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特辑 | 西南联大的五四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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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5月4日闻一多（发言台右二）在云大草坪上讲“天洗兵”

西南联大历史上有诸多值得纪念的日子，而“五四”纪念融入联大骨髓，深入联大人心，成为联大精神的重要支柱。其因，不外如是，组成联大的北大、清华、南开，都是当年“五四”运动的重要阵地，尤其北大，乃“五四”运动发源地。如此，“五四”精神的火种在联大得到赓续和传扬。

西南联大始于“五四”，终于“五四”，在滇办校8年之余，共有8次纪念活动，各具特点。

西南边陲播撒“五四”火种

1938年，长沙临大来昆办学，组建西南联大。“五四”这天，联大迎来开课首日，联大蒙自分校师生在蒙自中学礼堂集会纪念，邀请朱自清、张佛泉、罗常培、钱穆作演讲。会上通过了《西南联大蒙自分校北大同学告全国同胞书》，意在表达继承“五四”精神和抗战到底的决心，呼吁在全面抗战中“完整地建设起一个新的、光明的中国”。联大师生的“五四”宣言振聋发聩，由祖国西南边陲响彻大江南北，在云南播下“五四”的精神火种。

1939年，联大新校舍尚未建成，无法举办全校集会。但师生纪念“五四”热情不减。5月4日晚，联大学生自治会与云南大学等昆明大、中学生共同举行火炬游行。游行队伍由云南大学穿过市区的华山南路、正义路、金碧路、得胜桥、护国门、穿心鼓楼，学生们沿途高唱抗战歌曲，激情澎湃。

1940年，联大师生早早着手筹备纪念活动。5月4日，如期在新校舍举行“五四青年节纪念大会”。梅贻琦演讲“纪念五四之意义”及最近校务，继由蒋梦麟演讲“五四与青年运动”，详述蔡元培先生一生领导青年的伟大事迹，讲辞诚挚，同学莫不振奋。

1941年，受皖南事变影响，联大进步力量和中共地下党实行转移和疏散。此后两年，校园内“五四”纪念活动亦相对平淡。

勉励学子“促成国家进步复兴”

随着国内政治形势相对缓和，1944年，西南联大进步势力和中共地下党的革命活动得以恢复和发展。“五四”纪念活动如火如荼进行，内容和形式增多。

5月3日，历史学会在南区十号教室举行座谈会，讨论“‘五四’运动的历史认识”，并请张奚若、潘光旦、吴晗等教授出席指导和发言。教授们肯定了“五四”运动的历史功绩和意义，并希望同学们继往开来，进一步关心政治经济。

5月4日，有雨。学校放假一天，以便学生参加各类校园纪念活动。上午，联大在图书馆开会纪念“五四”。梅贻琦发表讲话，要求学生牢记“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受邀报告“五四”运动经过的周炳琳教授，勉励学生“要有自觉的责任心，与独立的见解，自由的人格，立定志气促成国家进步和复兴”。

当晚，“文艺”壁报社在南区十号举办文艺晚会，李广田、罗常培、冯至、朱自清、闻一多等教授围绕“五四”与“新文艺”作主旨演讲。至凌晨一时，活动现场里里外外拥挤不堪，决定移至图书馆继续演讲，不料遭到破坏分子投石、断电干扰，主持人李广田不得不宣布改期。

为弥补遗憾，文艺演讲会于5月8日在图书馆前草坪重开，改由中文学会主办，罗常培、闻一多先生主持，多达3000人参加。除原有演讲题目外，还增加了孙毓棠先生讲“戏剧的收获”，卞之琳先生讲“新文学与西洋文学”，闻家驷先生讲“新文学与法国文学”。

掀起爱国民主运动巨浪

1945年，抗日战争初现胜利曙光。联大校园内爱国民主运动高涨，“五四”纪念盛况空前。4月28日，联大发布将举办“五四”纪念周的消息，说明：自五月一日至五月七日止，在此七天中，预定有文艺晚会、诗歌晚会、青年运动问题座谈会等十大活动。

5月4日中午，西南联大、云南大学、中法大学、英语专科学校四校自治会，在云大操场联合举行“五四纪念大会”。会上，正当吴晗、潘大奎讲演时，天空飘起了雨，不少人避到树下，会场秩序受到干扰。闻一多先生见状大声疾呼：“是青年的都过来！是继承‘五四’血统的青年都过来！”“这雨算得什么雨，雨，为我们洗兵！”会上通过了《昆明各大中学校“五四”纪念大会通电》，会后举行“五四”大游行，游行队伍途经昆明的主要街道，沿途宣传了中国共产党的多项主张。

1946年5月4日，西南联大在新校舍图书馆前举行结业典礼，同时宣告联大结束，并于即日起分批离昆北返。因忙于返校事务，联大没有举行“五四”纪念活动。但此前一天，联大教授李广田、朱自清、闻家驷、闻一多出席了由昆明学联和文协举办的纪念“五四”的“人民文艺的道路”文艺晚会。闻一多先生在总结发言中指出，“光明在人民身上，我们要向人民学习” “去建立人民的文艺”。

梳理和回顾西南联大时期的“五四”纪念活动可见，“五四”对联大师生人格的塑造和爱国精神的培养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对联大精神的形成和发展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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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转载云岭先锋网《金色时光》2018年第5期王浩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