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周至少与家里通三次电话,时间久了,像是工作,在例行公式,每次时间最少要十分种,除了聊病情外,就是海阔天空的胡聊,话筒里不时的传出我与父母的笑声,就像是面对面坐在一起聊着家常,在那一刻,神情很轻松,通话完毕,依然会对着电话微笑着,然后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一口,合着心情吐出,起身,再去做其他的事情。这种习惯挺好,真的。
我从没想过这种习惯能保持多久,尽管知道这不是永恒,但我从不想以后的岁月,确切的说,是不敢想,不敢想象拔通电话而找不到父母的那一瞬间我是怎样的一种心情。现在能做到的就是在岁月中与老人一起咀嚼着过去的点点滴滴,那是我们的精神食粮,每当提起过去的故事,哪怕是年少挨打的事,老人都会传来爽朗的笑声:这孩子,这事还记得这么清楚,我都快忘了!我清楚,他们不是忘了,而是当子女在不经意间记得他们的过去让他们感到突然,我们所有的故事,他们都会牢牢的记得,只是在那一刻,被我们提起,他们会感到特别欣慰,一句“我都快忘了!”那只是他们一种幸福的借口。所以,当我放下电话仍回味刚刚的笑声时,我也感到很幸福,真的,有父母可孝敬是一种幸福!我无法想像以后要是无法找到父母聊过去的事是一种怎样的精神空旷。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努力的搜索自己的记忆,好在下一次通话中再揭发一下老人过去对我们的“罪行”,好让他们惊鄂的脸上再次流出幸福的笑容。
记得我上学时特别无赖,七岁时把我送到学校,我拼命反抗,最终以我胜利告终,第二年我还是誓死捍卫我的自由,父母把我送到学校,他们刚走,我就会跑出去,他们还没有到家,我就已经绕道跑到了家。他们看到气喘吁吁的我二话没说,又把我拖到了学校,以至每一天我都会衣冠不整的被他们在学校与家之间的道路上拖来拖去,后来实在没有办法,母亲经过学校特许,和我一起坐到了教室,陪我读完了大半个学期。在二年级之前我就是与母亲玩着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中度过,只到有一天,父母把我狠狠的收拾一顿。我才害怕了,当时也想,不就是学习么,用得着整天看着我。也就是当时的这个信念,让我没有读四年,直接跳到五年级。每当我与父母说起此事,都会加上一句:你们当手出手太狠了,我那时才八岁,怎么能经得起你们那顿毒打,找机会我得验验血,看是不是你们亲生的。老人听后则笑了起来:你要不是我们亲生的我们还不那么管你呢。母亲更是对我说出了她的经典语言:你们当时就是小树苗,时不时的就得给你们修修枝,要不你们就得长歪了。
其实我的童年比起哥哥姐姐要幸福得多,姐姐为了照看我,缀学一年,二个哥哥也是掏气得要命,两天不到就得被父母修理一下树枝。我记忆中的打是能数过来的。现在有时坐在一起,哥哥姐姐还说老人宠着我,哥哥还当着老人的面数落着为了我挨打的事,我也记得那件事,当时家境比较艰苦,父亲每次出差都要给我带回一些好吃的,后来才知道,那是父亲出差的伙食费,父亲每天都少吃一顿饭省出来的钱,那次父亲回来带回一小包饼干,两个哥哥看得眼馋,说带我出去玩,把我骗离了老人的视线,然后哀求我给他们一块,我看着那一小包少得可怜的饼干,没舍得。哥哥急了,抢过一块就跑。那块饼干最终是被哥哥吃了,但付出的代价却是跪了一晚上。尽管现在家人说起来都是笑谈,说我当时还小,哥哥应该让着我。但是能感觉到老人当时的舔犊之情。此刻,我们都已长大成人,面对着苍老的父母还有什么理由去回避老人曾付出的一切。是的,我在别的文章里写过这样一些文字,曾经一些刻意压制,极力忘怀的经历一旦汹涌而来,就如子弹命中心脏,于是,热血便带着生命,呼啸而出。回忆击中了我们的内心世界,带着风声带着影子从我们四周擦身而过。写到此,我的记忆里又出现了一幅镜头。当时县城没有电影院,一二个月才放一次露天电影,对当时,可是一场盛大的集会。每到那时,两个哥哥胡乱吃完饭就跑出去爬到场地附近的树上占据有利地形,要是父亲值班,我就只能依靠母亲,于是,听着屋外人声鼎沸,死命的缠着正在收拾碗筷的母亲,此时的母亲变得异常慌乱。收拾好厨房拿起一个小凳拉着我飞速的跑出去,于是,夜色下,我站在凳子上美美的看着电影,而母亲则扶着凳子淹没在人群里。有一次我提起此事,母亲笑着说,她当时是在听电影!母亲说我童年所看到的电影尽管她也在场,但她根本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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