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的礼物︱与你相遇的这些年

HAPPY FATHER’S DAY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正值考试周，忙碌的复习让我不断地奔波在图书馆与寝室之间。也没时间给家里打一个视频电话。两点一线的日子里唯一的闲暇就是午饭时间伴着的下饭综艺。一档名为《朋友请听好》的节目里总有许许多多的听众打来电话，或倾诉、或分享。我总是能在别人的故事中品尝些许自己的人生片段，不相同却相似。节目里总有和我年纪相仿的听众来信，写的也大都关于亲子关系亦或是年轻人间的情爱友谊。我跟着动容、跟着开怀、跟着节目里的笔笔字迹，回首自己的寥寥故事。节目主题曲里有一句词“说一个人长大/说一些爱变哑”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不知道你是不是也一样，会突然被某一句歌词戳中，然后突然泛酸。

父亲节将至，我想着给爸爸送件衣服，突然想起去年买的那件T恤他从来没穿过。起初我还沉浸在自我陶醉里，想着爸爸大概是觉得女儿头一次买衣服给他舍不得穿吧。后来有一次问他，得到的答案却是——那件衣服太显老了。我顿时哭笑不得，原来我爸人到中年，还这么在意穿搭啊！不过不得不说，我爸当年的确是个标准的帅哥，照我妈的话来讲：要不是我爸长得好看，他们也没有继续发展的机会。每每听到这段故事，我总笑得瘫倒在沙发上，这时的老父亲总会面露羞涩，假装呵斥母亲说她乱讲。

不知道小孩子们小时候会不会把“自己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这种话当真，但我确实从来没有信过。毕竟我和爸爸长得太像了。小时候在家附近的椅子上坐着等妈妈，有两个阿姨朝着我嘀嘀咕咕，时而惊讶，时而欣喜，搞得我当时以为是人贩子看上了我这个长相富态的小家伙。正当我纠结要不要喊救命时，一个阿姨开口询问：“你是不是姓闫？你爸爸是不是那谁？”我愣着点了点头，她们仿佛自己的猜测得到了印证一般，边咧着嘴边说：“我就说嘛，长得和她爸爸一模一样。”我回家后，立马把这段奇遇告诉了爸爸，他一脸得意，打算翻找一下自己小时候的军装照来证实那些阿姨说得一点儿没错。

我慢慢长大，爸爸好像在我眼里丝毫没变过。小时候的“小熊维尼”也一如既往地是那个胖胖的样子。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开始变老了呢？有一次表哥在家族群里发来了一张几年前爸爸抱着小侄子的照片，我猛地发现那时候的爸爸好像眼神里有更多的亮光，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是突然觉得时光在不经意间悄然夺走了一些东西。是我吗？是因为我吗？我不敢说不是，因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在我的成长路上，他倾注了多少心血与爱。

高三的时候晚自习要上到十点五十，数不清的复习资料堆在手边，那段时间，睡眠超过六个小时都是一种奢望。可爸爸每天准时起床，不管我有没有心情吃早饭，他总是在早上五点多就蹑手蹑脚地起来准备早餐，一周的早晨几乎不重样，也从来不缺席。他怕当时的我睡眠不足，总是不忍叫醒六点四十还在酣睡的我。有时赖床过了头，碰上了早高峰，爸爸的车总会堵在校门口，于是好几次我都把迟到嫁祸给了他。可下一次，他还是会尽量多让我在床上迷糊一分钟。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年，每一天都是如此。他为我的生活做出了极大的让步和付出。有晚自习的那一年，很多同学都是在学校食堂吃饭，也有家长给孩子送晚饭。那时候六点半的铃声一响，走出教学楼大门就能看到高三学生的家长们把校门围得水泄不通，家长里短谈论的全都是：给孩子做了什么菜、有哪几种维生素等等。爸爸在一群妈妈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所以他几乎从不大声喊我，只是在那个特定的地方拿着一荤一素，交给我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一句“趁热吃，多吃点。”当我还有因为没吃到想吃的饭闹小脾气的时候，爸爸总是好声好气地哄着我，告诉我明天一定做。现在想想那个年龄的我，还真是不懂事，不知道他急急忙忙地从单位赶回家，再急急忙忙地做饭有多累。有时候一晃神还可能切到手，可我全然不知。每逢他加班的时候便总会提前嘱咐妈妈要做什么菜，怎样做我才最爱吃，有时回想起来，觉得我和妈妈都无比幸运，幸运能和他相遇，成为一家人。

FATHER'S DAY

我头一次感觉到强烈的不安全感是在2017年，那次爸爸不小心伤到了手，当天我还计划和朋友出去聚餐。我乐呵地问妈妈要活动经费，可来家里敲门的却是小姨，她进门时我听到了妈妈在和她打电话，交代着要拿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或许是心电感应，我瞬间觉得有些不对劲，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是爸爸住院吗？”小姨说是，而后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那顿火锅在我印象中异常难吃，妈妈说要我先别过去，我忘记是因为什么，可后来当我看到爸爸的时候，我极力克制自己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我的“小熊维尼”被裹着纱布躺在病床上，旁边放着心率检测仪。我不知道为什么搞这么大的阵仗，我害怕，害怕得想哭。我问爸爸：“我以后学医好吗？”

庆幸的是，那是虚惊一场，爸爸很快就出院了。我也匆匆结束了自己的高中生活，开始填报志愿。

查成绩的那天我特意定好凌晨三点的闹钟，抢在最佳时机避免拥堵。页面刷新得很顺畅，成绩赫然摆在了我面前，我来不及反应。或许是和预估的太过接近，没有太多的失落感也丝毫没有惊喜感。我呆愣了一阵子后把手机丢给了正在熟睡的爸爸，他猛地醒来，我仿佛转移了压力一般释然地回去睡觉了。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爸爸坐在沙发上仔细地研读着那本报考指南。我抬头看了看表——六点。我没有履行我学医的诺言，爸爸也在不同的数据比对中努力钻研，我的想法一天一个样。今天师范，明天药学。爸爸从不干涉，并默默在纸上标注相应的院校和排名，录取结果和我预料的一样，他却总担心会不会因为自己没有再斟酌一下而耽误我的发展。

除了幸运，还是幸运。越长大我越惊叹于爸爸的教育理念，他为我保驾护航却从不加以干涉，他容许我的天马行空却也会时刻警醒，他尊重我的每个决定并且尝试与我产生共鸣。我多么感谢在我的成长轨迹里有这样一个人，时刻牵挂我、保护我、尊重我。感恩的话不知怎么说，只希望他在变老的这段路上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HAPPY FATHER’S DAY

编辑︱闫静

图片︱闫静

排版︱余成亮

责编︱张偌瑄 张月娟 耿伶燕 闫静 高曦

初审︱薛珮芸

终审︱白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