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突围记

昆山杜克大学 · 家长说

第 13 篇

文 |2022届本科生曹绮桐家长

从郑州到昆山，高铁五个小时的路程，仿佛浓缩了女儿从小学到高中毕业十二年寒窗苦读的经历。2018年8月6日，走进昆山杜克大学，眼前的一切仿佛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灿烂的阳光映照在教学楼、会议厅明亮的落地窗玻璃上，又折射在校园清澈的湖面上。蜻蜓点水而过，留下圈圈涟漪，倏然归于无痕。荷花绽放，白鹭漫步，亭台楼榭错落有致。罕见人影，但闻蝉鸣。整个校园呈现出一股现代、大气、宁静、神秘的独特气质。

我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是陪女儿参加校园日活动。两次面对眼前风景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情。初次是一种审视中带着些许忐忑的心情，这究竟是一所什么样的学校？环境、人文、教学、师资等到底如何？她能否承载女儿所有的梦想和我们全家人殷切的期望？女儿能否顺利通过校园日活动最终入围？我凝视着当时湖面上尚显稀疏的荷叶寻找着答案。

再次面对这湖面、荷花、会议厅、教学楼、宿舍楼以及湖面道路旁美丽别致的水榭时，心里油然升起的是兴奋，是身为半个主人的自豪感。是的，我们来了，我女儿来了。她将入驻昆山杜克大学，成为这里真正的小主人。我相信，黄河边中原文化哺乳的女儿与长江之滨应运而生的昆山杜克大学所推行的通识博雅教育理念的碰撞、融合一定会结出绚丽多彩的花朵。

1

学习成长的铿锵旋律

女儿叫曹绮桐，平时家里都叫她的奇奇，小名来源于丑小鸭变白天鹅故事中的主人公奇比。她不是一个死啃书本、安心学习的书呆子，而是一个活跃的、多元化发展、爱美的、骨子里有些张扬的小女生。

生在人口大省河南，学习压力巨大，但我并不赞同普通小学那种重视分数的填鸭式教育，我希望孩子拥有一个能够全面发展的金色童年。小学我们将她送入了一所重视素质教育的精英化私立小学——北大附小。在那里，女儿迷醉于钢琴的旋律，沉浸于舞蹈的优美，还当过合唱团的领唱，获得过全国美术竞赛和写作比赛的金奖。这段不同于其他学生的阶段，给她整个求学生涯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当素质教育遭遇小升初“战争”时，我们立即意识到求学的残酷，河南高考战争的硝烟在小升初就开始弥漫了。那时郑州是最后一届允许初中学校通过自主招生考试自主录取学生。为了能进入名校，女儿以考代练，她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形形色色的考场中的身影显得无奈而坚定。成绩是对勤奋最好的回报，她不但凭借年级第一的总成绩拿到了外国语初中总校分配给北大附小的唯一推荐名额，同时也取得了郑州枫杨外国语的offer，女儿选择了后者。那一年郑州枫杨外国语的全省报考人数近4万人。外国语初中总部采取学校推荐方式设立实验班，名额不到300人，郑州各小学都进行了推优。女儿放弃的名额被另外一名学生意外获得时，学生家长欣喜若狂，特意在小学的后花园一角修建了一个小亭子表示感谢。

初中云集了全省的佼佼者——曾经的学霸，学习压力可想而知。女儿竞聘班长，参加学校组织的各种活动，忙得不亦乐乎，她仿佛依然陶醉在小学的素质教育里，成绩忽高忽低，极不稳定。在一次班会后，她的班主任告诉我，曹绮桐啊，跟凤凰一样。很聪明，就是没有把精力全部用在学习上。

回家后，我和女儿通过交流，达成了一个小协议：以后零花钱根据期末考试成绩确定，以班上15名和800元为起点，每前进一名，加100元，退后一名，罚50元。我还告诉女儿我很渴望成为优秀学生家长代表在她们的班会上发言。

明确期望值和目标激励的双重作用，女儿的成绩好像突然有了加速器，很快脱颖而出。初二结束时，她各次考试的总成绩在班中排名第一，我也因此终于有资格登上了女儿班会的讲台。我对所有家长说，这个发言机会是我女儿通过努力赢来的，我为我女儿感到骄傲和自豪。

初中三年结束，女儿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郑州外国语学校高中总部——这个全国排名前十、河南省第一、河南考生心之向往的学校。

2

昆山杜克大学长什么样

高三第一学期将近结束时，女儿周末回来告诉我说，她申请了昆山杜克大学。

“什么大学？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美国排名前10的杜克大学听说过没有？”女儿一脸鄙视。“老爸，你OUT了，你眼里除了清北、C9之外，就是那些985。”

当时我的内心是崩溃的。因为我实在受不了女儿的折腾——女儿进入高中以来，折腾的还不够吗？

从高一通过选拔进入生物竞赛班投入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开始，她沉迷于不同的、新鲜的、未知领域的尝试之中。高二，她成为高中英语文化节主持人，圆满成功主持的鲜花和掌声催生了走艺术特长生的想法，艺考学校负责人看到她的文化课成绩远远超过艺考生后，语重心长地打消了她的念头；退出生物竞赛后参加了各种形式的全国竞赛并取得了优异成绩。而作为一名理科生，这些作文、英语竞赛看起来作用似乎不大且影响学习。

在怀疑的同时又不敢打击女儿的积极性，但我内心却是隐隐不安。我的本意只是希望女儿能够考入国内一所顶尖大学，其它任何耽误她学习的事情都视为“异类”。

我开始质疑自己上小学时坚定不移选择素质教育的决定，在河南高考大省的应试氛围中，到底有没有用，是不是从根本上影响着女儿学习及参加高考的专注度？

冷静下来，我压抑着怒火，克服内心的崩溃，开始在网上搜索杜克大学及昆山杜克大学的有关资料。好像突然打开了一扇门，面前呈现出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位于美国达勒姆小镇的美国杜克大学很快吸引了我的目光。不必提全球排名，不必提在古老岁月里的积淀，不必提国际化的教学理念，不必提校园风景的美轮美奂，更不必提从学校走出来的领袖人物，单是学校在NBA中的名声就让我这个篮球铁粉震撼。这是一座流淌着高贵血液而又充满年轻活力的世界一流大学。而昆山杜克大学呢？作为杜克大学和武汉大学合作开设的一所国际综合类大学，她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喜？

于是我告诉女儿，同意她申请昆山杜克作为高考的一个选项。提交的申请是女儿自己做的，她说，当时申请并没有很在意。她在一位同学转发的朋友圈里看到链接后随即着手申请，熬夜完成了所有的文书和提交。

而随着在网上对昆山杜克大学了解的深入，我慢慢变得有点期待了。我咨询一位女儿已经定居在美国的朋友：“如果在985大学和杜克大学中选择，你觉得应该去哪里？”

“一定是杜克大学，不用犹豫。我给你讲一个我女儿的故事。她最初到美国留学的时候，教授曾出了这么一道题，让学生发挥想象画一双鞋。我女儿有绘画功底，把鞋画得很美，她觉得一定会得到老师的表扬。但课后教授把她单独留下，告诉她画的鞋需要改进。鞋很美，但是死的，没有生命。她看到了同学的画，画功很一般，有的甚至很糟，但内容很特别。有的画成了一个动物，有的画成了星空，有的画成了魔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我想一部分原因是我们国内的教育有时会把孩子的思维固化，使得他们在创造力及思维多维度发散方面有所欠缺。我们都是从这些学校出来的，在大学怎么学习的还不知道？即便现在有所改变，也没有达到质变的程度。”

我开始怀疑我所坚持的考入国内双一流大学学习的想法了。可是昆山杜克大学能带给我们什么不一样的思维风暴呢？我能放心地把女儿交给一所全新的中外合作大学吗？

女儿对学校的期待和渴望像我一样慢慢升温，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安，她多次后悔并检讨自己没有认真修改和斟酌文书。尽管如此，她还是对通过申请充满着期待。在一边学习的同时，女儿几乎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英语学习上，回家打开电视专选英文频道，在手机上坚持练习口语。有一次我到学校给她送书，见她班级座位上工工整整地写着一个数字：68。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百思不得其解。

2018年3月初，女儿接到了参加校园日活动的通知。2018年月4月17日，女儿和我第一次走进了昆山杜克大学。

3

直观印象：青春 大气 包容

校园日那天，阳光很温暖。

整个校园的精致和别出心裁的唯美在冲击视野的同时，我惊奇于教学楼、宿舍楼、会议厅的布局及摆设，处处弥散着温馨、暖心的气氛且别具一格，彰显着一种现代而高贵、大气而低调、奢华而不张扬、充满青春活力的特殊气息。迎面而过的来自异国他乡的教授冲我友善的微笑，来往的不很多的同学冲我热情的问好，传递着这里的友好、安静、从容。在湖面的展翼欲飞的水榭小亭里，我们了解到了昆山杜克大学建设、发展历史；了解到了未来的规划及本科教育的方向和理念；了解到了落户于中国致力于通识博雅教育的初衷和胆魄。

一所大学之于达勒姆，一所大学之于昆山。

在中国经济强势崛起，在苏、沪经济领先于全国，在处于上海、苏州之间的全国县级市经济总量排名第一的昆山拔地而起的一所中西合璧的大学，历史和未来究竟赋予了她什么样的特殊意义，她又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并迸发出什么样的能量？

报到的当天晚上参加了学校组织的欢迎晚宴，校园日当天上午参加了学校组织的互动交流会，体会到了学校迎接家长及学生的渴望和真诚。了解到了学生学习生活的细节等，体会到了昆杜招生、教学等工作中的精致。当天中午，家长、老师、学生都在教学楼餐厅就餐，当时的昆山杜克大学校长刘经南教授就在餐厅家长的包围中，一边吃饭一边不厌其烦地解答着家长的疑问。这位七十多岁的长者从始至终面带微笑，显得温和而睿智。

我问两个在我旁边就餐的来昆山杜克大学学习的交换生。她们告诉我，“这里设施和住宿都是一流的。上课是小班制，很严，感觉在这一学期学的东西比在原学校四年学的都多。我们已经迷恋上了这里，要是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本科四年我们一定会选择在这里就读”。

校园日有笔试、面试和大课堂试听。女儿的面试安排在下午5点钟，结束的时候到傍晚了。女儿有点兴奋地告诉我，“老爸，你都不了解，这次来面试的河南学生很多，感觉有点悬”。

面试关键是看反应能力和口语的灵活运用，笔试最主要是测试词汇量，至于回答对错和语法出现问题倒是次要的。我安慰女儿，其实从她的表情上，我知道她自我感觉不错。

回到郑州，昆山杜克大学的一幕幕真实感受慢慢占据了内心。当我前前后后反复地回想那里的风景，那里的教授、那里的学生时，一粒崇敬和美好的种子渐渐在心中潜移默化地生长。忽然想起了三个词来定位于我对昆山杜克大学的直观印象：青春，大气，包容。同时我心里也逐渐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期待和自信。

我的女儿——曹绮桐，这个好折腾的小姑娘，一定会在校园日活动中脱颖而出，最终入围。

4

签约昆山杜克

女儿的邮箱里，最终入围的通知翩然而至。

确认奖学金、承诺提前批报考昆山杜克大学——是不是签约之后不能报其它的大学了啊？女儿很纠结。

你必须自己选择，我只有建议权，没有替你包办一切的权力。我告诉女儿。

我知道女儿想上昆山杜克大学。同时也解开了她高三课桌上“68”的意思，那是昆杜四年的学费。

我很慎重地请教有教师经验的同事，并分析女儿的性格，分析昆山杜克大学的前景及成为第一批本科生的优势和风险。我告诉女儿，尽管当初你告诉我要申请这所学校时，我的心情有点崩溃，但现在我坚定不移地支持你。

第一、你虽然是理科生，但你的文科特别好，特别是写作能力。你看上去文静，实际骨子里张扬，所以昆杜的博雅通识教育对于你简直就是量身定做。

第二、你比较适合国外的宽进严出教育，况且昆杜可称之为严进严出。你是越给压力越能出成绩，没压力，你就会放松。

第三、相比于原先走保送班的小语种来说，昆杜全英文的教学模式等于天然地熟练掌握了一门外语，除了专业之外等于额外多了一项技能。

第四、2018年入学的是昆杜第一批本科生，万众瞩目，是所谓的“黄浦一期”，会成为一个个标杆，会为以后的本科招生、培养、教学起到示范作用。

第五、小班制、精英教育，老师和学生包括与校领导之间基本都能达到无间隔沟通交流，这对于将来个人的发展是得天独厚的优势，这是国内大学所不具备的。

第六、由于同学中有来自中国之外的26个国家的80多名学生，可以说是一个小联合国，各种文化的碰撞、交流、融合，便于将来全方位思考问题，具有国际化、全球一体化思维。

女儿爽快签约了。

我告诉女儿，按照昆杜“541”的录取模式，起决定作用的还是高考，现在就要全身心地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尤其是理综，这是短板，要重视起来。

5

昆山杜克大学，我来了

高考永远是每个人一生中绕不过的话题，而作为河南考生无疑是痛苦的。2018年，河南考生达到98.32万人，占全国高考总人数的十分之一，当之无愧的高考大省。突围而出，越过独木桥，迈入国内知名大学是多少人的梦想。

2018年7月25日零点，女儿跑出房间告诉我成绩时，嘴角满是微笑。我们第一时间发给了昆山杜克大学负责河南招生的李老师。第二天下午，李老师确定能录取的电话简直是天籁之音。

正式填志愿时，女儿毫不犹豫地填报了昆山杜克大学。

隔了约一周，昆山杜克大学招生办打电话正式通知女儿已被录取。

长达半年的期待与憧憬，终于画了一个圆满句号。在等待通知书的日子里，女儿在录取学生自创的公众号上写了这么一段留言：

一年之前，那个在观众席上听宣讲而为之心动的女孩，现在已经在整装待发的路上。DKU，是我用了一年的QQ名，是我十二载奋斗的最佳结局，也是我盛着梦想的远方。那个学长口中“需要十几把刷子才能进”的地方，我正马不停蹄，向你赶来。

2018年8月14日，昆山杜克大学在上海保利剧院举行了隆重华丽的开学典礼。虽然因提前报到没有参加，但看到家长群里的视频后，我很激动，并特意写了一首小诗，就让这首诗做为这篇文章的结尾，不知是否属于画蛇添足。这首小诗名字为《今天》。

今天

我们不远万里

从天南海北 四面八方

跨越崇山峻岭

穿越大江大洋

汇聚到同一个地方

今天

我们义无反顾出发

拖家带口告别故乡

我们激情满怀

豪情万丈

今天

我们啰啰嗦嗦

事无巨细

问寒嘘暖

语重心长

今天

我们百感交集

或兴奋，或欣慰

或释然，或赞赏

凝望未来

共同编织美丽斑斓的梦想

今天

我们肃然伫立

看孩子们的身影

被朝阳拉得越来越长

我们想追随

但他们步伐轻盈，蓬勃

充满年轻的力量

今天

我们必须撒手

因为这是最好的成人礼

这是属于他们

青春烂漫的十八岁的坐标和航向

今天

同样属于我们

放飞雏鹰

剪开脐带

看着平静的世界

想像他们挥洒诗与画般的瑰丽篇章

今天

是一个里程碑意义的起点

是太阳喷薄跃出的地平线

是七彩斑斓的青春的宣言

今天

我们拈花微笑

大爱不言

明天，就是明天

他们定会华丽转身

回报我们

回报我们想要的爱和远方

后记：在昆山杜克的学习期间，我经常和女儿交流，每次她都笑着告诉我，说忙，老爸，我们经常学到凌晨，我的头发都快掉光了，我发现这里比高考更紧张，我们刚出“火坑”又跳进了一个更大的“火坑”。我知道女儿痛并快乐着，我安慰她，百炼成钢，你们学校是太上老君的九转八卦炉，得炼四年，才能炼出你们这第一炉无上金丹。好好努力吧，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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