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报业史话(八)《刁斗》刊载老舍演讲《我的创作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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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4月8日上午九时,老舍应邀赴青岛市立中学做演讲,题目为《我的创作经验》。记录稿发表在《刁斗》第一卷第四期,这是国立山东大学外文系三年级学生创办的一个文学期刊。相对其它记录稿,这篇演讲词比较完整。由于《刁斗》页面多,刊载量大,不必进行太多的删减,让我们看到了一篇较为完整的演讲。原始期刊藏于复旦大学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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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斗》第一卷第四期封面(现藏复旦大学图书馆)

正式演讲之前,老舍说:“在我说话之前,要声明一句,我不是文学家,在这年头,说话很不容易,稍微忽略,便有得罪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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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斗》发表老舍演讲稿原文

我的创作经验

—— 老舍

好吧,假如我要有别的可说,我一定不说这个题目。我敬爱学问,可是学问老不自动的搬到我的脑子里来住;科学实验室,哼,没进去过。我只好说经验。不管好坏,经验是我自己的,我要不说,别人就不知道;这或者也许有点趣味。

创作的经验,这也得解释一下。创作出什么,与创作得怎样,自然是两回事。格外的自谦是用不着的,可是板着脸吹腾自己也怪难以为情。我希望只说“什么”,不说“怎样”。不过万一我说走了嘴,而谈到我的创作怎样的好,请你别忘了这个——“不信也罢!”

在我幼年时候,我自己并没发现,别人也没看出,我有点作文的本事。真的,为作不好文章而挨竹板子倒是不短遇到的事。可是我不能不说我比一般的小学生多念背几篇古文,因为在学堂——那时候确是叫作学堂——下课后,我还到私塾去读《古文观止》。《诗经》我也读过,一点也不瞎吹——那时候我就很穷(不知道为什么),可是私塾的先生并不要我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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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中学是师范学校。师范学校的功课虽与中学差不多,可是多少偏重教育与国文。我对几何代数和英文好象天生有仇。别人演题或记单字的时节,我总是读古文。我也读诗,而且学着作诗,甚至于作赋。我记了不少的典故。可惜我那些诗都丢了,要是还存着的话,我一定把它们印出来!看谁不顺眼,或者谁看我不顺眼,就送谁一本,好把他气。诗这种东西是可以使人飞起来,也可以把人气的。除了诗文,我喜欢植物学。这并非是对这种科学有兴趣,而是因为对花草的爱好;到如今我还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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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脾气是与家境有关系的。因为穷,我很孤高,特别是在十七八岁的时候。一个孤高的人或者爱独自沉思,而每每引起悲观。自十七八到二十五岁,我是个悲观者。我不喜欢跟着大家走,大家所走的路似乎不永远高明,可是不许人说这个路不高明,我只好冷笑。赶到岁数大了一些,我觉得这冷笑也未必对,于是连自己也看不起了。这个,可以说是我的幽默态度的形成——我要笑,可并不把自己除外。五四运动,我并没有在里面。那时候我已作事。那时候所出的书,我可都买来看。直到二十五岁我到南开中学去教书,才写过一篇小说,登在校刊上。这篇东西我没留着,不能告诉诸位它的内容与文笔怎样。它只有点历史的价值,我的第一篇东西——用白话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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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的哲学

二十七岁,我到英国去。设若我始终在国内,我不会成了个小说家——虽然是第一百二十等的小说家。到了英国,我就拼命的念小说,拿它作学习英文的课本。念了一些,我的手痒痒了。离开家乡自然时常想家,也自然想起过去几年的生活经验,为什么不写写呢?怎样写,一点也不知道,反正晚上有功夫,就写吧,想起什么就写什么,这便是《老张的哲学》。文字呢,还没有脱开旧文艺的拘束。这样,在故事上没有完整的设计,在文字上没有新的建树,乱七八糟便是《老张的哲学》。抓住一件有趣的事便拼命的挤它,直到讨厌了为止,是处女作的通病,《老张的哲学》便是这样的一个病鬼。现在一想到就要脸红。可是它也有个好处,而且这个好处不容易再找到。它是个初出山的老虎,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怕。现在稍有些经验了,反倒怕起来。它没有使人读了再读的力量,可是能给暂时的警异与刺激。我不希望再写这种东西,或者想写也写不出了。长了几岁,精力到底差了一点。《赵子曰》是第二部,结构上稍比《老张》强了些,可是文字的讨厌与叙述的夸张还是那样。这两部书的主旨是揭发事实,实在与《黑幕大观》相去不远。其中的理论也不过是些常识,时时发出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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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马》是在英国的末一年写的。因为已读过许多小说了,所以这本书的结构与描写都长进了一些。文字上也有了进步:不再借助于文言,而想完全用白话写。它的缺点是:第一,没有写完便收束了,因为在离开英国以前必须交卷;本来是要写到二十万字的。第二,立意太浅:写它的动机是在比较中英两国国民性的不同;这至多不过是种报告,能够有趣,可很难伟大。再说呢,书中的人差不多都是中等阶级的,也嫌狭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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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坡的生日》,在文字上,是值得得意的:我已把白话拿定了,能以最简单的言语写一切东西了。这本小说在文字上给我回国以后的作品打定了基础,我不再怕白话了;我明白了点白话的力量。这本书是在新加坡写成四分之三,在上海写完的。里面那些写实的地方,我以为,总应该删去,可是到如今也没功夫去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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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湖》是在济南写的,幸而在“一二八”被烧掉,因为内容非常的没有意思。文字有几段很好,可是光仗着文字之美是不行的。我没有留底稿,现在也不想再写它了。《猫城记》是《大明湖》的妹妹,也没多大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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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比较的好点,虽然幽默,可与《老张》大不相同了;我明白了怎样控制自己。

至于短篇,不过是最近两年来的试验。我知道我写不过别人,可是没法不写;大家都向我索稿,怎能一一报之以长篇呢,我又不是个打字机。这些东西——一大部分收在《赶集》里——连一篇好的也没有,勉强着写,写完了又没功夫修改,怎能好得了!希望发笔财,可以专去写东西,不教书,不必发愁衣食住,专心去写,写,写!“穷而后工”,有此一说,我不大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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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天赐传》是今年先天赶出来的,既然是“赶办”,当然没好货,现在还正在继续的刊露,我不便骂它台厉害了。何必跟自己死过不去呢?

八九年的功夫,我只有这么点成绩。实际上,在量上,都没有什么可以自满的。从各方面的批评中看,有的人说我好,有的人说我不好。我的好处,据我自己看,比坏处少。所以我很愿意看人家批评我。人家说我不好,我就多少得点益处。有时候我明知自己犯了毛病,可没有功夫去修正,还是得独得五十万呢!

我写的不多,也不好,可是力气卖的不少。这几本书都是在课外写的。这就是说,教书,办事之外,我还得写作。因此,年假暑假向来不休息,已经有七年了!我不能把功课或事情放在一边光顾自己的写作,这么办对不起人。可我也不能干脆不写。那么,只好有点功夫就写,这差不多是“玩命”。我自幼身体就不强壮,快四十了还没有胖过一回。我不能胖,一年到头不休息,怎能长肉呢?可是,“瘦”似乎是个警告,一照镜子便想起:谨慎点,所以我老是早睡早起,不敢随便。每天至多写两千多字,不多写,多写就得多吃烟,我不愿使肺黑的和煤一样——几时我能三个月不写一个字,那一定比当皇上还美。

写两千多字,不多写,这可是大概的说,有时候三天连一个字也写不出!我不知道天下还有比这更难受的事没有。我看着纸,纸看着我,彼此不发生关系!有时候呢,很顺当,字来得很快。可是一天不能把想起来的都写下来,于是心里老是想着这点事,虽然一天只准自己写两千多字,但是心并没闲着,吃饭时也想,喝茶时也想——累人,就是写完一篇的时候,心中痛快一下,可是这种痛快抵不过那些苦处。说到这里,我不想劝别人也写小说了!是的,我是卖了力气。这就应了卖艺人的话了:玩艺是假的,力气是真的。就此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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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委宣传部校媒联盟出品

供稿|周怡

编辑|王欣如

审核|李婧 刘筱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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