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学堂】韩希明：你想不想要翩翩那样的本事

《聊斋志异》有一篇题为《翩翩》：浪荡子罗子浮溺于青楼不能自拔，直至身染病疮、财尽被逐。在乞讨还乡途中被仙女翩翩导入山洞，为他疗好伤，用蕉叶制出温暖的袍服，并在半推半就中与他结为夫妇。翩翩女友花城偶来，子浮旧病复发，欲行挑逗时却发现所着袍服复化为叶，于是不敢复生邪心。后与翩翩生下一子，并与花城之女结为姻好。不久翩翩让他们重返尘世，自己却留在洞中。后来子浮思念翩翩，偕子寻访，却只见“黄叶满径，洞口路迷”，只得零涕而返。翩翩的本事实在是了得。她的居所是山洞仙乡，这里泉水温热，不光能让人享受，还能治疗书生一身的烂疮；白云、落叶可制成温暖的袍裤，在子浮滥情于他人时又“悉成落叶”；酒罂贮水可化为长饮不竭的美酒，又不会导致滥饮与奢侈……翩翩最大的本事就是她能不动声色教训浪荡子。罗子浮不是个至诚君子，他见到绝色女子就会心旌摇荡：“遇一女子,容貌若仙……数日疮痂尽脱,就女求宿。女曰:‘轻薄儿!甫能安身,便生妄想!'” 花城一出场就成为罗子浮旧态复萌的导火索，“生视之,年二十有三四,绰有余妍,心好之,剥果误落案下,俯地假拾果,阴捻翘凤。”这时候他身上的袍服发生变化了：先是感觉到衣服不暖和了，再仔细看，渐渐变回树叶了！而等他收回心思，端坐着，衣服立即恢复了温暖；再次偷偷骚扰花城，衣服再次变回树叶，从此，罗子浮再也不敢轻举妄动，连非分的想法都不敢再有。可以想象，凡是对自己的那一位没有足够自信的，谁都想有翩翩的本事。 但毕竟是《聊斋志异》啊，这种本事只有翩翩所特有。蒲松龄为什么要写这样一个故事，有可能使为了唤醒象罗子浮这样的浪荡公子。翩翩对罗子浮的疗救是彻底的，成功的，并且有了副产品——能传宗接代的儿子，从而不但拯救了子浮本人，还使子浮实现了作为男人的社会价值：在封建社会里，没有子嗣、不能保证种族繁衍是比自身毁灭更可怕的事，骂一个人断子绝孙是最恶毒的诅咒。至此，翩翩的救治已经完全达到了世俗意义上的彻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