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留声机 | 北方小城

北方小城

街是老街，城是小城。

清得发绿的颖河将小城环抱，给了小城安谧与宁静。小城象一艘装满故事的木船在历史的绿波中荡羡。

小城有悠远的过去。

春秋时代这里便成了县治。北宋开宝六年(公元973年)置为万寿县，宣和元年更名至今为泰和县，铺了北方平原少有的石板街，筑了城墙，至今仍所见隐隐约约的古城墙痕迹爬行在高高的河岸上。

在我最初的记忆里，城是小城。

几条纵横相合的街构成了小城的主体框架。街大都是商业街，一溜儿住着居民，只是杂些不大的国营店铺和老爷爷、老奶奶们摆的小摊点，其中最宏伟的莫过于门极窄却极深的百货商场一一“筒子屋”了。老街满住着小城居民一一纯朴、真诚、宽厚、热情的小城主人。

街是老街，屋是老屋。

傍晚时分，是小城最热闹的时刻，也是我和小伙伴们最开心的时刻。老街的青石板上传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阿祥老爷爷和他的送水车出现在向晚的青石街巷里。老爷爷孤身一人住在小城东门的镜湖旁。听老爷爷说汉朝时还没有小城，便先有了镜湖。是镜湖孕育了小城，所以等有了小城，小城也被人们亲切地称为“细阳镜湖”。在小城人心中，最清的水是环抱小城的颖河，而最甜的水则是镜湖水了。

老爷爷以送水为生，老爷爷以他的镜湖水哺育了小城人家。“吱吱呀呀.........’’，一双双小脚丫便印满了老街的青石板，簇拥着老爷爷，一声高一声低的争着喊:“水来了! 水来了! ”小城人便纷纷出动，把老爷爷迎进自已家里，于是一双双小脚丫便又印在小城人家的小院落里了。直到天黑我们还围着老爷.........

后来，我们这些光脚丫的孩子进了小学。后来，又进了中学。

三中全会以后，小城对于小变得喧哗城人来说变得陌生了，小城人也似乎骚动、兴奋起来。老爷爷从哪天起没有在老街上出现没有人记得，小城人却依旧每日傍晚聚拢到青石板上来，可是不再提及送水的老爷爷，因为小城人现在只要拧开水笼头，就可以喝到甘甜的镜湖水了。他们的话题时刻都在改变:“人民路要修三公里长，每个人要出五块钱哩”;“中国曲艺团明天来演出”;“中央芭蕾舞团因为看中了我们新建的大戏院才答应来演出的”;“上次选的那个赵县长说是要调走呢”....虽然小城人并未真正明白他们所说的这一切，可在他们心中这比其他什么都重要。

现在，最让我和那个时候一样大的小伙伴们开心的却是早晨。当酒水车那悠扬的“笛一阿一笛一啊”的晨曲带给小城一个清新的早晨的时候，小朋友们便个个似小王子、小公主，系着鲜红的红领巾，跟着洒水车走过小城的老街、新街，于是小城又迎来了一个充满生机写满希望的一天。

街是老街，每块青石板都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城是小城，每处都流淌着甜甜的镜湖清泉。

音频/金琦

图片/网络

文字/九0中文 李军

编辑/吴青

审稿/张道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