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洁培是画家,也是舞蹈家。她在美国生活多年,一直从事着抽象画创作。但她的画作内部又不过是将生活中的概念写实化。她将她眼中见到的世界呈献给观众,而不去追究其中复杂冗长、难以被理解的部分。她对世界的情感是强烈的,像她的舞蹈,又如她的画作,都是在用一种探测的方式去揣摩周遭的世界。在她早期的作品中,线条是最为核心的支撑作品的技法运用,而继叁年前在香港的首场个展后,今次她呈现给我们的“曲折”又会有着怎样的创新与突破?这展览的名字代表着艺术家在艺术追求过程上所遇上的惊与喜,也有沿途风景中遭遇的艰辛与快乐。
三年前在香港的首展其实是为纪念之前在美国studio的一位拍档,而今次的画展延续的概念则是对人生的流观。“人生常常会遇到整个心不定的情况,旅途上不停遇到许多弯折,而我选择不停作画。”“曲折”正是人生的真实写照,那些以为计划好的、万无一失的事,其实随时皆会改变。对陈洁培而言,天灾人祸都由不得人去打算,天跌下来也只能哑忍。人无法操控整个世界,因而惟有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式去面对。
“曲折”和她过去的创作既相同又不同。过去她很少画这样小幅的画。“一般都是画很大幅,像这样二叁十吋左右的作品,对我来说其实算是小幅。”画面空间的限制,会迫使艺术家思考得更细密、清楚、具有效率。一幅作品完成时,怎样取捨,哪些保留、哪些赘余的需要删除,都必须有一个更为鲜明坚定的概念。但与以往的相同之处,则是每幅作品的独立表达姿态,它们存在于一个系列之中,却又各自独立,有着自己的语言方式。
乐观地画 安静地看
跟几年前相比,陈洁培过去的作品中线条比较清淡简单,而如今则有了更多变的层次,且更为注重发挥颜色的效力。她喜爱发掘颜色中的不同之处,就像她喜欢用白色,每次用白色时都可以找到一种接近于毛笔作画的纯粹感觉,色彩是她画中起到定位作用的不可缺少的一环,因而格外重要。她说:“所有的颜色又都有曲折,所以希望观众看到呈现出的种种色彩时,能看到其中的转圜。”
从前她更多思考个人、身边好友等较为亲密的存在所带来的人生体验,而现在她会更重视自己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像我这样的年纪,又其实每天睁开眼已经很幸福,有机会能画画,做自己喜欢的事就更开心。”陈洁培是非常乐观的画者,她在时光沉淀下的多年创作中,最大感触便是“人生不可能十全十美,但我们却可以用自己的心情去感Ji”。因而儘管她的画一眼看过去颇为抽象,却无可否认地能传达出其中的乐观意味。
那么人生对于艺术家而言又意味着甚么?“可以做事的时候就尽量去做,可以做的事就一定要尽全力去做。”她希望生活中的每件事都如此,早年舞蹈生涯留下的完美主义,或多或少仍旧令她对自己有着格外严格的要求。舞蹈的生动,早已被她带入绘画中,她的生命,与艺术相连,不是cross-over,而是去做每一件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乐观地、生动地去做。
许多观众和评论人在看过陈洁培的画作后,都会有类似的评价:“觉得很安静,很舒畅。”而她也希望今次的“曲折”能再次给人这样的感受。她说:“大家看过画之后有怎样的反应,也可以留张字条给我。”而她更相信,只要看画的人愿意驻足画前,肯给自己一点点时间去安静感受,那么画面中的线条便绝不会繁复难懂,反而更会为人带来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