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花是令我害怕的。它不问青红皂白,没有任何预兆,在猝不及防间整朵整朵任性地鲁莽地不负责任地骨碌碌地就滚了下来,真让人心惊肉跳。
曾经养过一盆茶花,就是这样触目惊心的死法。我大骇,从此怕茶花。怕它的极端与刚烈,还有那种自杀式的悲壮。不知那么温和淡定的茶树,怎会开出如此惨烈的花。
只有乡间那种小雏菊,开得不事张扬,谢得也含蓄无声。它的凋谢不是风暴,说来就来,它只是依然安静温暖地依偎在花托上,一点点地消瘦,一点点地憔悴,然后不露痕迹地在冬的萧瑟里,和整个季节一起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