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难免有雷同之处,
女人却永远仅此无双。
塔玛拉·德兰陂卡
狮子座是一个很神奇的星座,
有王菲这种冷艳的女人,
亦有麦当娜这种桀骜不驯的女人。
她那不老的容颜,性感的着装,
和尽人皆知的冷酷倔强的表情,
已经性感了四分之一世纪的麦当娜,
在明星中早已是一个标杆式的存在。
麦当娜对墨西哥传奇女画家
弗里达·卡罗的喜爱,
想必已经是众人皆知。
麦当娜(左) & 弗里达·卡罗(右)
但麦当娜的女王气质,
则是来源于她的另一位偶像——
一个叫塔玛拉·德兰陂卡
(Tamara De Lempicka)的女艺术家。
塔玛拉·德兰陂卡
Lady Gaga也曾通过模仿塔玛拉的妆容,
来向这位传奇的女艺术家致敬。
Lady Gaga(左) & 塔玛拉·德兰陂卡(右)
那么,
麦当娜为什么如此深爱这个女人?
甚至不惜花费千万收藏她的作品。
麦当娜家中的客厅挂着塔玛拉的作品《Andromeda》
不仅是因为塔玛拉的美丽动人,
更是因为她传奇的人生经历,
和作品中性感的女性形象,
正是麦当娜人生的真实写照。
塔玛拉《Reclining Nude I》
她出身富有,天生美貌,聪慧异常,
才华横溢,个性张扬,敢说敢言,
经历坎坷却不忘初衷,
为自己而活从不在意世人眼光。
她质疑毕加索,
说毕加索“体现了破坏的新颖性”,
她质疑印象派,
认为印象派绘画用颜色太多,
使得画面显的很“脏”。
如此传奇的女艺术家,
人世间能有几个?
塔玛拉曾在16岁时发誓:
“一生只过奢华的生活”。
尽管几经毁灭,
她还是实现了自己的诺言。
她的一生只为奢华而活。
奢华二字,是她人生的定义。
她实在太美,
以至于无比自恋。
上帝对她太偏心,
至少很多人都这样认为。
在那个年代的上流社会,
她本人惊世骇俗的美貌,
连同近乎偏执的性格一起受到众人推崇。
1898年,塔玛拉生于
波兰一个富有的律师家庭,
她的父母离异之后,
塔玛拉由她富裕的祖母抚养,
从小不知物质贫困为何物,
过着奢华的悠闲生活。
华服、大宅、旅行......
让年轻的塔玛拉从小就清楚,
如何描绘出自己未来的生活状态:
豪奢悠闲,精致上流。
即使是在那个纸醉金迷的迷惘年代,
波兰因其重要的地理位置,
也一直饱受着战火的侵略,
所以使得塔玛拉在享乐的同时,
又在动乱中饱览人间疾苦。
1914年,俄国与德国开战,
年轻的塔玛拉爱上了
全华沙最英俊的单身汉,
一个名叫塔杜兹·兰皮库基
(Taduesz Lempicki)的律师。
塔玛拉正在为塔杜兹·兰皮库基创作画像
1916年,
第一次世界大战如火如荼。
朝不保夕的战乱之中,
世界更应该学会及时行乐。
在银行家舅舅的支持下,
他们在圣彼得堡举办了奢华的婚礼。
婚后两年也许是塔玛拉一生中,
最正经享受幸福家庭的时光。
她迅速融入俄国上层阶级
貌美少妇的新角色。
尽管对自己的画笔颇为自负,
她还是将更多时间,
倾注在沙龙和派对中。
塔玛拉《Young lady in green》,1927年
一年后,俄国十月革命爆发,
塔杜兹被布尔什维克逮捕。
她在危机面前显现出毁灭性的手腕,
刚满20岁的塔玛拉为了营救丈夫,
不惜出卖肉体,做瑞典驻俄国领事的情人,
居然侥幸成功,营救出了她的丈夫。
塔玛拉《Le téléphone II》,1930年
丈夫获释后,两人双双逃往巴黎,也从天堂掉落人间。
但也正是在巴黎,塔玛拉真正开启了自己充满传奇色彩的生活。
从锦衣玉食到一文不名,
革命年代常常发生的故事,
倒也没什么大惊小怪。
逃亡到巴黎后,
起先,两人住廉价公寓,
靠典当随身带来的一些宝石、
首饰来维持捉襟见肘的生活。
之前的牢狱生涯虽不算长,
但丈夫显然受到了摧残,
成了一个一蹶不振、
性格阴暗的人。
这种局面甚至在他们的爱女
Kizette出生后也没能改变。
塔玛拉 《Marquis d'Afflito》
兰皮库基始终不愿出去工作,
但她曾发誓过“一生只过奢华的生活”,
虽然生活总是有那么多的磨难,
经历坎坷她却永远不忘初心。
最后,22岁穷途末路的塔玛拉,
终于提起画笔完成了她的誓言。
塔玛拉开始不分日夜地钻研艺术。
天资聪颖的她,
在巴黎师从立体派画家
安德烈·洛特及莫里斯·丹尼斯之后,
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风格:
在立体主义的启发之下,
她融入更多时兴的Art Deco风格,
洋溢肉欲和青春的身体,
出现在摩天大楼之中。
塔玛拉 《亚当与夏娃》,1931年,私人藏
用色浓郁强烈,
随心所欲却又搭配得当,
画中的人物永远都有着
丰满诱人的“红唇”,
极具个人特色,
美且不凡,艳而不俗,
令人过目不忘,
从中看出她极高的艺术天赋。
她笔下的男男女女,
仿佛都在派对上喝得微醺,
眼神在轻快的爵士乐中,
没有焦点地舞动。
塔玛拉充分运用了女性对色彩的敏感度,
大胆运用纯色复制了欧洲上流社会的
信男信女的颓废生活情调:
没有皇冠的国王、失落的贵族、
唯利是图的少女,
炫亮的色彩和白色的组合,
展示了裸体艺术的种种魅力形态,
最终形成了塔玛拉独特的艺术风格。
塔玛拉《Marjory Ferry》,1932年
塔玛拉《The Pink Shirt I》,1927年
高大壮健的女人肌肤圆滑,
略显倦怠的双眼透着一抹神秘的表情,
都在不经意间告诉人们——
那是一个真正颓废的年代。
很快,
塔玛拉被誉为“美貌新锐女画家”,
一夜间成为欧洲社交界明星。
塔玛拉成名了,
在她还很鲜艳的年龄。
订单像雪片一样,
飞向她位于巴黎的画室,
有流亡的白俄贵族,
有美国的百万富翁,
西班牙国王,希腊王妃……
似乎只有在画这些上流人士的时候,
塔玛拉才是完整的自己。
而那些人仿佛也只有
在塔玛拉的笔下才能真正显赫。
塔玛拉的作品为她赢得了艺术界的名声,
让她进入巴黎上流社会,名利双收。
她那一幅幅带有很强装饰性的线条圆润、
色彩鲜艳、散发着浓丽的
肉欲气息的女体肖像,
猛烈地撞击着人们的视觉和感官,
一幅幅悬挂在繁华商业街橱窗里,
点缀着那个时代最高的时髦。
塔玛拉《Romana de la Salle》,1928年
再到后来,在欧洲上流社会,
只要能拥有塔玛拉签名的肖像画,
就像是佩戴着巨大闪耀的钻石配饰一样,
是身份和品味的象征,
甚至比钻石更加珍贵。
塔玛拉《On the reverse》,1933年
于是塔玛拉将女儿交给母亲抚养,
终日沉迷于通宵达旦的派对,
毫不掩饰自己的双性恋取向,
在一群俊男美女中变换情人,
并用画笔勾勒出他们动人的肖像,
她说:“只是为了画好的画,
画家需要太多的爱,
男人的爱和女人的爱。”
每当夜幕降临,
她就开始新的一夜的生活,
不知疲倦地周旋与各种派对和沙龙,
直到凌晨回到家开始绘画……
塔玛拉《Printemp》
在20岁到30岁的这十年间,
她汲尽自己的创作才华、
放纵自己的情欲。
她把挣来的钱,
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谈到自己的创作时她曾说:
“每一幅都是自画像”。
在她的作品中显露的自恋情节,
都浓得难以化解。
《我的肖像》中,剪了时髦短发的塔玛拉离开家,穿戴着最新款服饰,开着香车奔赴下一个派对。
她就像《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黛西一样,像“爵士时代”里所有性感而冷血,甜美而物质的女性一样,逃离一个男人的怀抱,去物质和欲望的世界里寻找自己的价值。
塔玛拉《我的肖像》,1929年,私人藏
但对于丈夫,
塔玛拉从来没有想到过离婚,
因为对她来说婚姻是婚姻,
情爱是情爱,边界清楚得很,
再说丈夫又是出名的美男子,
可后来还是出事了。
1928年,塔玛拉的丈夫有了情人,
也终因受不了她的糜烂生活方式,
以及混乱的双性恋取向,与她离了婚。
30岁的塔玛拉恢复了单身。
塔玛拉伤心之余,
离开了巴黎来到美国好莱坞,
成为了好莱坞明星最喜欢的艺术家。
5年后与年长她20岁的富翁
劳尔·库夫纳男爵再婚,
并住进了他在贝弗利山庄的豪宅。
男爵作为奥匈帝国最大的庄园主,
从塔玛拉登上画坛之初,
就是她作品的主要收藏者之一,
对画家来说,知遇之恩可谓之大。
塔玛拉《劳尔·库夫纳男爵》
随着年龄一天天地增长,
塔玛拉开始发觉模特们,
年轻而富于活力的肉体,
与自己那日渐衰老的身体,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其心情的黯然不难想象。
也许正因此,塔玛拉后期的创作中,
早期那种鎏光溢彩、性感欲滴的鲜嫩肤色,
也逐渐变成了比较贴近自然的化妆色,
连早年爱用不已的玫瑰红也绝少使用了。
塔玛拉忽然间衰老了,欲望也变淡泊了。
塔玛拉《Mexican Woman》,1947年
1962年,随着第二任丈夫的去世,
她放弃了手中的画笔,
并于晚年移居墨西哥,
1980年3月18日,
塔玛拉在睡眠中去世。
按照她的遗愿,骨灰被洒在
波波卡特佩特火山的山顶。
由于男爵在之前给她留下了巨额财产,
以保证她在奢华中度过晚年,
所以塔玛拉终归还是实现了自己
“一生只过奢侈生活”的诺言。
无数赞誉冠在这个传奇的女人头上,罗拉·克拉里基根据她的生平写了一本《塔玛拉·德兰陂卡:生活的浮华与堕落》。
还有人根据她与意大利文坛大人物邓南遮的相遇在洛杉矶上演过一出戏剧《塔玛拉》。
《塔玛拉·德兰陂卡:生活的浮华与堕落》
《塔玛拉》剧照
很多人说她极度拜金,
但看到她的样貌,
又怎么忍心责备她呢?
上帝给予她82年的生命,
又给予了她美貌与才华,
还有颜值财富俱存的两任丈夫,
以及诸多能满足她肉欲的情人,
上帝是偏心的。
但传奇可以有很多种,
尤其对于女人而言。
她们的传奇总逃离不了挑逗与美丽,
以及各式让男人为之痴迷的,欲望的呐喊。
然而传奇难免有雷同之处,
女人却永远仅此无双。
关于塔玛拉·德兰陂卡,
既罄竹难书,又流芳百世。
贬义词与褒义词同时为她存在。
矛盾得几近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