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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位经过奋斗、受过挫折、吃过苦挨过累的父亲,都会天真的希望他的孩子,能够免于生活的困苦,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
我的家乡在北方的一个小村子,那里贫瘠荒凉,父亲是个农民,是土地的儿子,所以他的血脉里也似乎谱上了这片黄土地的底色。记忆中的父亲不苟言笑,但小时的我仍能有许多话同他讲。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之间的隔阂仿佛越来越大。
上了大学后,我像一只重获新生的鸟儿,飞向没有束缚的广阔天地。而我和父亲似乎也颇有默契地不主动和对方联系,有什么事情都是通过母亲转达。
直到有一次父亲给我打电话,那时我正好感冒着,躺在宿舍休息,听到手机震动,我瞥了一眼便挂掉了,继而在微信上问父亲有什么事,父亲好像有点生气,他说,你就不能接个电话吗?跟我说说话有这么困难吗?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语音,“我发烧了,难受得很,有什么事不能打字说吗,非要语音。”过了几分钟,父亲回过来一句语音,那声音里好像还带着一点哭腔。我没多想,又昏昏沉沉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隔壁班的一个女生过来找我,正当我好奇她的来意时,便听到她说,“你爸托我来你宿舍看看你怎么样了...”那一刻我的眼泪涌了上来,我不知道他是怎样打听到人家的联系方式,更不知道他是如何请求对方来看望我。
我想起高中的时候,他送我去市里上学,却因为我的磨蹭错过了最早的一班车,听着他的训斥,我很不高兴,再等下一趟就是了,干嘛要发这么大火,我别过头不理他。却看到他蹲下来为我重新系好鞋带,一边说道,多大的孩子了,总要有个整齐的样子。我看着他已经斑白了的双鬓,有些动容,他接着又说,能赶在前头做的事情,就不要落在后面去做,耽误了一趟车可以再等,但有些事情错过了却是再也没有的。
去年父亲节,我用学校发的稿费给他买了个剃须刀,他一边埋怨我买的太贵了,一边在其他亲戚来我家的时候有意无意拿出来刮胡子,待到别人说起的时候,他便骄傲地说,这是我女儿给买的...
这些事情都是后来母亲告诉我的,父亲在我面前仍然维持了他一贯的沉默寡言的状态。母亲说,父亲总是在忙,甚至有时忙到忘记了自己的生日,忘记了天冷要添衣,忘记了他年轻时的那些喜好。
这些天,我便常常想起那个雨夜里站在屋檐下望着远处的父亲,他会发呆,他的眼神里有淡淡的哀伤,和老牛疲惫时的目光一样,也许雨天里的父亲也是一位沉默的诗人吧。
父亲像一座山,幼年时去看,他是你的保护神;少年时去看,他似乎变成了阻碍你目光的障碍;青年时去看,或许你会觉得,这座山变矮了,你已经远远比他要高;可到了中年时,你再去看那座山,你会忽然发现,他一直都在那里,丝毫没有改变,一直都在默默的包容着你,他坚硬,刚强,但又刻板,只会用满身泥泞无声无息地呵护着你。
我望着窗外,落日的余晖褪去晚霞的最后一抹酡红,远在数千公里之外的父亲始终像星星一样,只有当夜色暗下来的时候,你才能真切地感受到这种光芒。而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沉默地弯着腰在地里耕作的男人,在听到女儿唤他的声音时,露出了温柔的笑。
石河子大学
文字:曹晓娜
音频:武 拓
编辑:王子同
校对:方仁龙
编审:卿 涛 周小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