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4月11日,魏巍采写的《谁是最可爱的人》在《人民日报》上刊登,引发了巨大的社会反响。参加抗美援朝的中国军人,成为了几代人心中“最可爱的人”。最近,在举国上下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之际,校报记者前往学校三位参加过抗美援朝出国作战的老同志家中,聆听了他们在抗美援朝战场上亲历的故事。让我们从身边的“四史”故事中,传承红色基因,感悟初心使命,汲取信仰力量。
“那些事不要说!”
王世达老人今年已经93岁高龄了。他的家中窗明几净,沙发扶手上放着一本党员笔记。老人一边回忆一边讲起当年的故事。
1949年9月,中央人民政府情报总署到王世达所在的高中招生,21岁的王世达自此参了军,在河北张家口干部学校学习成为一名情报人员所需的知识。1950年5月,王世达被分入情报总署工作。1950年底,抗美援朝战争开始,王世达主动报名,获批赴前线参战。
载着他们开往前线的列车在沈阳停靠时,王世达和战友们接到志愿军发来的任务:在国内负责招收懂外语的大学生,组织他们参加“情侦干部训练班”学习,之后送往朝鲜做翻译工作。在沈阳组织培训班期间,王世达曾从全国各地招收学员,也曾组织学员学习和演练;他要送结业学员入朝鲜,还要从朝鲜碧潼战俘营运送情报回国。
王世达负伤回国后,在北京等待分配期间留影
“我们上学时,领导就教我们,人家如果问你们做什么工作,你们就说自己在图书馆,别的都不要说。”王世达老人的老伴当年也在河北张家口干部学校一起学习情报知识。一提起情报工作,她就连连提醒老人:“那些事不要说!”
1952年,王世达在带领学员进行实弹演习时,被炸伤了左腿胫骨,还不幸失去了右手食指和右腿膝盖,被送回国治疗。1954年,王世达因负伤转业,进入石油部工作。1961年来到当时名为“西安石油学院”的我校工作。
王世达(后排右一)在沈阳组织培训班期间,送别战友时合影
“我最得意的就是办了‘焊81’班!”老人回忆说。1981年,石油部与国外的合作工程中需要大批焊接人员,希望学校增设焊接专业,为油田定向培养技术人员。当时学校恢复“西安石油学院”办学不久,在学校师资、校舍条件都不足的情况下,王世达作为机械系综合办公室副主任,骑着一辆偏三轮摩托,载着机械系主任沈迪成为此多次奔走,一起从如今名为“西安建筑科技大学”的西安冶金建筑学院,学经验,借师资,办成了“焊接班”。如今,“焊接班”当年培养的学生都已退休。“焊接班”也已逐步成长为我校国家级一流本科专业建设点“焊接技术与工程”,并入选教育部卓越工程师培养计划项目。
“我感到很幸福!”
为了接受校报的采访,董玉田老人专门将自己抗美援朝出国作战的始末,整理了近十页纸的手稿。手稿写在药盒纸背面,内容详尽有序。但老人思路清晰连贯,只偶尔去看手稿,大部分时间,他只略一思索就接着讲下去。
董玉田1932年出生在河北省徐水县的一个农民家庭。他幼年丧父,10岁时从河北老家到在东北工作的叔叔那儿去“学点手艺”。但学徒的裁缝铺生意不景气,加之抗日战争时期生活条件艰苦,1946年,八路军进驻黑龙江省昂昂溪县,受到了人民的欢迎,生活困难的董玉田趁机离家去参了军,成为了东北民主联军的一名小战士。
机缘巧合之下,董玉田成为了齐齐哈尔解放团团长贾克的勤务员,又被来此担任政委的王央公看中。1948年5月,王央公担任东北军区敌工部部长不久,将16岁的董玉田要去当自己的警卫员。“首长对我就像父亲一样,爱护备至。”说起老首长,董玉田老人充满感情。
1949年10月1日,董玉田(右二)和王央公的另两位警卫员一起合影,左一为王央公的第二个孩子。
1951年4月,王央公被中央军委委派入朝担任中国人民志愿军政治部战俘处主任,董玉田跟随首长到朝鲜碧潼战俘营做战俘管理教育工作。“那里三面环山一面环海,环境优美,有利于战俘情绪稳定。我们给他们配给白糖、油,还专门购买面包炉来给他们烤面包,他们吃得比我们好。”老人回忆说。
随着朝鲜战争形势的发展,1951年12月,董玉田随首长到开城参与停战谈判代表团的工作。董玉田被分在战俘接受遣返组做机要通讯员,与翻译、司机三人一组,往返于位于开城和平壤之间,给朝鲜人民军总政治局、新华社平壤分社,送交换战俘的材料和信件,有时也要返回北京到国家新闻总署递送重要资料。
那时从开城到平壤,开车要行200多公里路,由于离海较近,沿途雾气很重,路面起伏不平,单程就需要6个小时左右。按照中朝和美方的约定,双方提前一天通知,在白天规定时间和路线上,谈判代表团车前盖红布、车外挂红旗进行示意后行车,对方不能袭击。即便如此约定,中方代表团车辆也时常遇到敌机盘旋挑衅。“这时要保持镇定,见机行事。慌乱行动反倒可能会引来扫射。”董玉田老人说。
1948年-1950年期间,董玉田(左一)与战友们合影
“白天行车,窗外景象处处让人感受到战争的残酷。沿途有两座城市。沙里院以前是个繁华的商业城市,那时已变成了一片废墟。新幕只剩下基督教堂的一面断墙。每走几步就是一个弹坑,公路两旁有敌人撤退时丢下的坦克,有被我方击落的敌机残骸,还有正在燃烧的汽车。白天路上没人,四处静得可怕。”老人回忆道。“遇到紧急任务,晚上我们也得出发。那时就能看到我军的工程兵抢修浮桥,汽车兵趁黑运输。作战部队像洪流似的往前移动。年轻的战士胸前挎着子弹带、炒面粮食袋、枪、手榴弹,背着简单的背包;炊事员担着灶具跟在连队后面,扁担沉重忽悠忽悠地晃。”
朝鲜冬日严寒,董玉田长期靠着车门的左腿上反复被冻起水泡,时间长了就成了静脉曲张,不得不手术治疗,如今成为了一团团虬结着的血管。但老人说:“我这和战士们比,真不算啥。我虽然是危险些,但他们除了危险,比我还更不知辛苦多少倍。”
1952年6月,董玉田被抽调回碧潼参与战地敌军工作会的会务工作,离开了开城。6月底,接替董玉田工作的战友王玉瑞,在执行任务途中遇上轰炸鸭绿江发电厂的敌军机群,遭到敌机扫射,不幸牺牲。“我当时想,他不接我的工作,他不会牺牲啊!”老人声带哽咽地说:“可能牺牲的人就是我啦!”
“敌工会议结束后,我被送回国学习,离开了朝鲜。我是一个幸存者。和那些千千万万牺牲在朝鲜战场上的士兵们相比,我是幸运的。”这位已近90岁高龄的老人,谈起过往岁月和如今生活的强烈对比,充满感慨地说:“都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得好啊!现在是我人生最好的时候。”
“我们随叫随到!”
郑承兰老人衣着朴素,家中陈设也很简单。老人一边打开层层包裹,露出自己珍藏的兵役证、当年的身份证明和请假纸条来,一边讲起当年的故事。
1948年,刚满14岁的郑承兰离开工厂,进入黑龙江省昂昂溪县后方医院学习医学急救知识。刚刚学习了一个星期,从辽沈战役战场上送下来的大批伤员就被送进了医院。郑承兰不得不忍着害怕加入救治伤员的队伍,边干边学。在紧张忙碌中,郑承兰不知不觉地累积了丰富的医疗急救知识。
1951年医院组织医护人员赴朝支援,郑承兰和同事们来到了朝鲜。前线救护环境险恶,耳边日日夜夜萦绕着飞机扫射声、炮弹爆炸声、伤病员的哀嚎声。但年轻的郑承兰已经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了。“我们随叫随到!炮火中我们也要冲上去救治。”老人回忆说,“但也有停战间隙我们去抢救的时候。记得有个伤员没有下颌。战场上他被炸伤,下颌只有一点皮肉连着,他觉得碍事就扯下来扔了。战事间歇,我们救治他,给他装假的下颌、植皮,青霉素用了几箱。面条饺子都捣碎了给他喂。后来他被送到后方医院去了,我总想知道他怎么样了。”老人回忆。
郑承兰的兵役证和工作身份证明书
郑承兰和同事们要抢救的不止前线的伤员,还有当地的普通民众。“日军指导美军在朝鲜发动细菌战、人体实验。冻伤的人可多了!有的人四肢都没有了,我们也要抢救。”老人说。
1954年初,战争形势缓解,郑承兰随大批医疗人员一起回到国内,因为身体原因,无法进入分配的医院工作。后来跟随报名支援西北建设的丈夫,来到兰州,陆续在兰州医学院、兰州铁路西站医院、天水铁路局医院工作。
1965年,毛泽东同志发表关于医疗卫生改革的“626指示”,要求医疗人员到农村去服务。郑承兰负责陇海铁路沿线渭南、兴安、马家磨三个相邻站点范围内的医疗工作。乡民一个电话,郑承兰就登上顺路的火车,下车后再步行到乡民家中诊治开方,为乡民治病服务。“平板车、轨道车、餐车、物资车,车头车尾我都坐过。我还曾在黑洞洞的山洞里一走就20分钟,到病人家去看诊。”老人说起来满是感慨。“没有什么仪器检查,全靠‘望、问、叩、听’,我就这样检查出来不少胸膜炎。”
郑承兰1985年跟随丈夫来到我校工作。1996年,学校领导偶然得知已经离休6年的郑承兰老人多年来一直资助丈夫所带的研究生中的贫困学生,了解具体情况时,发现郑承兰老人竟然不是党员。老人羞涩地说:“我一直觉得自己条件不够入党。”经过再三鼓励,老人才敢提交入党申请书申请入党,并于1998年6月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郑承兰(右二)和丈夫张景河(左二)同她资助的研究生刘发喜(右一)合影
不用再繁琐地举例了,我们已经能够看到我们的老同志们是怎样的一种人。他们的灵魂多么美丽和宽广,他们多么值得我们学习和为之骄傲。
亲爱的朋友们,当我们坐在明亮的房间中学习、工作,当我们放学、下班后和朋友们小聚,当我们和亲人们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看电视、玩手机,当我们乘坐着高铁、飞机方便快捷地出行,当我们在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全球的大背景下一如往常地生活,是否意识到我们是在幸福之中呢?看看这些老同志的人生经历,我们或许能够意识到,这样的幸福是来之不易的,是弥足珍贵的。是千千万万如同他们一般的人,在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领导下,迎难而上,开拓进取,历经百年奋斗,给中国带来了翻天覆地、前所未有的变化,给人民带来了和平稳定、幸福安康的生活。
在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的欢庆之时,让我们再次叩问:谁是我们最可爱的人呢?虽然年事已高,但这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的老同志们,他们还是最可爱的人。
“网上重走长征路”
暨推动“四史”学习教育系列活动(四)
1935年3月,红四方面军精锐尽出,倍道兼行,兵锋直指嘉陵江。中央红军挺进西南,即将饮马长江。四方面军也决定放弃川陕根据地,一路西行,争取与中原红军会师蜀中。
川军军阀邓锡侯、田颂尧在绵延六百里的嘉陵江西岸摆了52个团,而在川军身后是锁钥之地剑门关。
第三十军是强渡嘉陵江的主力,而第三十一军、第九军则在两翼策应。第九军第二十五师准备渡过涧溪口渡口,师长韩东山眺望着浩渺江波,眉头紧锁。因为所有的船只都支援三十军了,而川军早已经所有可能的渡江工具搜罗一空,韩东山需要自筹渡江器材,这让他大伤脑筋。
一名战士建议说,当地农家有一种打谷子的大木桶,一只可容五六人,也许管用。韩东山和师政委陈海松听得喜上眉梢,立即发动战士们收集了几十个大木桶。韩东山和陈海松身先士卒,小心翼翼地跳进一只木桶,哪知这木桶到了江心,水波荡漾,木桶东倒西晃,滴溜溜四处乱转,把韩东山颠得七荤八素,终于,木桶一个转体三百六十度,韩东山等人下饺子般扑通扑通落水。
一个湖北籍的战士悄悄地说,他们家乡的渔民也有这种大木桶,不过不是一只,而是四只连在一起,这样就能如履平地了。韩东山一边咆哮“你怎么不早说”,一边又和陈海松亲自担任实验对象,果然用户体验堪比游艇。
二十五师渡河时,上游三十军主攻的塔子山渡口枪炮声大作,而二十五师对面却静悄悄的。当战士们小心翼翼地上岸时,才发现岸上空无一人,只有旷野的风声与江水的奔流。原来塔子山吃紧,川军都支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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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 惠笑吟
编辑 | 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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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素材来源于西安石油大学校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