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小学期 | 清华美院绘画系2015级国画班西北专业考察记

2017年8月18日-9月1日由绘画系教师丁荭带队，我们15级国画班完成了一次为期15天的西行专业考察。此次行程涉及敦煌、西安、芮城以及山西太原。主要考察古代壁画和各地博物馆。

其中包括敦煌的莫高窟，榆林窟，西千佛洞，鸣沙山，敦煌古城，阳关，玉门关和雅丹地貌；西安的陕西历史博物馆，碑林，兵马俑，乾陵，章怀太子墓，唐永泰公主墓和懿德太子墓；芮城的永乐宫；太原的山西历史博物馆和晋祠。

01

敦煌

在敦煌，走过阳关、玉门关、敦煌古城和汉长城遗址，感受到征战将士的心境。沿途，望向车窗外，两侧有大漠戈壁，海市蜃楼在前方忽隐忽现，还有与黄沙蓝天相接在远方的昆仑雪山，沙漠之上，偶尔一闪而过的枯木草垛和野生骆驼，似原始粗犷又如精心雕琢。

外面的世界风吹日晒，与之相反的是莫高窟洞窟内的冰冷昏暗，里面竖立千年积满灰尘却不失庄重的一身身佛像，因朝代不同而造型各异，北魏的造像风格清秀婉约，唐代塑像的造型雄浑中流露出自在的美感。（由于莫高窟禁止游客拍照，以下莫高窟雕塑壁画图片皆来自网络。）

盛唐45窟菩萨像 中唐158窟卧佛

还有已褪色甚至大片剥落却依旧辉煌的壁画，丹青千壁，共有11个朝代有画作保留，多以经变画和人物故事画为主，这些作品展现出莫高窟壁画受西域外来文化影响，且不断与中国传统绘画相结合的过程。因为据考证，敦煌的画师中除了来自西安等内地，还包括外域的西洋画师，故而敦煌的壁画、雕塑风格是东西融合的产物。

北魏 257窟《佛说九色鹿经》“鹿王本生”局部

我们看到了家喻户晓的九色鹿，故事由两侧向内展开，色彩搭配丰富和谐，画面结构打破时空顺序，构思十分巧妙。

（左）北魏 254窟《尸毗王本生故事图》局部

（右）西魏288窟《天宫伎乐》局部

《尸毗王本生故事图》《天宫伎乐》等早期壁画作品，从人物的晕染上体现出西域流行的印度凹凸法，而到了北魏晚期，出现在两颊及眼睑晕染红色的方法，形成初唐时期的新型晕染法，这也是敦煌壁画中色彩技法的突出特点之一。

西魏 249窟《狩猎图》局部

《狩猎图》中具有张力的一组壁画造型，其动作来自古波斯人著名的“回马射”。

盛唐172窟《观无量寿经变》（西方净土图）

《西方净土图》画工精细，环绕高台的宏伟建筑，宫殿和回廊，开放且大气，显现出唐朝吸收外来文化、迎纳各国艺术家的开放气象，这是盛唐莫高窟壁画的杰出作品，也是研究中国古代建筑史的宝贵资料。

盛唐103窟《维摩诘经变》

维摩诘的形象刻画上，工匠们用不同的线条画出须发和衣袍，毛根出肉，力健有余，笔墨极具表现力。在壁画的一笔一线中，我们仿佛穿越时空，看见丹青之间画匠们是在用生命描绘他们的信仰。

余秋雨说：“看莫高窟，不是看死了一千年的标本，而是看活了一千年的生命。”与一千年的生命相比，我们着实渺小，从何而起，从何而落，又从何来的骄傲自满，所以应怀着虔诚与谦卑的心向世界万物学习。

还有西千佛洞和榆林窟的塑像壁画，丝毫不比莫高窟逊色，中国古代艺术有如此造诣，我们自豪的同时更不应辜负。

02

西安

西安一行全程伴随着连绵细雨，清晨，去往乾陵的路上烟雾缭绕，使得此次参观尤为肃穆。两旁的石像被雨淋湿，更具历史的沧桑，武则天的无字碑，无头的尊尊藩王塑像，庄严中令人心生敬畏。

在西安碑林中，可以看到许多曾经临摹过的碑文，或方整劲键，或雄浑肥厚，或清新脱俗，令人眼花缭乱，王羲之、欧阳询、颜真卿和柳公权等人的墨迹刻石，无一不经典。

之后参观的太子和公主墓也有一些有趣的出土文物。

陕西博物馆人山人海，除了普通展览还开放了珍宝特展，制作十分精美华丽。

永乐宫在芮城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参观的人较莫高窟要少很多，但去过的人定会被其艺术魅力所折服。由于年代比莫高窟近，所以壁画的画风更加成熟，保存也更为完整，是中国寺观壁画的高峰之一。（永乐宫室内禁止拍照，图片来源网络和书籍。）

壁画分布在龙虎殿、三清殿、纯阳殿和重阳殿内，其中三清殿的《朝元图》最具代表性。其上绘满了4公尺多高的神仙群像，表现的是道教中玉皇大帝和紫薇大帝率领诸神，来朝拜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太上老君的情景，场面浩大，气势磅礴，三壁的画面犹如一气呵成。

最吸引我的部分是西壁，也是向导特殊介绍的画面精彩部分，西王母凤冠华服，端庄典雅，面目亲和。她身前的蓝袍长者，头微低，脸微侧，双手持笏，似有要事启奏，眉宇间显得焦虑、心事重重，据说这是太乙真人。其后有两位天神交谈，似乎在关心真人所禀奏之事，这一组画面中人物相互呼应，形象生动传神。

唯一遗憾的是阴雨天，室内不能打光，我们在殿内站了许久，才适应昏暗，壁上的流畅线条和精美装饰纹样，以及各种人物细节终于逐渐变得清晰，武将、力士威武豪放，玉女天姿端立，画面密不透风，装饰性极强。

03

太原

在太原印象最深的是山西历史博物馆，馆内陈列基本以“晋”为主题，展出的有古代货币、雕塑、陶瓷、玉器、建筑，另外还有蒲华先生的书画作品。与拥挤的陕西历史博物馆相比，这里更能使人静下心来享受一番。

此次行程有惊喜也有遗憾，收获颇多，无论是艺术理解还是师生情谊，这些都有助于我们接下来的绘画学习与创作，所以应加倍努力完成未来的学业和艺术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