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毕业典礼 | 清华美院文中言：质疑、执着、抱团--毕业元年寄语

教师代表、清华美院绘画系副主任文中言发言

质疑、执着、抱团——毕业元年寄语

文中言

亲爱的同学们，尊敬的各位家长、各位老师：

大家好！

我是绘画系的文中言，很高兴、也很荣幸能作为教师代表站在清华百年的大礼堂发言，其实也很紧张。

毕业创作、设计时的冲动与激情已经淡然了，因为不用熬夜了；论文写作时的艰难和困惑也淡然了，因为提交完了；本科同学展览的作品昨天也撤下来了，毕业晚会的演出了昨天也看了；离校需要盖的章也盖的差不多了，在经历了种种的考验、磨难、激动、失落、兴奋、无奈后，有惊无险地穿上了学位服！那么，我要向在座的每一位同学表示热烈的祝贺，你们真的是毕业了！

我的朋友圈昨晚被我上美院时的同学的毕业照片刷屏了，大学时代各种“不堪回首”的事情的细节瞬间就被说了出来，因为大学是可以记一辈子的时光。再过几天，大部分同学就要离开你们生活、学习了四年、七年甚至更长时间的清华园，奔赴西东。今天是你们的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今天是你们的毕业元年！因为有过太多的喜、怒、哀、乐，值得记住！有过太多的收获、感悟，值得记住！有过太多的感情、友情，值得记住！大学是你能够交到可以交往一辈子朋友的，因为单纯。离开学校后，面对的是工作、生活的各种忙碌，不可能再交到可以掏心窝子骂你两三个小时、陪你一起看日出的好朋友了。

有些事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忘记了、淡然了，但有些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加清晰了、重要了。站在这里，想和同学们说几句心里话，既是说给你们的，也是说给我自己的。

同学们，在你们毕业之后，希望你们要有质疑的精神，要有勇气去质疑权威，质疑一切既有的艺术，这样才可能有所创新，逐渐形成自己的艺术面貌。艺术的发展史一直就是在不断地质疑、批判中螺旋前行的。你们在清华美院学习过程中，质疑过系里推研、推荐优秀毕业生、毕业创作排序，质疑过管理方式、教学体系，这是应该有的年轻人的锐气。说句实话，你们都是优秀的，各有所长，最优秀的不能说，那样太不谦虚了，系里、学院的各种排序只是一个数字，不代表其他。今天毕业元年之后，到了社会，你对艺术的执着、不断地创作，靠作品说话，靠实力说话，如果还有排序的话，就完全由你自己决定了。

还要学会自省，每过一段时间就要问问自己，是不是全身心投入了艺术创作，是不是自己真心的表达，是不是随波逐流了。不能混日子，因为日子要是混的话，很快就从毕业元年混到毕业五年、十年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只有先质疑自己，才能去质疑其他，这时候你们是有自信的质疑，有底气的质疑。

要质疑，但不要抱怨，不要怨气太重。我们赶上了一个飞速发展、变革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狄更斯《双城记》的开篇语。这个时代是一个矛盾互生的时代，就看我们站在什么角度来看了，如果只看到微博、微信里各种负面的信息，那一定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冷漠、麻木、无情、自私、残忍、贪婪，没错，这些大部分都是真是存在的，但这些事情或者这些词汇其实是一直存在的，并不是这些年新生的事物，只不过是因为在这个自媒体的时代，被分分钟放到了网上，瞬间就形成了热点，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今天就是传遍地球了。

如果只看到这些的，那就什么事情也没有心思做了，等着人类自取灭亡好了，我们不能让这些消耗我们太多时间和情绪。”人生实苦，但请你足够相信”。做艺术的人应该是感性的人，是热爱的生活的人，应该是乐观的人，当然也是敏感甚至是偏执的人，我们应该通过艺术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这个时代的真实感受，发出我们艺术的声音。

大礼堂草坪前有一个日晷，上面有四个字：行胜于言，我想这四个字应该是我们所有人的座右铭。不是不言，而是言出既行，用行动、用过程、用结果、用作品说话。

同学们，我希望你们从毕业元年开始，要抱团做艺术，不要一个人单打独斗，个人的能量实在有限，不可能形成气候。我们学院的一届学生本来就少，本科生240个左右，和中央美院一年快900人、中国美院接近1600多人没办法比，他们的体量太大，你一个人的话，很容易被他们大海给吞噬了。所以要抱团，以集体的力量，群体的面貌出现，这样才可能在纷杂的艺术中有显示的力度。

艺术不是角斗场，不是一个非胜即败的行业，一个成功的艺术家，肯定不是把同学、同行都踩在了脚下、打败了，而是几个人、一群人合力才会成就一番事业。回头看看艺术史，越到近代，艺术流派更多的时候是以群体形态出现的，当然会有旗帜性的人物，那是因为他对艺术更为执着，对自己的艺术主张更为坚定，质疑批判的精神更强大，投入的时间精力更多，用作品更多换来的。所以你们同学之间要多联系、多交流，回到玉树、清芬尝尝那熟悉的味道，喝点小酒，一起聊聊艺术、说说高兴或者不高兴的事；和系里的老师们也多联系、多交流，让我们知道你们在艺术上取得的新成绩。

同学们，今天是你们毕业的元年，除了祝福之外，更希望在你们毕业三年、五年之后，能够在重要的学术展览中见到你们的新作品，在生活中使用到你们设计出来的新产品。希望你们能够超越我们这些老师和学长，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一定要把我们拍在沙滩上！

同学们，说了一些絮叨的话，无他，就是想和同学们一起在艺术这条路上并肩协力，共同前行。再次祝同学们毕业元年快乐！

最后引用《荀子.修身》中的一句话：路虽弥，不行不至；事虽小，不做不成。与大家共勉。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