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医记忆 | 忆恩师之教风、医风、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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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医记忆 | 忆恩师之教风、医风、学风

编者语:

时光荏苒,斗转星移,悠悠岁月,弦歌绵长。历代先贤辛勤耕耘,传华夏之文脉,承岐黄之精髓,跋涉求索,虔诚奉献,铸就今日之辉煌。回望来路,历史脚步清晰凝重,文化传承绵延不绝。展思将来,贵医人不忘来路、不改初心,秉承“诚於己,忠于群,敬往思来”之校训,精勤不倦、博极医源,扎根沃土、服务民众。

1942年,我从国立贵阳医学院毕业,后辗转全国各地,多年过去了,一切都记忆犹新,点滴之间,不能忘怀。

当年的三圣宫、两广会馆破旧不堪,在那样的条件下,不但能及时开课,而且上解剖学时,每四人可共用一具尸体,尤为难得。生理、药理及生化等动物实验课同时开课,创历史奇迹,这一切还得靠院长李宗恩,他是英国医学博士、热带病学专家、协和医学院教授。教务主任贾魁教授,协和医学院毕业;内科主任杨济时教授,协和医学院毕业;内科教授王季午,协和医院毕业;外科主任杨静波教授,协和医学院毕业;外科朱懋根教授,协和医学院毕业;外科教授周裕德,协和医学院毕业;妇产科主任李瑞麟教授,协和医学院毕业;生理科主任教授柳安昌,协和医学院毕业;药理副教授周金黄,协和医学院毕业;眼科主任郭秉宽教授,协和医学院毕业;还有副教授徐丰彦,皮肤科主任秦作梁教授,妇产科、病理科讲师刘维德等都是名教授,没有这些专家教授,也就没有贵阳医学院,是他们在极艰苦的条件下,教学严谨,认真负责,一丝不苟,发扬协和的教风、医风和学风,影响了学生们的一生。这里重点介绍杨济时教授和沈克非教授。

艺考

1940年,刘维德讲师在指导病理学实习。

杨济时教授协和医学院毕业后,留协和医院,经过5年的住院医师24小时负责制的严格训练,养成了一切为病人着想,从严的精神,不愧为严师,他对病历质量,详细询问病史,全面细致体检,病情的观察,疗效的分析以及诊断的依据与治疗的原则要求都十分严格,他告诫我们,病历是医生的基本功,也是教学科研的第一手资料,因此,我们对每一份病历的书写都非常认真。杨济时教授查房时,对每一份病历,都要认真审查。一份病历最后诊断是:1.肺炎;2.贫血;3.龋齿,放射线诊断:右肺下部云雾状病变提示炎症。杨济时教授说:掌握正常肺泡呼吸音的特点,在肺泡呼吸音的分布区,才能发现不正常的支气管肺泡呼吸音且趋向支气管呼吸音,再反复检查语音与语颤增强,叩诊浊音,可以确诊右肺下叶大叶性肺炎,关键在于正确掌握正常呼吸音,也是一项基本功。第二个问题,贫血不能作临床诊断,也无法治疗,不同的贫血原因有不同的治疗方案,通过常规检查,明确诊断大细胞型贫血、巨幼细胞型、高血色素型、低血色素型、再生障碍型、溶血型与失血型,一般经过血常规检查包括:红细胞平均体积、红细胞压积、血色素浓度、网织红细胞计数,不难诊断,病史的询问对诊断帮助很大。第三个问题:龋齿要确诊、要定位,要求专科治疗,龋齿是不可忽视的病灶。有一年,贵阳市发生疟疾,轻症去门诊治疗,重症住院治疗,我们认为门诊已确诊,有特效药,想法就简单化,杨济时教授在查房时严加批评,疟疾并未确诊,必须找到疟原虫,间日疟原虫、三日疟原虫、恶性疟原虫、卵园型疟原虫,才能确诊,疟原虫在肝脏繁殖过程中产生的增殖体、滋养体与环状体都可以找到。疟原虫为什么要侵害红细胞,究竟破坏了多少红细胞也是可计算的,疟原虫在肝脏中生长繁殖,对肝脏的危害,我们还没仔细的观察,至于如何有效的控制复发,也是一个课题,诊疗工作不能简单化。

艺考

1940年,临时门诊部。

杨济时教授对查房非常严肃认真,他认为查房是临床教学,是培养医师的基地,他对待病人的方方面面也是值得我们学习。他为了照顾病人与医师的威信,查房时不讲中文,一律讲英文,我们的英文水平也是逼出来的。杨济时教授讲课严肃认真,备课也是如此,原版的希氏内科学是基本教材,他上课时只带一个大笔记本,但从不照读,也不讲多余的话,那时翻印的希氏内科学定价5元,大部分同学都可以买一本,成为我们的教科书,也是毕业大考的范围。我们实习医师的宿舍可以看见杨济时教授的办公室,每晚10点以前他的灯总是亮的,他说晚上是他学习的最好时间,他说学习就是我的生命。60多年来,一切记忆犹新,难以尽情回忆,杨济时教授永远活在我们学生心中。

沈克非教授是中央医院院长兼外科主任,给我们讲局部解剖,上课时只有红、黄、蓝、白色的粉笔,一杯开水,2-3节课,连续讲下来不休息,他的板书动静脉神经肌肉,层次分明,英文字也一丝不苟,把死的解剖学讲活,学生非常感兴趣,他掌握局部解剖的基本功和相互的关系,以他丰富的临床外科手术经验,应用于临床病例,贵在活用。

我们班原分甲、乙两班,约100多同学,以后合成一个班,到最后毕业只有20多名同学。其中有一位特殊人才,他是陈叔祺,毕业后他决心立志临床生物化学,在华西大学化学系读了两年获得学位,后又在协和医学院生化系进修一年,工作了两、三年,最后任齐鲁医学院生化系主任,可谓雄心壮志。我们班在北京工作的有5个人;蔡醒华任解放军总医院普外科主任,是老年病学、风湿病学专家;陈学诗是神经精神病学专家,任安定医院院长;王诗恒是北京协和医院内科教授、专家。张葆琛是胸外科专家,任回民医院院长。他们无愧于母校的教育、恩师的教导,可惜他们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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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40年代,贵医学子在贵医附院两广会馆院址前合影。前排左一蔡醒华,左四张葆琛,右二张长民;后排左一陈学诗,左四陈叔祺。

我毕业后,留校实习一年,在老师的指导下,成绩合格,由李宗恩院长亲笔信推荐给中央大学医学院院长、内科专家戚寿南教授,多是慕名而去。戚院长接见了我,表示接受,但必须先做一年实习医师,这对我们极不公正,但我不能退下来,接受考查。每一份病历我都认真规范地书写,全面细致的体验、症状的观察、疗效的分析、诊断依据的讨论等,尤其表格化获得每位主治医师的好评,黄克维教授说:“杨济时大夫教出的学生就是不一样”。在全科大查房时,我的病历获得表扬。不到半年,我就获得第一年内科助理住院医师兼临床助教的聘书,新的工作又开始了。住院医师24小时负责制,我每天除睡觉、吃饭以外都在病人的身边,获得第一手资料,有时在实验室,有时在图书馆。我负责一个肝脏病人,隔日肝穿排脓,脑炎病人的腰穿,寄生病的脾穿,由于操作正规,曾多次被做教学示范,全科大查房以及教学查房,多先用我的病历。两年后,本校毕业生首选内科的人很多,在教授会议上,戚院长提出:张长民已经工作两年多,这一名额可以给本校毕业的,全体教授认为留张长民对教学有帮助,第二次考试及格,最后住院总医师这一关难度很大,本校毕业有两位,我是外校的,最后,教授会议公正的选票,我考试及格,当选内科住院总医师。我的讲师论文《夜间血色素尿》(英文)经教育部专家审批通过,发给讲师证书,任内科主治医师,登上讲台,考试及格。这一切无愧于母校、无愧于恩师。怀念我的临床恩师戚寿南教授,他是一个非凡的人才,他先后毕业于南京金陵女子学院、美国圣浩布肯医学院,是中央大学医学院的创始人,他任院长,无副院长;兼任附属医院院长,无副院长;兼内科主任,无副主任。每日上午在医院查房,每周三次门诊,全科的大查房、教学查房、疑难病例大讨论都由他主持,他对病历的总结分析论述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获得全科尊敬。他对门诊病人也很重视,认真问病史,全面的检查,门诊病历总是一页,学生视为教材。他对许多疑难病例的确诊似乎很神妙,例如,胆囊积液、肺脓肿的诊断先于放射线断层,一位少女高烧,诊断不明,确诊为恶性肿瘤等等,其神妙之处在于别人没有问到的,他问到了;别人没有检查到的,他检查到了;别人没有想到的,他想到了;别人没有观察到的,他观察到了,这就是超人的神妙。他知识渊博、有丰富的临床经验,但他依然还在不断学习,他拿的公文包,也是他的书包,他是我终生难忘的恩师。

(本文选自《贵医浙江校友通讯》第39期,2007年12月)

作者:张长民,贵医1942届校友,北京铁道医学院创始人之一,全国铁路劳模先进工作者,原北京铁道医学院院长。

编辑:夏天

审核:陈颖吴祥文 毕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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