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满京华,浮世之清莲,历史彼岸,文学词海中的耀世明珠——纳兰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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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满京华,浮世之清莲,历史彼岸,文学词海中的耀世明珠——纳兰性德

尘世间,有人来,有人走。

生活中,有人得到一些,有人失去一些。

这都只是平常。

至情至性者,如纳兰,倾其一生,苦苦诉说的,却不脱“离殇”二字。

在蝶恋花、长相思、浣溪沙中,回味谦谦君子的前尘旧梦、爱短情长……

初识纳兰性德,是在我上高中那阶段,读罢纳兰性德一首回忆的词《浣溪沙》,便对这位用情专一的男子仰慕起来,加之高中语文老师又赞其风流倜傥,才情过人,就对他开始了像信仰一般追寻。“沉思往事立残阳”,“当时只道是寻常”这样的情语竟然能点破人心,“背灯和月就花阴,已经十年踪迹十年心”一瞥就看见他逗留在荒芜的秋草蔓地的庭院里,寻找、追忆、落寞、遗憾、悲凉……怪不得陈奕迅的《十年》能如此打动不同的人哪,只是都有这般相似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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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苏联诗人说过“二月,足够用墨水来痛苦”。那么十年光阴,连心都长上了苔藓,足够用来怀念的了。他也写送别词,勾勒的画面寒意沉沉,使人心意飘摇,心绪黯然,不过末尾他会有句温暖宽慰之语,总算能让人含泪微笑一下。纳兰性德的词中多次浮现“谢娘”的身影,这样一位才子竟然独具烟花般的寂寞,任凭年华在指间飞落也心系谢娘不为她动,怜之、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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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的边塞词能写出将士们磊落的男儿风,又精道地抒发自己的故园之思,真算异数。“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他,思念家乡之情可解,可他也并非愿意回京城受皇帝的呼喝吧,一个贵胄竟然感觉无处可归,在他人看来纳兰性德是自寻烦恼,认定是他的文气、才气清高所致,我却以为是一才子在艺术性地发牢骚罢了。

人们提及他——纳兰性德,便觉是一阙绝妙词,唇齿间流转起来芳香馥郁,一个男人也能惊艳于清王朝三百年!他短暂的人生用这句话来形容最贴切不过了:一生恰如三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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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丈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归梦隔狼河,又被河声搅碎。还睡、还睡,解道醒来无味。细读纳兰词会发现,豪放是外放的风骨,忧伤才是内敛的精魂。“万帐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一句无限风光惊绝。人尚留在“星影摇摇欲坠”的壮美凄清中未及回神,“归梦隔狼河”的现实残酷已逼近眼前。帐外响彻的白狼河的涛声将人本就难圆的乡梦击得粉碎。

诺瓦利斯说,诗是对家园的无限怀想,容若这阕词是再贴切不过的注解。其实不止是容若,离乡之绪,故园之思简直是古代文人一种思维定势,脑袋里面的主旋律。切肤痛楚的感受让文人骚客们写出“生离死别”这样震撼人心的词。那时候的人还太弱小,缺乏驰骋的能力,因此离别是重大的。

一路上关山隔阻,离自己的温暖小屋越来越远,一路上昼行夜停风餐露宿,前途却茫茫无尽,不晓得哪天才能到目的地,也可能随时被不可预期的困难和危险击倒。在种种焦虑和不安中意识到自身在天地面前如斯渺小。这种惶惑不是现在坐着飞机和火车,就可以满世界溜达的人想象的。

归梦隔狼河,却被河声搅碎的痛苦,在现代人看来简直不值一提。何必做梦呢,直接视频或者电话就好了,多少话也说得尽,不必可怜巴巴寄望于梦中还家。今人已经习惯把自己的世界掌握在可以掌握的范围之内,既明哲保身又胜券在握,何乐不为?当一座都市大的可以容纳成千上万人,而你又来去自如时,故乡的概念也被虚化。只要你愿意,可以和某人老死不相往来;或者转身把自己投入人海,今天在南半球,明天就出现在北半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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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血液在现代人身上流失殆尽。像听一场古老的戏曲,看一场皮影戏,读古人留下的诗词常浮起这样的心意。那里没有石头森林钢筋铁塔,没有无休止的工作和无法排遣的压力。桃李芳菲的场景下是人在其间踏歌漫行,时光漫漫,足可用来浪费。他们即使有哀痛,依然似不识人世愁苦的稚子。读到这阕词的时候会有一点落寞,静静地滴下来。

相遇总是太美。至情如纳兰者,倾其一生,苦苦诉说,却不脱离殇二字。《楚辞》中云:“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人的生命存在,从未永恒,总也无法超越这个平常的字眼。然而我们还有相知,一如三百年后,我们与纳兰结缘,听他、懂他……

编辑| 韩天瑞 王欢 李新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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