人气愤。其实用不着非得要搞中哲的人,哲学系里有点传统文化修养的人都能看出来,但就是没人指出来。因为他们系中有的人自己也不干净。早听说这个哲学系某个搞科学哲学的教授剽窃他人成果而且特别恶劣。此人把美国人写的一本书找人翻译过来,直接把作者换上了自己的大名,作为自己的成果出版。像这样的学风,不敢出来说话是正常的,自己的屁股不干净怎么好说别人,而且自己的问题比别人严重得多,人家只是水平有限,总不像自己的事那么丢人。

  人们总说“惟楚有才”,老子还是楚人的先贤。然而试看今日之湖北,连熊这样的课程都评上了奖,也可见湖北学术界的水平沦落到什么地步了。不知道他们死后有何颜面见他们的先贤于地下。熊的问题华中科技大学没人看出来或不敢指出来,难道整个湖北省的人没看出来?湖北人没看出来,整个大陆学界都没看出来?怎么没人指出来?搞了半天传统文化,连一点古人的真精神也没学到吗?我想不会每个人都成了和稀泥的“乡愿”吧。

  现今学界缺乏起码的批评精神,大家你好我好和气一团。互相吹捧成风。发现严重的学术问题也没有什么人愿意指出来,生怕得罪了人。甚至明明知道问题严重仍然不妨碍为那些低劣的伪学术助阵、捧臭脚,而放弃了起码的学者和教育者的良知,任凭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坑害学生。“闭其目,塞其听;丧其道,失其德;同其流,和其污”。熊的问题如果不是台湾陈鼓应先生和香港王煜先生指出来,不知道这种事情还要持续多久、有多少学生受害。(可能还要持续下去的)

  熊良山现象是中国学风堕落的一个缩影,是中国高等教育的一大耻辱。

  呜呼!“大学所以教人之”! 

  南郭先生对此愤愤不平:我不会吹竽,我自己心理清楚,还有点自知之明,所以我从来不吹出声,不制造什么噪音,也不出去讲学,只是白混点工资,却被迫下岗,没有下岗最低生活保障不说,还得逃得远远的,连城市户口也丢了。这还不说,从此被人骂了两千多年,在地底下也不得安宁。而熊先生功底那么差,不但站稳了讲台,还能带几个弟子,评职称、晋官位,什么都不误,而且得到大肆赞扬,还能去鲁国讲学,哪像我遭人唾骂啊。唉,真恨生不逢时啊。若得复生,即使去不上大学教音乐也可以去大学讲《老子》。我前生去老子不远,而且从齐国出逃后,来到了楚国,对他老人家那几千言可比良山兄理解得透,课总会比他讲得好。至于讲点巫术什么的更不在话下。就算讲不好也没关系,反正不必担心现在的校长像齐王那样一个一个地听课,即使听了料他们也听不懂。别人听出来也不好意思指出来,现在的人那像过去一起吹竽的那帮人。嘻!说不定俺还能弄个“道德经研究中心”顾问当当呢,也许从此可以一改千古骂名。

  六,向杨叔子先生进一言
 

  有必要向杨叔子先生进一言。对于熊本人,杨叔子先生说要加以支持、爱护。不错,对于人们学习传统文化的热情是要鼓励和爱护。但究竟怎样支持、爱护?熊如果是作为个人爱好而研究,那么即使故意歪批《老子》、戏说“道德”,他尽管玩他的,即使造成谬种流传的话也是学术批评的事。但问题是:熊不是一个小学生,他的行为不是一般地从个人兴趣出发进行个人的学习与写作,他是作为大学教师的工作来做研究的,还拿着国家的科研经费,而且是要给学生授课的。当你说要保护熊的时候,想没想到那些被他误导的学生?学生交那么多的学费、花那么多时间来大学里学习,他们的权利由谁来保护?大学里到底要先爱护学生还是要先爱护不合格教师?想没想过这种爱护是误人子弟?我不知道以后华中科技大学怎样支持和爱护熊。是让他继续当“道德经研究中心”主任?是继续让他占据讲堂胡说八道?还是给他评奖?亦或是让他继续浪费科研经费?杨先生在序言里问道:“没有学生,哪有教师?”,还引用韩愈“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问得好,也引得好(只是漏了两个字)。我看杨先生还是多考虑点学生,想一想这样水平的教师还能不能“传道、受业、解惑”。他给学生的误导不知还要多少人去纠正呢。杨先生既然知道熊的书存在学术ABC的问题,如果真从鼓励保护的角度出发,就应该劝戒人家不要出书,劝他打好功底再说。因为,出书对提高水平没什么作用,相反却容易造成谬种流传。而杨先生却为他作序,予以赞扬,实际上鼓励他出书,不但使他对自己的学术问题没有警戒,相反却鼓励了浮躁的学风,以至于弄出笑话,这是爱护他还是坑了他?依我看,说爱护熊老师是往好听了说,实际上是要保护自己。自己把人家捧上去的,现在出了问题,总得尽量让大事化小吧,不能自打耳光啊。

  另外,对杨先生所声称的他已经在序言里指出了书中“存在学术ABC的问题”,我在序言里却并没有看到。他在序言里只是说“难免有些不妥乃至错误之处”、“还会有许多有待完善的地方”。这不过是一般的套话而已。“有些不妥之处乃至错误之处”和“有待完善的地方”而且还是“难免”的,这和“存在学术ABC问题”是一样性质的吗?试问有几个人的书敢说没有一点“不妥之处乃至错误之处”、敢说已经尽善尽美而没有“有待完善的地方”?如果按杨先生在采访中和序言中这种不一致的说法,那么:或者一切书中“不妥之处乃至错误之处”、“有待完善的地方”都可以叫学术ABC的问题;或者熊的书中没有学术ABC的问题而仅仅是“难免”的错误。无论如何这是把熊的书中的问题与其他书的问题等同了,这样熊出现的问题也就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了,仅仅是“不同解释,不同看法”的问题了。从序言看,就是指出了这样一点“难免”的“不妥”“错误”、不完善,杨先生还是没有忘记以“百家争鸣”、“鼓励创新”来为之辩护,似乎书中的问题只是百家争鸣范围内的事情,“不但无碍于本书的出版,而且有利于从不同方面来理解与传播我国优秀传统文化”。难道连学术ABC的问题都不懂也配争什么鸣吗,连学术ABC都不懂能搞什么创新?不知道杨先生的研究生是不是这样来创新的。不但如此,杨先生还用辛弃疾“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诗句以及《老子》“夫为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的话来赞扬作者。有没有什么人“遮”了他或与他“争”了,本人不了解情况,不敢臆测。但说作者的水平已经达到了“遮不住”、“天下莫能与之争”的地步,那也太搞笑了吧?杨先生也没有忘了在序言最后说什么熊的这本书的编写力求“符合与落实‘三个代表’这一重要思想”,真不知道老子这位先哲的思想符合了哪一个“代表”。

  实际上,杨先生是在有人指出书中问题的严重性之后才改口说已经指出书中存在学术ABC问题的,还说“糟蹋”了老子,这不过是为自己找台阶下罢了。杨先生这种做法是不诚实的。好在杨先生总算说了一句自己“警觉不够”的话,也算是做了一点自我批评。

  杨先生与一般人不同,是院士,又是“教育部文化素质教育指导委员会的主任委员”。以这样的身份作序,一定要注意自己行为的后果。从学生方面来看,学生信任你,你就要对他们负责,尽量把精品推荐给他们,而不要把学术垃圾推荐给他们。学生们很可能因为你作了序、出于对你的信任读这样低水平的本书。从出版社的方面看,一本书的出版是要请专家审评的,不知道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请了什么专家、作出的审评结论是什么。从书的水平看是很难通过专家审评的(除非水平和作者一样或者)。出版社是不是看在杨先生作序的面子而勉强出了书,不得而知。此外,与一般人写序言落款方式不同,杨先生在序言最后不厌其繁地写下了一个很长的落款,好象在签署公文和条约一样,而且还特意用了黑体字:“教育部文化素质教育指导委员会主任委员 华中科技大学前校长 杨叔子院士、教授”。这不免使人疑惑:杨先生作序是他个人行为呢还是行使公共权力?杨先生应当明白,你的官衔可代表某种公共权力,在使用公职头衔的时候代表的可不是你一个人,而是代表一种公共权力。以这样头衔落款是对公职的滥用。这很可能造成这样的误解:本书是教育部文化素质教育指导委员会推荐的。从杨先生序言对熊的赞扬看,杨先生自己的意图可能是想推荐,但使用官衔就不妥了。总之,《道德经浅注》对学生起的误导和对学术的危害,杨先生要负他应负的责任。陈鼓应先生说熊良山“个人写作,个人对此负责”,我想是念在杨先生倡导人文教育之功为他作善意的开脱。这种开脱是不对的,不能搞双重标准。
  对杨先生要华工宣传部阻止熊去校外讲课的做法,本人更是不敢苟同。熊尽管学术水平不高,犯了低水平的常识性错误,但他也有他的自由啊。他的学术问题再大,也得在学术批评的范围内解决。华中科技大学也许有权不让他在校内讲课,但你凭什么不让人家到外校讲课?宣传部凭什么限制教师学术自由?如果熊以华中科技大学的名义出去讲课,你还有管的理由,但如果他以个人名义你管得着吗?现在杨先生怎么不以“百家争鸣”为他辩解了呢?怎么动用手中权力干涉起学术自由了呢?您老过去用权力把人家抬举上去了,多年来一直吹捧人家,又鼓励人家出书,又给官当,现在弄出了笑话,却又骂人家“糟蹋”了《老子》,又以手中权力干涉人家出外讲学的自由,还说是怕“引起学术混乱”。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难道人家是你的棋子、道具,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难道你就是这样鼓励和爱护青年教师的?

  杨先生能较早地认识到大学生人文素质的重要性,他比那些视人文学术为无用而只讲功利主义某些人是有远见的。他在理工科院校推广人文讲座、宏扬传统文化,也是有功劳的。但必须注重实际效果,注重水平,不能一窝蜂地什么人都讲、怎么讲都行。如果搞得不好,反而会糟践传统、亵渎文化,会坑了学生的。你现在是教育部文化素质教育指导委员会主任委员,更要注意这个问题,要对得住这个头衔。 

  杨先生在序言中,还为《浅注》作者(当然也为他自己)的“不务正业”作了一翻辩解。但我觉得还是尽量务一点“正业”为好,还是先把自己熟悉的东西搞好再说,因为你评的是理工科的职称,也该干理工的事情。杨先生与《浅住》作者是理工科出身的教授、副教授,不知道现在正业务得怎么样了。中国现在有一种情况就是什么人都来搞哲学,什么人都自称懂哲学,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全民学哲学的结果。平时人们看不起哲学,认为哲学没有用,然而一旦他们为了显示自己有思想、有见地,却又都满口讲哲学了,XX哲学盛行。这就像黑格尔当年所批评的那样:人们在别的学科面前不敢发言,而一旦提到哲学就都以为可以大放厥词了,虽然他们没有什么专业知识和思维训练。这大半是由于对哲学的无知造成的。哲学和其它学科一样,也是严格的学问,不能靠耍小聪明,更不能瞎搞。杨先生如果没看熊的《道德经浅注》就给作序,是太不负责任;如果看了没看出问题反而觉得写得好,那我真不敢恭维您的传统文化功底,您这些年的人文教育算是白搞了;如果连科学和巫术都分不清,那院士也白当了。您写序也不认真,开头就把屈原的诗句引错了,后来引韩愈的话也漏了字。别人糊里糊涂地写书,您糊里糊涂地作序;出版社稀里糊涂地出书,媒体稀里糊涂地吹捧;教师稀里糊涂地讲课,学生稀里糊涂地听课。大家一起糊涂,真是难得糊涂!如果都这样搞下去,传统文化真难得有明白那一天了。杨先生现在到处提倡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的结合,本人举双手赞成。但是应该知道怎么个结合。不能胡乱结合,就像有的人那样把传统文化搞成巫术又用现代科学加以包装,这只能会生出怪胎。要把握好自己的界限。像杨先生这样的人,手中有一定的权力,又德高望重,面子又大,即使弄出个什么笑话来,人家也不好意思笑,更不好意思指出来。如果自己不注意,就可能把笑话弄得越来越大。杨先生既然知道了原来“警觉得不够”,现在总该提高警惕了吧。 

  说实在的,虽然没见过面,但我对杨先生一直是很尊敬的(虽然现在有点动摇),今天在这里把他老数落了一通,还真有点过意不去。但为学术这一天下公器之故,也就顾不了这些了。本人没有资格对杨先生讲什么“爱护”之类的话,那就干脆放肆一回了,希望杨先生不要见怪。总之,希望杨先生在倡导文化素质教育方面更好地尽自己的职责,希望他在熊这件事情上能知错必改,不要推卸责任,更不要“捂盖子”。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原作者:南郭不平
来 源:新语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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