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 默
蜜蜂读书会第十期
这是一本既艰深又通俗,既严肃又好玩的奇书。如果你想明白在勋伯格之后西方音乐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本书是最好的向导。凯奇的实验性音乐基于他对生活、声音以世界的感受与思考,正如他附在每篇文章末尾的小故事所提醒的那样,他将生活与音乐、人生与哲学融为一体,他的书像他的音乐一样,向专家和门外汉平等地敞开。
2015年8月24日第十期蜜蜂读书会,和主持人一然一起去倾听凯奇的沉默,以及沉默之内与外的余音。
时间:8月24日(周一)19:30-21:00
主办:蜜蜂书店
地址:北京市通州区宋庄镇小堡村尚堡艺术区B-106号(近环岛艺术区)
主持:一然
阅读书目:约翰·凯奇《沉默》
五十周年纪念版序(摘选)
凯尔·甘恩(KyleGann)
我一生中重读次数最多的书,就是约翰·凯奇的《沉默》。有的书会让人反复重读,这本书正是如此。我经常重读这本书的部分原因是,它向我表达的含义似乎总是在变化。我第一次读这本书是在1971年,而这次再版既意味着它问世50周年,同时也是我接触到它的40周年纪念。15岁初读这本书时,它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我豁然开朗。17岁时再次通读,我发现自己以前并未真正理解它的内容。到19岁时,这本书给我的印象又一次得到改进。很可能是在21岁或22岁,还有25岁,以及在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期间,我经常感到这本书的含义犹如万花筒般不断变化。如今,在我55岁时,再次从头到尾专心阅读这本书,让我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图景。但我不想因此下结论说,我如今的阅读感受比以前的更加真实更加可信。文本并没有变,变的是我。
比如说,凯奇在《关于无的演讲》中准备了六种回答,无论人们提出的是什么问题,答案都会是其中之一。15岁时我认为这是以十分聪明的方式来表述他的观点。到了55岁时,我觉得听到这种回答肯定是令人不快的经历。如今的我是正确的,还是以前的我是正确的?
凯奇并不是个晦涩难懂的作家:恰恰相反。他文风活泼,颇具魅力,一丝不苟,有时有点儿程式化,甚至有些絮叨。他一次次地重复着"可怜的鬃毛蓬乱的马",还反复提到消声室,并不断谈论如何看待巴赫这一重要问题。你抓住了这些关键内容。可什么是关键呢?这里是不是有太多的关键点?按照凯奇广为人知的声誉来判断,会不会一个关键点都没有呢?有时,凯奇也会变得喜欢说教,武断,他不失时机地试图使你相信实验音乐优于古典音乐,或者劝说你像欣赏交响乐一样享受观众的咳嗽声和婴儿的啼哭声,他还试着说服你相信,莫顿·费尔德曼(MortonFeldman)、克里斯蒂安·沃尔夫(ChristianWolff)、厄尔·布朗(EarleBrown)和他自己是20世纪50年代仅有的符合时代潮流的作曲家。他在《一个演讲者的45分钟》里欣悦地大声宣告:"当代音乐正朝着我使之变化的方向发生改变。"他的大胆既让年轻人振奋,也让老一辈忧惧。一路走来,他挑战传统智慧,贬斥狂妄自负,清除错误假设,抹去石板上的一切记录,让我们所有的人从头开始。你能不能看出,提出问题要比发表声明更容易促使人们独立思考?嗯?
还有《不确定性》这篇演讲中记录的所有逸事,或许这也是众多读者从这本书中汲取的主要内容,其中一些在音乐界已经广为人知:爱洗衣机甚于沃尔特大叔的阿姨;从未实现的新西兰之旅;专断的勋伯格的荒诞推理;禅宗大师的传奇以及关于蘑菇的琐碎信息。凯奇讲述这些故事的方式剥离了情感的细微差别,使这个世界显得有点荒诞,置身其中的人们全都显得有些疯狂--除了凯奇。这些故事引人入胜。你也会发现,如果讲故事的人不是凯奇,那么很多故事都会变得平庸无趣。喜爱凯奇所写的书却无法理解其音乐的人称凯奇为哲学家,但他们忽略了更为明显的一点:凯奇与普通的哲学家不同,他是一位睿智的作家,写作风格极其优雅,善用诙谐幽默的悖论。事实上,凯奇在走上音乐这条路之前想从事的正是写作。
相比音乐,人们从文字中能够更明智地得出结论;这本书使公众关注到了凯奇的思想。它恰于20世纪60年代初问世,伴随着新一代人对新生活步调的渴望。凯奇的文字给人们带来了原子弹般巨大的冲击力。《沉默》被公认为美国作曲家所写的最有影响力的作品--我们需要添加"美国"这个词进行界定吗?不管怎么说,要反驳这个观点并不容易。我们也可以提到其他类似的书,例如亨利·考威尔(HenryCowell)的《新音乐资源》(NewMusicalResources),查尔斯·艾夫斯(CharlesIves)的《写在奏鸣曲前》(EssaysbeforeaSonata),还有哈里·帕奇(HarryPartch)的《一种音乐的起源》(GenesisofaMusic),这些作品曾鼓励了几代作曲家和音乐家去独立思考。但是《沉默》不同。它鼓励每一个人都去独立思考。
这本书改变了我的人生。五十年后,它的影响力仍不减当年。凯奇让我们明白,音乐中的声音可以像自然存在的声音一样自由。只要我们侧耳倾听,整个世界都充满了音乐。……凯奇所表现出的内容,同战后欧洲先锋派的消极音调和序列主义的伪科学性形成了尖锐的对立。读到《沉默》和《星期一后的一年》之后,我总是反复地重读这两本书,把它们视为神圣的文本。凯奇散文的独特风格引人入胜,包罗万象,令人耳目一新。
——约翰·路德·亚当斯(JohnLutherAdams),作曲家,ThePlaceWhereYouGotoListen的作者
《沉默》以现代最好的献词开始--"致可能的相关者"--在这之后,你就踏上了当代文学所能呈现的最令人着迷最有价值的精神之旅。
——阿尔弗雷德·弗兰肯斯坦(AlfredFrankenstein),SanFranciscoChronicle(《旧金山记事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