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平萍,内地来到新疆艺术学院读研究生的回族女孩。我有一个塔吉克族的妹妹,她叫凯巴努·胡马热。2015年3月,时值塔吉克族的“肖贡巴哈尔节”,我和舞蹈系教师艾尼卡尔·艾山以及其他5名研究生同学梁萍、胡雪、莫尼热·莫太力甫、张涛、李鑫在王泳舸老师的带领下,到塔什库尔干地区调研。在蓝天与雪山之间的塔什库尔干高原上,我们结识了一位塔吉克族小女孩凯巴努·胡马热,就这样,开始了我们之间的缘分。
塔什库尔干高原,与塔吉克族小女孩相识
凯巴努·胡马热是塔县小学四年级的一名学生,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姑娘是在塔什库尔干的围场。当时,我们在等待“肖贡巴哈尔”节日开幕式的时间里,远远地望见她一袭粉红的塔吉克衣裙,一顶塔吉克族小圆帽,一头小辫子垂到腰间,拉着父亲的手。我们几个研究生走近她,争先恐后地跟她合影留念。就这样,和她聊了起来。她滔滔不绝地向我们讲起了她的学校、她的老师,还有她喜欢的舞蹈。交谈中,她大方地给我们舞起了“塔吉克版的小苹果”。
她说,“她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走出大山,到乌鲁木齐学习舞蹈。”王泳舸老师听到后,当即对她说,“我们做个约定吧,将来有机会,希望你可以考到新疆艺术学院附中来学习舞蹈,然后考上大学还可以继续学习舞蹈。”正是这个约定,让一双美丽的碧色的眼眸里一下闪亮了起来。一句“乌鲁木齐见”成为王泳舸老师与她之间的约定。也正是这句“乌鲁木齐见”成了她努力学习的动力。
交往中的感动
在塔什库尔干地区调研中,由于有“孩子王”称号的我特别想进一步了解这个喜欢舞蹈的孩子,于是,我问她是否愿意和我去玩,她说,“愿意”,并拉起我的手就要走,这让我感到塔吉克民族的淳朴和善良。我问她,“我们要去哪?”她天真的扬起一张略带雀斑的小脸说道,“去玩啊!”我让她先去征求父亲同意,一会儿,她跑来告诉我说,“走吧,我爸爸说他愿意让我和你在一起。”就这样,在这片湛蓝的天空之下,洁白的雪山之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和真诚,让我的内心涌起了一阵暖意。
我和她手牵手走在围场的跑道上,等待开幕式的开始。不一会儿,开幕式开始了,我们席地而坐,她偎依在我身旁,给我讲着这个节目是谁在演,那个节目中有什么情节。我的同学胡雪看她十分讨人喜欢,于是给了她两块拇指大小的巧克力糖。她将一块糖放进随身带的手工的针织小包,另一块掰了两半。我不解地问她为何?原来,放进包里的另一块糖,是她要给弟弟的,掰开来的这一块,是要与我分享的。“因为,你是我姐姐啊!”她的话让我一下热泪盈眶,也让我更加喜欢这个素未相识的塔吉克族小女孩。
演出结束,我把她送回了父亲那里,本以为,与她的缘分就结束了。没想到,第二天,迎着初升的太阳,我们六个研究生同学来到围场时,远远地又望见了她。仍然是那一身粉色的裙子,一顶塔吉克小圆帽,拉着他爸爸的手。看到她时,我一个转身躲到了胡雪的身后,因为我爱哭,怕分别的时候,我会哭。就在这时,她张开双臂远远地向我跑来,我望着她,眼泪瞬间迸发,一把抱住了她。
她的父亲告诉我们,凯巴努·胡马热昨天晚上很晚才睡,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关于认识我们的事。
再一次从她父亲的大手中接过这双小手,我依然拉着她,顺着围场的土路,慢慢地散步。我们看到了一位坐在路中间乞讨妇女,她问我:“姐姐,你们那里见过这样的人么?”“这个人(那名妇女)特别可怜,她没有孩子,家里也没有人了,身体也不好。”我好奇地问:“那你会给她钱吗?”她疑惑地望了我一下,说道,“当然,我每个星期会有5块钱的零花钱,我会给3块给她。”然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我也要吃饭,所以剩了2块钱给自己”。5元钱,是她所有的零花钱,她将一多半给了别人,还在愧疚自己留了一少部分,这让我开始佩服这个善良的小姑娘。
上午的刁羊比赛结束了,我把凯巴努的小手又交到她父亲的手中,并互留了联系方式。告别完,我毅然决然地转身,大步走了,我告诉自己,不能回头,因为心中舍不得。是啊,短短两天,我已经爱上了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我的塔吉克族妹妹,我会记得我们的约定
我叫平萍,一个是来自于内地的回族姑娘。一直听说着、向往着关于新疆的传说。来新疆前,也许很多人对这里充满着陌生与好奇。当我真正踏上新疆这片土地,切身感受到新疆人民的热情与淳朴,我才发现,在新疆,这里的人们是那样热情,在这里,有很多团结友爱的人们。
与凯巴努·胡马热分别两周后,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了她的电话,这让我又兴奋,又新奇。这个孩子没有忘记我们。凯巴努·胡马热和我们之间,一直保持着联系。
转眼时间过去了一年,这一年中,她一直通过电话在打听王泳舸老师,打听“帅哥艾尼卡尔老师”,打听我们这些研究生哥哥姐姐的好。这一年中,王泳舸老师为了鼓励她学习舞蹈,邮寄了舞蹈用品。我也一直在告诉她,想学舞蹈需要付出很大的艰辛和努力。
今年的“肖贡巴哈尔节”,我没有能够再次去到山上。像往常一样,我接到一个电话,原来是北京海豚传媒《我是中国的孩子》摄制组在对她进行拍摄。听摄制组导演代泽北说,她跟摄制组讲道,“她家里还缺一名成员,就是我”。这句话听得我心里暖暖的。
她还托代导演给我和王泳舸老师,邮寄了一份礼物,一只长长的紫色铅笔、一支短短的红色蜡笔、一封信,还有两个塔县特产的画眉石。在信中,她说,“紫色的铅笔给王泳舸老师,因为去年第一次见到王老师,她戴的是紫色的帽子。红色的蜡笔给我,因为第一次见到我,我穿的是红色的衣服”。她在信中说她很想我们,她说让我们一定要去看她,她还说,学习舞蹈,“努力不一定会成功,但是不努力一定会失败!”
有句话说,“各民族犹如兄弟姐妹”,我是内地来上学的回族女孩,来到新疆,我切身感受到了各民族师生团结友爱的温暖与力量。在我身边,有维吾尔族、汉族同学的相亲相爱,有各民族同学共同住在一起的互帮互助,有练功房里的互学互助……还有在遥远的塔什库尔干高原上那份真挚的友谊和感动。
这个故事已经时隔一年,但从一个小小的塔吉克族女孩身上,她那颗真诚的心,却给了我一份内心最柔软最真实的感动。她就是我塔吉克族的妹妹,她叫凯巴努·胡马热。
也许,缘分与感动是一种恩赐。世界上值得感动的事情很多,能遇到的有缘人也不少,远离家乡的我能遇到这样的缘分和感动,已是幸运太多。
我的好妹妹,期待你能好好学习,将来考到乌鲁木齐来,考到新疆艺术学院来,因为,那是我们和你的约定。
(2014级舞蹈系研究生 平萍 供稿 党委宣传部 编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