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中国自己的建设社会主义的道路
“大跃进”运动从1957年底开始发动,1958年全面展开。它的推行,表明党力图在探索中国自己的建设社会主义的道路中打开一个新的局面。它能够发动起来,反映了曾长期遭受帝国主义列强欺凌的中国人民,站立起来之后求强求富的强烈渴望。从新中国成立到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短短几年内一连串接踵而至的胜利,使得人们相信中国富强的目标可能在一个较短的时间内实现。
反右派斗争之后,党中央认为,经济战线和思想战线上的社会主义革命已经取得伟大胜利,人民群众的热情高涨,经济建设可以搞得更快一些。八届三中全会在批评1956年反冒进的同时,改变了八大一次会议确认的在经济建设上既反保守又反冒进的方针。全会决定在农村开展关于农业生产建设的大辩论,以推动农业的迅速发展。这年冬季,全国范围掀起以兴修水利为中心的冬季农业生产高潮,实际上拉开了“大跃进”运动的序幕。1958年1月和3月,中央先后在南宁和成都召开会议,对“大跃进”作了进一步准备。
1958年5月召开的八大二次会议,正式提出“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这条总路线反映了广大人民群众迫切要求尽快改变我国经济文化落后状况的普遍愿望。但由于它是在急于求成的思想指导下制定的,片面强调经济建设的发展速度,过分夸大人的主观意志的作用,忽视了经济建设所必须遵循的客观规律。会后,以片面追求工农业生产和建设的高速度,大幅度地提高和修改计划指标为标志的“大跃进”运动在全国范围内开展起来。
“大跃进”表现在工业方面,首先是钢产量指标的不断提高。在农业上,主要是对农作物产量的估计严重浮夸。生产发展上的高指标和浮夸风,推动着在生产关系方面急于向所谓更高级的形式过渡,主观地认为农业合作社的规模越大,公有化程度越高,就越能促进生产。1958年8月,中央政治局在北戴河举行扩大会议,正式决定当年钢产量比上年翻一番,作出《关于在农村建立人民公社问题的决议》。这次会议把“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迅速推向高潮,以高指标、瞎指挥、浮夸风和“共产”风为主要标志的“左”的错误,严重泛滥开来。会后,为了在余下的四个月时间里完成追加的钢产量当年翻番的任务,在全国城乡掀起全民大炼钢铁的群众运动。与此同时,人民公社在全国农村普遍建立,没有经过认真试验,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基本实现公社化。大办人民公社的过程,实际上是大刮以“一平二调”为主要特点的“共产”风的过程,使农村生产力遭到严重破坏。
“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是党在探索中国自己的建设社会主义道路过程中的一次严重失误。这一失误有它的由来。毛泽东发动大跃进时说:“中国经济落后,物质基础薄弱,使我们至今还处在一种被动状态,精神上感到还是受束缚,在这方面我们还没有得到解放。”这番话,说出了全党的共同感受。破除迷信,奋发努力,要为民族振兴和社会主义发展有所作为的精神是可贵的。广大**付出的辛勤劳动也取得一部分实际成果。但是,经济建设和生产关系的变革有它所必须遵循的客观规律,生产力的发展也需要有积累的过程。党对在中国这样一个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经济文化落后、地区发展很不平衡的大国建设社会主义的艰巨性和复杂性估计不足,对掌握经济规律和科学知识的重要性也认识不足。全党普遍缺乏领导大规模经济建设的经验。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虽然初步积累了一些好的和比较好的经验,但也未能予以足够的重视。同时,在过去的斗争取得一连串胜利后,党内骄傲情绪明显增长。这样,“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就难以避免了。
毛泽东是较早地通过调查研究觉察到运动中出现严重问题并努力加以纠正的主要领导人。1958年11月,第一次郑州会议召开,毛泽东提出并要求纠正已经觉察到的“左”的错误,强调要区别集体所有制和全民所有制,划清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两个发展阶段,批评了废除货币、取消商品生产和交换的主张。12月,在武汉召开的八届六中全会通过《关于人民公社若干问题的决议》,一方面对人民公社的兴起仍给予极高评价,另一方面通过阐述几个重大政策和理论问题,批评了那种急于向全民所有制、向共产主义过渡和企图过早地取消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的错误思想倾向。这以后,各地普遍整顿人民公社,遏制住了急急忙忙向全民所有制和共产主义过渡的势头。为了解决人民公社内部的平均主义和过分集中的倾向,1959年二、三月间,中央政治局召开第二次郑州会议,从公社内部所有制分级的问题入手,进一步纠正“共产”风。在贯彻会议精神的过程中,确定生产队是人民公社的基本核算单位,生产队的所有制还是公社的主要基础,清算公社成立以来的账目,退赔平调的资金物资。1959年4月初在上海举行八届七中全会,除肯定关于人民公社的整顿工作外,并对基本建设投资作了调整。这期间,毛泽东直接给省以下直至生产小队的各级干部连续多次写党内通信,谈了农业方面的许多问题,号召讲真话。他强调干劲一定要有,假话一定不可讲。在为庐山会议作准备的过程中,毛泽东同一些领导干部谈话,进一步指出:大跃进以来的基本经验是综合平衡,有计划按比例发展;生产高指标问题,要搞一点马鞍形,明年切记不可定高。
第一次郑州会议以后,经过八九个月的紧张努力,“共产”风、浮夸风、高指标和瞎指挥等“左”的错误得到初步遏制,形势开始向好的方面转变。这期间提出的一些正确理论观点和政策思想,也有长远的意义。但是,由于对错误的严重性还缺乏足够清醒的认识,纠“左”的努力,还局限在坚持“大跃进”和人民公社的“左”的指导思想的大框架内,因而形势并没有根本好转。
1959年7月2日至8月1日在庐山召开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毛泽东提出,总的形势是成绩很大,问题不少,前途光明;根本问题是经济工作中的平衡问题。他要求大家在充分肯定成绩的前提下,认真总结经验教训;动员全党完成1959年的大跃进任务。会议初期起草的《庐山会议诸问题的议定记录(草稿)》,基本精神是纠“左”。7月14日,政治局委员、国防部长彭德怀给毛泽东写信陈述意见。他在肯定1958年成绩的基础上,着重指出大跃进以来工作中存在的一些严重问题及其原因。7月16日,毛泽东批示将彭德怀的信印发与会全体同志。政治局候补委员、外交部副部长张闻天、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黄克诚、湖南省委第一书记周小舟等分别在小组会上发言,明确表示支持彭德怀信中的基本观点。7月23日,毛泽东在大会讲话中对彭德怀等人的不同意见进行了批驳,认为是右倾的表现。于是,会议主题由纠“左”变为反右。8月2日至16日举行党的八届八中全会通过决议,认定彭、黄、张、周犯了“具有反党、反人民、反社会主义性质的右倾机会主义路线的错误”。随即在全党范围内展开大规模的“反右倾”斗争。
“反右倾”斗争造成严重后果,使党内从中央到基层的民主生活遭到严重损害,中断了纠正“左”的错误的进程,使错误延续了更长时间。庐山会议后继续“大跃进”的错误,加上自然灾害和苏联政府背信弃义地撕毁合同,党和人民面临建国以来所未有的严重经济困难。原本希望快一些让人民群众过上较好的日子,结果却出现令人痛心的状况,这个沉痛的历史教训是不应忘记的。
来源:中国共产党新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