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采撷｜英雄不朽浩气长存——记耿丹烈士

2021-7-07 20:32:01

北京工业大学耿丹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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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丹（1892年-1927年），字仲钊，湖北省安陆人。中国共产党早期党员，1911年10月参加武昌辛亥首义，民主革命先驱。1927年壮烈牺牲时年仅35岁，1957年中央人民政府追认为革命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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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行纯洁少怀报国志

1892年(清光绪十八年），耿丹出生于一个书香门第，父亲耿敦五为人忠厚耿直，科场失意后，在家设馆教塾，受乡邻敬重。幼年耿丹受父亲的启蒙教育，稍长，“刻苦自励，鸡鸣起舞”，常与同学言明“控倾清廷，复兴民族”的远大抱负，被同学称为“志行纯洁”的人。

1901年初，耿丹离开家乡安陆，进入张之洞于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创办的武昌武普通学堂读书，接受西方资产阶级民主共和思想的影响。吴祜贞，吴禄贞先后在这里担任教员。耿丹因“为语革命维新”，吴禄贞“一见奇之”，极为赞赏。1908年8月，由于湖北反清革命团体科学补习所和日知会相继被清吏侦破，革命党人遭到镇压，耿丹遂转入湖北陆军小学。1910年1月，升入清廷陆军部陆军第三中学堂，该学堂位于武昌南湖尚武桥边巡司西岸，是清末四级军事教育体制中的第二级。在武昌陆军第三中学时，耿丹与同学张笃伦、万耀煌、辜仁发在一起，他们少年倜傥，畅言反清，在同学中有很高的的威信，被称之为“湖北四杰”。

中华民国时期政治家、外交家刘文岛与耿丹是陆军第三中学同学，其时，耿丹与之组织革命团体竞存社，取达尔文进化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八字的缩语，意在潜谋革命，以挽救中国垂亡之命运。竞存社与武汉地方革命团体联络甚密。共进会成员孙武、焦达峰于1909年筹设共进会湖北分会，注意对学界和社会各阶层的广泛联络，发展组织，吸收会员。经吴禄贞推荐，耿丹被吸收为共进会成员，并担任共进会陆军第三中学总代表，极力在军学界宣传反清，鼓吹革命，从此走上革命的道路。

民族大义参加辛亥首义

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爆发，史称辛亥首义。起义在中国历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逐步使清朝走向灭亡，并建立起亚洲第一个民主共和国——中华民国，是亚洲和中国走向民主共和的开端。

1911年9月14日，清末湖北两个革命团体共进会和文学社在同盟会的推动下，建立了统一的起义领导机关，联合反清。9月24日，两个革命团体召开联席会议，决定10月6日发动起义。各标营党人代表均参加，通过“人事草案”和“起义计划”，军事总指挥为蒋翊武，参谋长为孙武，总理为刘公。在这次重要会议上，年仅十九岁的耿丹代表陆军第三中学参加会议，筹划起义。1911年10月10日晚，新军工程第八营的革命党人打响了武昌起义的第一枪。随即，耿丹率领陆军第三中学学生宣布起义，整队连夜经中和门向黄鹤楼集中。12日黎明，耿丹到湖北陆军小学传达起义消息，发表演讲“推翻清廷，打倒专制，是我们四万万同胞的第一要务”。陆军小学同学们听了“欢声雷动”，列队附义入城，壮大了革命声威。随后，耿丹率学生军1000余人到达总督府。原清军暂编陆二十一军协统黎元洪被推举为湖北军政府都督，耿丹被任命为学生军大队长，担任都督府警备工作，驻守官钱、铜元、军实各局。当日下午，清军第三十标第一营管带郜翔宸，乘革命军派出去守城之机，率领200余名残兵偷袭都督府，妄图抢走黎元洪，夭斩革命。黎元洪仓惶逃走，耿丹等指挥学生军奋勇反击，将郜部击退，然后骑马在蛇山附近将黎元洪找回。10月17日，黎元洪正式宣布就职。都督府成立时，吴兆麟建议以陆军第三中学为骨干扩编为都督府禁卫军一标，负责保卫都督府安全，兼任支援武昌警备部队维持治安。其标统人选，黎元洪不待吴兆麟推荐，即委耿丹充任。

10月28日，黄兴、宋教仁等抵达武昌指挥阳夏战事，革命军军心大振。黄兴委任耿丹出任总司令部参谋职，在汉阳城西昭忠祠司令部，襄助黄兴布置汉阳防务。11月17日反攻汉口，清军乘机发起反扑，自16日黄昏，民军从汉阳琴断口渡过汉水，向驻汉口的清军发动反攻，到17日下午退回汉阳，时间只有一天，战死军官57人、士兵800多人。耿丹奉命以军令官兼督战官衔冒雨前往督阵，与清军在玉带门一带苦战，为了保卫汉阳进行了拼死的争夺战。11月24日，清军在龟山向武昌炮击，黎元洪见革命军连遭挫折，武昌岌岌可危，慌忙出逃。11月30日，因驻汉口英国领事葛福居间斡旋，到武昌都督府谈判，于次日达成协议，急需黎元洪签印。耿丹等遵照总司令吴兆麟的指令，策马直追，在九峰山将黎元洪追上，劝其返回武昌议和。12月2日，黎元洪和冯国璋签订了停战协定。1912年1月1日，南京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成立，孙中山就任临时大总统，黎元洪为副总统兼鄂军都督。湖北革命军整编为八个师，耿丹随禁卫军改编为第五师第九旅第十八团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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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兵讨袁从首义战将到英伦博士

南京临时政府成立后，列强从政治、军事和经济等方面不断对它施加压力，并扶植袁世凯窃取革命果实，以扼杀革命。革命阵营内部的立宪派、旧官僚和各种投机分子也竭力拥护袁世凯。孙中山在内外压力下，被迫于2月15日正式解职，让位于袁世凯，其他一些同盟会的重要领导人也“相率下野”。4月1日，政府迁往北京。

耿丹眼见湖北革命军被前清旧军官所掌握，辛亥革命的果实被篡夺，内心十分悲愤。于是他积极响应中山先生的号召，发动二次革命，推翻袁世凯政权。耿丹积极活动于革命党人之中，并于1913年4月，与湖北革命党人在武昌昙华林秘密会议，组成湖北“改进团”，以“改进湖北军政，继续努力进行革命事业”为号召，“彰明较著以推翻今政府为主义”，推翻袁世凯政府和黎元洪在湖北的统治。该团主要成员大力联系在军队中担任职务的党人，以由此掌握的武装为基本力量，同时广泛招纳退位和失意的闲散军人以及会党群众，又在会党活跃的荆襄一带遍设机关，发展组织，“旬日间拥众数万人”，5月，该团被黎元洪侦破，革命党人仓促起义，由于得不到响应而很快失败，其领导人大都被迫出逃上海和湖南。7月，因进攻上海制造局失利，湖南、广东、福建北援之师又迟迟不发，耿丹“以事秘密返里” ，策动湖北“改进团”驱师东进。鄂督段芝贵侦知，网罗四布”，捉拿耿丹，耿丹遂间道潜至北京隐匿。

1913年，耿丹在北京隐匿期间，经同学万耀煌介绍，与安陆同乡，北京女子师范学校高材生张笃和结为伉俪。张笃和是国民党陆军中将张笃伦的胞妹。抗战胜利后，任重庆市市长，后兼代重庆警备司令。张笃伦身为中国国民党高官重将，但他对中共方面、社会民主人士始终怀有好感。大革命时期，他在武汉与董必武、陈潭秋等中共方面关系密切，这不仅因为是他的妹夫耿丹的关系，应该说他对共产党人革命精神是钦佩的。土地革命时期，正当中国各地共产党组织遭到破坏、共产党人纷纷落网被害时，他在江西南城、贵州铜梓、陕西汉中，却没有迫害共产党人和进步人士，相反在制裁地头蛇、国民党贪官方面毫不手软。

婚后不久，耿丹申请出国留学。黎元洪念耿丹于武昌战事中两次将他找回，以致能够登上副总统宝座，批准尚未撤销通缉令的耿丹同李四光、赵师梅等12人，作为北洋政府的第一批留学生，资遣出国。1913年冬，耿丹进入英国伦敦大学，学习政治经济。撰有《国际投资论》等著名专著。学期届满，他以卓异成绩荣膺伦敦大学经济科博士学位。留学期间，他给妻子张笃和的信中，憧憬着祖国的政治清明和人民的安居乐业，企望归国以后，他们能在“治事之暇，质疑问惑，篝灯对读”，尔后，能“偕隐于山明水秀之乡，读书自娱”。可见耿丹的爱国之情。

1919年6月，五四运动爆发后不久，耿丹学成回国。在北京大学担任经济学教授，结识了陈独秀和李大钊，相互过从甚密。由于五四运动遭到了北洋政府的残酷镇压，耿丹于1919年12月1日在《新青年》第七卷第一号上署名发表了《中国与新旧银行团》的长篇论文，声援五四运动。文曰：“以中国国情与国际政局相加所得之和，为势力范围，为银行团，此观历来列强对待中国瓜分保守两策之变迁而可知。所谓划分势力范围政策，即瓜分之预备。所谓门户开放机会均等政策。即列强之共同保护。自甲午战败，内容毕露，俄法德更以迫日还辽一事，有挟而求；德人借端占据胶州，实行划分势力范围之首倡，俄英法继之，各有所攘夺；特势力范围者，政治上之名词耳。若从经济一方言之，则为利益范围，即独占路矿发展权，及投资优先权于某区域也。而近世侵略政策之进行，尤重投资；投资之所及，即势力范围之所及，第三者投资，常遭排斥，盖即冶政治势力和经济势力于一炉也。”

耿丹分析了鸦片战争后，帝国主义列强通过国际卡特尔银行团，攫取中国主权，剥削和奴役中国人民，将中国变为殖民地半殖民地的全过程。从经济学的角度，揭示了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本质和中国人民必然爆发反帝反封建的革命运动的客观规律，对五四爱国运动发生的国际、国内根源作了科学的阐述。这篇《中国与新旧银行团》激起全国各界爱国人士的强烈共鸣，也引起了帝国主义分子和北洋政府的极端仇视。

追求先进由民主主义者到共产主义者

1920年底，耿丹应湖北辛亥革命友人的邀约，回到湖北，担任武昌高等师范学校教授，后兼任教务长，主讲公民课和经济学。同时耿丹还担任武昌商业专科学校教授。吴贻谷主编的《武汉大学校史》一书，这样描述耿丹：耿丹思想进步，时称湖北四大名教授之一，校长张继煦以他为教务长，许多学校大事与之商定。武昌高等师范学校原为经心派教员所把持，他们学问浅陋，人格卑污，凡有志师生，均不愿入该校。耿丹到校后，大力倡导民主风气，鼓吹新思潮，团结进步教授，鼓励学生自治。1922年1月1日，武昌高师成立了武汉地区第一个学生自治会，首先开放女禁，实行男女同校和旁听生制度，学校风气为之大开。在此期间，耿丹结识了同校的社会学教授李汉俊，并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李汉俊早年留学日本，1920年回国，积极宣传新文化和马克思主义，与陈独秀发起组织上海共产主义小组。1921年7月，代表上海小组出席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耿丹深受李汉俊的影响，和李汉俊同在武昌高师任教“宣传新思想，深受学生敬仰”。

1921年3月，耿丹参加了由武汉共产主义小组领导的马克思学说研究会，耿丹在学习和讨论中，注意理解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探索中国革命的道路。1923年1月，李大钊来到武昌高师讲演马克思主义，并参加京汉铁路的工会组织和罢工的准备工作，找到了耿丹、李汉俊。2月7日，爆发了震惊中外的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耿丹参加了湖北全省工团联合会的组织和领导工作，举行同情罢课，声援铁路工人的罢工斗争。大罢工失败后，耿丹被指名通缉。他同李汉俊经上海到达北京，找到陈独秀，策动湖北籍国会议员胡锷公在众议院对镇压罢工的元凶、湖北督军肖耀南提出了弹劾。不久，仍回武昌任教。1924年春，再次被通缉。

1925年，上海五卅运动爆发后，耿丹积极策动进步师生参加游行示威，声讨帝国主义分子惨杀中国同胞的血腥暴行，反对军阀的黑暗统治。校长石瑛成立反动的“孙文主义学会”，排斥进步力量，开除教授黄侃，挤走进步教授郁达夫，以孤立革命势力。耿丹、李汉俊在党的领导下，发动了驱赶校长石瑛的学潮。在耿丹、李汉俊的策动下，武汉学生运动风起云涌。反动军阀督署害怕学潮扩大，最后迫使石瑛辞去了 “国立武昌大学校长职”。

1926年1月，国民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提出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统一全中国的纲领。2月，中共中央特别会议确定从各方面准备北伐。6月5日，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临时全体会议通过迅速出师北伐案。7月9日，国民革命军在广州举行誓师大会，宣告北伐战争正式开始。此时，耿丹与董必武等一起，紧张地投入湖北各界群众的组织动员工作，以接应国民革命军的北伐。7月10日，北伐军攻克湖南长沙，揭开了北伐战争的序幕。耿丹作为教育界的代表，参加湖北省各界欢迎北伐军代表团，随董必武、李汉俊赴湖南慰问。8月9日到达衡阳，耿丹同北伐军总司令蒋介石“规划鄂军事甚悉”。在群众大会上，董必武、耿丹先后发表演讲，说明湖北人民对北伐军的欢迎心情和准备的力量，以及吴佩孚部队在武汉的布置情况，敦请北伐军迅速前进，直抵武汉。会议遂决定先攻武汉。驻守汉口的鄂军第二师师长刘佐龙，在武昌起义期间与耿丹曾同在黎元洪下任职，有旧交，经邓演达与恽代英等商议，派耿丹回汉策动刘佐龙。刘佐龙答应在北伐军攻抵武汉时即起响应，但以所部扩充为军、自己当军长为条件。9月5日，当第八军一部迫近汉阳时，刘佐龙率鄂军第二师声明附义，加入革命，并自汉阳炮击汉口查家墩吴佩孚司令部。9月6日占领汉阳，7日占领汉口。鄂军第二师扩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十五军，刘佐龙任军长，耿丹任党代表兼政治部主任。该军属第三纵队参加北伐。

在大革命的洪流中，耿丹提出了入党申请。经李国暄、宛希俨介绍，董必武、吴玉章批准，1926年11月11日，耿丹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实现了由民主主义者到共产主义者的决定性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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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身成仁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

1927年4月12日，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新右派在上海发动反对国民党左派和共产党的武装政变，大肆屠杀共产党员、国民党左派及革命群众，使中国大革命受到严重的摧残，是大革命从胜利走向失败的转折点。

1927年1月11日，蒋介石到达武汉。暗中收买了夏斗寅、何键、刘佐龙等两湖旧军人，密谋反共，分裂革命统一战线。耿丹对此情势早有警觉。武汉国民政府在中国共产党推动下，为增强革命战斗力，防止不测，对党政军各方面人事作了调整，任命耿丹兼任第十五军副军长，以加强对刘佐龙的控制。7月15日，武汉汪精卫集团叛变，在武汉实行“分共”，与蒋合流。耿丹遵照党中央指示，依时发表公开声明，愤然辞去本兼各职。8月9日，蒋介石派遣特务，唆使刘佐龙捕杀耿丹。8月11日下午，刘佐龙以议事为借口请耿丹前往查家墩军部。耿丹一到军部，即令其左右将耿丹绑出军部左侧，以“煽惑军心”为罪名，鸣枪杀害。刽子手剥去了耿丹的衣帽、鞋袜、眼镜、手表、戒指等，并移尸他处，暴于炎炎烈日之下。耿丹壮烈牺牲时，年仅35岁。

刘佐龙杀害耿丹后，群情大愤，警察总队、工人纠察队、海员工会宪兵营要为耿丹报仇。经过张笃和赴各报馆呼吁，到国民政府伸冤，武汉国民政府慑于舆论压力，于8月12日明令将刘佐龙扣押，并改编其留鄂之第三、第四两师。8月14日，张笃和在《汉口民国日报》上发表了对刘佐龙的控诉状，向世人公布刘佐龙挟私擅杀耿丹的情况，揭露了刘佐龙的反革命行为。提出：“若不尽法惩治，则国民革命之前途有不堪设想之矣！”8月15日，张笃和面见国民政府主席汪精卫，就如何处理此案，提出质问，请示为夫伸冤，严办刘佐龙。不久，武汉国民政府组织会审，但由于时局逆转，此案不了了之。

1957年5月15日，中央人民政府追认耿丹为革命烈士，并向其亲属颁发了由毛泽东主席签署的《革命牺牲军人家属光荣纪念证》，文曰：“查耿丹同志在革命斗争中光荣牺牲，丰功伟绩永垂不朽”，给予了耿丹革命的一生以高度评价。

如今，耿丹烈士墓位于武昌洪山宝通寺的后山。1998年，耿丹烈士墓被公布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安卧九泉的耿丹烈士及其革命精神，将永远鼓舞着人们奋勇前进。

后记

为纪念耿丹烈士的丰功伟绩，传承革命先烈使命担当的民族精神。2005年，由耿丹烈士的后人创办的一所民办高等学府，经教育部批准以“耿丹”烈士的名字命名——北京工业大学耿丹学院。学院秉承“不以营利为目的”的公益性办学理念，传承耿丹烈士伟大的爱国主义精神，铸造“耿耿丹心，为国为民”的校魂，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培养“耿直勤勉、开拓创新、丹心一片、爱国为民”的高素质应用型优秀人才，致力于打造一所担负社会使命的百年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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