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苑百花|山翀:因热爱而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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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苑百花|山翀:因热爱而美丽

中国艺术报

山翀

因热爱而美丽

——访中国舞协副主席、著名舞蹈家山翀

中国艺术报记者 邱振刚

实习记者 郭铂

中国艺术报

山翀接受《中国艺术报》专访

为深入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特别是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艺工作的重要论述精神,大力倡导德艺双馨,着力培育正风正气,弘扬艺术之美、信仰之美、崇高之美,进一步营造文艺界见贤思齐、崇德尚艺、奋发有为的良好态势,不断发现、培育和推出当代优秀文艺工作者与文艺界先进典型,中国文联推出“艺苑百花”项目。该项目由中国文联国内联络部和《中国艺术报》共同策划推出,并在《中国艺术报》特别开设“艺苑百花”专栏,深入挖掘优秀文艺工作者的动人故事,充分展现他们爱党爱国的崇高理想、追求卓越的艺术创造、扎根生活的精彩实践、感人至深的善行义举。“艺苑百花”第二十一期,我们推出的是中国舞协副主席、著名舞蹈家山翀,敬请关注。

视频│山翀:因热爱而美丽

看到我国新冠肺炎疫情的防控工作日见成效,电话里的山翀不禁感叹,生在这样的一个国家,是多么幸运。“这样的幸运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多少医务工作者,多少警察、保安、快递小哥及其他各行各业的人们尽职尽责、无私奉献的结果。”而作为一名文艺工作者,疫情期间,山翀在居家防控的同时,也是忙碌的:她担任了中国舞协志工委组织委员会的副主任,积极参与文艺抗疫,为歌曲《天使的微笑》《坚信爱会赢》和“百姓健康舞”录制了舞蹈视频、“加油”视频,为疫情重灾区捐款捐物;作为一名舞者,她在家中继续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体能、柔软度以及基本舞蹈动作的训练和新剧目的构思与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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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翀在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群众游行的花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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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翀出席第十二届全国政协会议时在人民大会堂留影

她的忙碌并非始于今日。1991年,北京舞蹈学院毕业分配到中国歌剧舞剧院工作至今,她仅主要舞剧作品就有《原野》《红楼梦》《洛神》《梁祝》《青春祭》《铁道游击队》等20余部,曾荣获第十五届中国戏剧梅花奖、首届全国CCTV电视舞蹈大赛表演金奖、第八届文华表演奖、首届全国“荷花杯”舞蹈比赛表演金奖等诸多荣誉,在业界被称为“舞剧皇后”……多年的忙碌,从学生到老师,从参赛者到评委,从一名舞者到一位舞蹈家,山翀面对过无数挫折,也收获了很多成果。面对记者抛出的一个又一个问题,关于成长、关于艺术、关于教育,山翀娓娓道来,时而微笑、时而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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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剧《青春祭》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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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剧《不到长城非好汉》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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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剧《绿水青山》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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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剧《墨韵》剧照

1

热爱,简洁而有力

从第一次上台表演到成为如今的国内顶级舞者,已过知天命之年的山翀其实早已“知天命”——一切都源于热爱。小时候对于舞蹈的热爱是想成为一个美丽的白雪公主,进入专业院校后对于舞蹈的热爱是学会和伤病相处。如今,早该“退役”的山翀这样诠释她的热爱——“接着跳”。

●中国艺术报:很多艺术家在走过多年的艺术生涯后,可能会忘记期间一些重要的演出,但是对于第一次献艺的场景总是印象深刻。您当初第一次登台演出是一种怎样的情况?

◎山翀:那是在儿童剧院的时候,我上台表演《小萝卜头》,感觉就像昨天发生的事情。那时候还是短发,戴帽子需要别发卡,发卡插伤头皮了都不知道,演完很久了,才有所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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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浙江省艺术学校上一年级的山翀

●中国艺术报:在很多艺术家的艺术生涯当中,都会面临抉择,以此确认并坚定未来的从艺方向。您为何最后选择舞蹈呢?

◎山翀:我父亲比较喜欢文艺,经常带我去剧院看演出,像《丝路花雨》《天鹅湖》就是那个时候看的。每个小女孩都有一个白雪公主的梦,看见台上的小姐姐穿着漂亮的衣服、化着美美的妆,做着舒展、曼妙、灵动的舞姿,特别羡慕、喜欢。就是心里一动的感觉,我就想以后要像她们一样,在台上舞动、在台上微笑,然后在表演结束的时候,听台下观众的掌声,看他们满足又惊讶的目光,最后再来一个优雅的动作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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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浙江省艺术学校上六年级的山翀

●中国艺术报:一颗艺术的种子如愿进入肥沃的艺术土壤中,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可接下来的生根发芽,抽茎长叶全靠自己。您在如愿进入艺术学校后,严苛的训练和意外伤病也随之而来,您还记得第一次受伤是什么时候吗?

◎山翀:第一次受伤,那真不记得了。大大小小的磕碰是家常便饭。大家在一起排练,一个落地或者转圈崴了脚、摔了跤,缓一缓、揉一揉,就接着训练了。大家都是这样。要说第一次大伤的话,印象比较深刻。在浙江艺术学校上学,快毕业的时候,有一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醒来,除了眼珠子,全身都不能动了。现在想起来,大家一身热汗刚从练功房出来,直接就打来冰凉的水冲澡,那样对身体很不好的。后来大家把我抬到医院,医生说是突发性风湿关节炎。休息了一段时间,总算是没错过毕业考试。

●中国艺术报:有人这样说过,大艺术家之所以能成为大艺术家,不是因为经历了很多荣耀时刻,而是因为在一些危急时刻中咬紧牙关后浴火重生。您在演出《干将莫邪》时,临上台脖子不能动,当时是什么情况?

◎山翀:演出前的一次排练,伤到了颈椎。如果只是普通疼痛的话,只要舞蹈动作做得出来,都不算事。可那次,是真的不能动了,后背和脖子石化了一样。按常规来说,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演出时除了A组,还会备有B组、C组,甚至是D组。A组出了问题B组上,B组出了问题C组上……可那时候我是女一号,如果我不上台,这台舞剧就没法演了。当天,编导马家钦从南京找来一位中医,在我的脖子上、背上扎了20多针。医生建议扎完针之后好好休息,提醒我如果再度受伤,那将是很严重的。当时我心里担心的不是再度受伤以后自己怎么办,想着还年轻,总能恢复过来。如果跳到一半受了伤,后面的动作做不出来、做不到位,那可真就完了。担忧、焦虑、怀疑……可是一上台,音乐一响,那些东西一下子就散了,没了。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担忧、不焦虑、不怀疑,但音乐可以;我没有办法让自己不疼痛,但舞台可以。很幸运,我最后完成了演出任务。

●中国艺术报:舞蹈对您来说,不止有吸引力,还有“魔力”。

◎山翀:当真正热爱的时候,就是这样。

●中国艺术报:这么听您讲下来,感觉伤病已经不再是伤病,已经成为您登台演出时的一件服装、一段音乐,或者是一抹粉底。不过自2016年到现在,您一边接受保守治疗,一边带伤上阵,有没有考虑过退出舞台?

◎山翀:我们学舞蹈的都知道,肌肉和骨骼损坏之后还能修复,只是时间长短问题。但半月板这个地方,坏了就是坏了。当时医生建议我做手术,告诉我重新登上舞台的几率只有50%。我觉得50%太低了,不能下这样的赌注。保守治疗的话,平时注意,定期检查,还能延续一段时间。但是,医生说我可能哪天在路上走着走着就会“咯噔”一下,定那儿了,那时就必须要接受手术。我想,先看眼前,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你刚才让我总结自己的艺术生涯,我觉得还没到总结的时候,可是非要对到目前为止的工作做一个总结的话,那就是“接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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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练功的山翀

●中国艺术报:多简单、多有力量的总结!

◎山翀:可能热爱就是这样一种简单又有力量的东西吧。

2

从娇柔羞涩到泼辣倔强,

再到沉稳大气

从技巧层面到艺术层面的跨越,从人物外形到内心的渗透,从匠气到灵气的锤炼,是一个艺术家的必经之路。山翀从本色出演开始,一部部作品下来,接到的角色越来越具有挑战性,对于舞蹈艺术的追求和热爱,让她不断赤脚踏上陌生的土地。当真正走过,回头看去,山翀欣喜不已,因为那些歪歪扭扭的脚印旁边,都留下了独特的风景。

●中国艺术报:大凡有建树的艺术家,都会选择一块儿适合自己的艺术阵地。您主演的大多数作品讲的都是中国传统故事,为何将自己的艺术阵地选在此处?

◎山翀:老故事有很深的文化底蕴,有文化底蕴的故事和没有文化底蕴的故事完全不一样。文化底蕴在故事里相当于交响曲中的低音提琴,或者合唱团中的低声部,会让一切都更加圆润、厚重、饱满。再者说,有些老故事是我们独有的东西,是优秀的先人留给我们后辈的宝贵精神文化财富,作为一个文艺工作者,应该担负起传承创新的使命。最后,有些老故事可能看上去不是那么“时尚”、那么“新潮”,但它是在以古喻今,教给我们为人处世的道理、生活幸福的秘诀。像刚刚演出的《打金枝》,讲的就是君臣和、夫妻和、天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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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剧《打金枝》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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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剧《打金枝》排练照

●中国艺术报:艺术家的成长之路充满艰辛和波折,其中会有一个艰辛和波折最为集中的时期,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瓶颈期。您的瓶颈期是怎样的?

◎山翀:我感觉自己的瓶颈期不太一样。可能别的艺术家会有一个特定的时间段是瓶颈期,过去了就过去了。但我的瓶颈期从最开始到现在,包括以后,都还会有。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对我来说,每次接到一个新的演出任务,进入角色的那段时间,就是我的瓶颈期,可能就是俗话所说的万事开头难吧。比如在演出舞剧《红楼梦》的时候,我演林黛玉,就需要找到林黛玉的感觉,读原著是必须的。可是《红楼梦》的书对我来说,不太好读,不太好进入。虽然我自信不久之后一定能进入,一定能理解这个角色,但我不知道这个“不久之后”是什么时候。进入前的这段时间就比较难熬。只读书不行,只排练也不行,大家要在一起交流,发现问题,提出问题,找到问题的答案。这个“雕刻”和“矫正”的过程需要耐心,很磨人,对我的考验比较大。有时候觉得好不容易进入状态了,也才是只过了一小关。所以,基本上一部作品要排演很长时间才能和观众见面,少则几个月,多则一两年,有一种把骨头打碎了重新长的感觉。可是一旦进入,觉得林黛玉这个人物还是挺有意思的。因为我演绎的大部分是中国传统故事,近些年也出演了不少红色题材的革命剧目,所以经常需要查资料、读书,就喜欢上了琢磨书中人物的性格、想法。但是琢磨清楚了是一回事,怎样将这种感觉用肢体语言表现出来,还是一个大工程,也更有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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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剧《红楼梦》剧照

●中国艺术报:有些“难”是要克服的,是要迎难而上的。但有些“难”,是需要避开的,是要拒绝的。将两种“难”分辨清楚、客观对待,是艺术生涯中的一件大事。张健民导演邀请您出演舞剧《原野》时,您为何一开始是拒绝的?

◎山翀:一方面当时我在排练《红楼梦》,觉得应该先把一件事干好,再干另一件事;另一方面,《原野》里的金子是一个泼辣倔强的姑娘,我觉得自己演不来。一直以来,我塑造的大多数舞台形象都是娇柔羞涩的古典美女,包括日常生活当中,我也比较内向,大家也都觉得我适合林黛玉一类的角色。但是,越是没有尝试过的东西,越有吸引力。而且,找感觉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就像是寻宝、探险。我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游荡、回忆,寻找那些含有泼辣成分、倔强成分的“矿石”,然后一点点挖掘出来、淬炼出来,最后融入到自己的表情和肢体语言当中……没想到,最后的演出效果还不错。我很惊喜,原来我不是演不了,是没有尝试。原来,我也能做一个泼辣倔强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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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热身的山翀

●中国艺术报:所以最后下来,这种“难”其实是可以克服的,也是能助您成长的,这也让您在之后敢于接受各种挑战。在您出演的多个角色中,哪个角色是最具挑战性的?

◎山翀:应该是舞剧《铁道游击队》里的芳林嫂。芳林嫂和刘洪的爱情处在一个特殊的年代、一个特殊的时期。芳林嫂历经磨难,心性坚韧,性格沉稳大气。谈起恋爱来,就和学生时代或者富家小姐的爱情不一样了。学生时代的青涩、温柔相对好展现,就算是金子的泼辣倔强,演“过”一点也没关系。可是芳林嫂不行,对于“度”的把握一定要准。“度”不够,观众会认为你没有感情,没有表现;过了“度”,那就不是沉稳大气。所以,这个角色对我来说,挑战是最大的。《铁道游击队》和观众见面后,大家的反响挺好。这让我明白了一点,作为一个演员、作为一个文艺工作者,要去尝试不同的角色,发掘更多可能性,这对于个人来说是成长、成才的必经之路,对于观众则是一种责任和义务。艺术创作不仅要让人看到好的角色,也要让人看到不一样的角色。不一样的角色可能一时间不能成为好角色,但它提供的是一条全新的路径。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肯定会出现美丽奇妙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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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剧《铁道游击队》剧照

3

下基层,天地就是舞台

当山翀还是北京舞蹈学院的学生时,就开始跟随演出队到全国各地为**演出了。相比于国家大剧院、人民大会堂及其他国家的顶级舞蹈殿堂,条件相对简陋的农村、工厂、矿山、哨所以及那里的农民、工人、边防军人都给山翀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些印象如风如浪,在山翀心中久久回荡,提醒着她怎样才能成为一名真正为人民所喜爱的舞者。

●中国艺术报:您印象最深的一次到基层演出是什么时候?当时是怎样一种情况?

◎山翀:西藏自治区成立30周年的时候,我跟随“心连心”慰问团去了拉萨、那曲、日喀则、山南。高原反应非常严重,跳舞的时候缺氧缺得厉害。当时只有在布达拉宫广场演出的时候是搭了舞台的,其他地方要不是水泥地,要不就是山坡。山坡都是斜着的,没法穿舞鞋,只能穿运动鞋。在山坡上演出的时候,大家是骑着马来看的。有的坐在马上面,有的席地而坐,有的坐在帐篷上面,还有的在远处的土丘上面。那种感觉和剧场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感觉天地就是舞台,马都在瞪着大眼睛看我们演出。群众的眼神中没有疲倦、没有审视、没有评判,只有热烈的渴望、惊喜、满足。一两万人的现场,一两万人的天地,我深切地感受到一种被需要的感觉,他们需要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需要一种来自于舞蹈艺术的美的享受。所以,大家都努力克服高原反应,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出来。而且,那时我突然想到,舞蹈最初并不是殿堂之物,就是来自于民间,来自于篝火,来自于茶余饭后,来自于广阔天地。到基层演出,对我们舞者来说,也算是一种精神上、艺术上的追本溯源,一种寻根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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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翀跟随“送欢乐下基层”走进四川昭觉,演出舞蹈《丝路回眸》

●中国艺术报:有人提出过一种关于“艺术家”的有趣诠释,说“艺术家”就是要让艺术回家,您的这段经历与之不谋而合。除此之外,您在基层还收获到了什么?

◎山翀:感动。

●中国艺术报:因何感动?

◎山翀:有一次是在新疆慰问演出,当时所有的演出任务已经结束了。我们在路过某个地方的时候,听说有一对夫妻在岗哨上坚守了9年。我们小分队的几个人找到这对夫妻,来到他们居住的小屋里,我和另外一个演员在小屋里为这对夫妻即兴表演了一段双人舞。那位大姐看着、看着就哭了,拉着我的手说,“我们很平凡,没想到你们这样的艺术家能来看我们,为我们表演……祝你们平安。”大姐的手很粗糙,但是很温暖。我被当时的情景感动了,也被他们的事迹所感动。回来之后,我们就以这个为题材,创作了双人舞《夫妻哨》。有时候难免会想,一个题材创作出来能不能是一个好作品,能不能得到观众的喜爱。作品出来了,会因创作的艰辛和最终的成功而满足,因创作而感动。可这个作品不一样,这是一种因感动而创作,是另一个层面,一种更接近于艺术本质的层面,就觉得必须要把它创作出来,要不然,内心就不得安宁,就对不起那对夫妻,对不起老百姓。这个时候,我就更深刻地感受到,深入生活、扎根人民,才真正是文艺工作者创作的必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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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翀与新疆哨所的战士含泪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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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人舞《夫妻哨》

4

舞蹈是一门专业艺术,

更是人人可及的美

山翀说,你走过的地方,换一种走法再走一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以前看不到的看到了,看不清楚的看清了,一切都越来越鲜活,越来越立体。这种信念支撑着山翀,鼓舞着她,以一种更加坚定的态度、更加丰富的方式,传播着舞蹈艺术之美。

●中国艺术报:到基层为群众演出,让您对艺术的理解更加深刻、更加全面,那么从学生到老师,从参赛演员到评委,对于这样的变化,您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山翀:一路走来,我知道自己吃了多少苦,走了多少弯路,即便是位置发生了变化,视角发生了变化,我也会记得那些经验和经历。在专业知识上,我对学生要求比较严格,每个动作、每个表情、每个节奏都会抠得很细。舞剧《打金枝》里,和我搭档的就是我的学生,经常是排着排着,觉得哪里不对,立刻喊停。告诉他哪里应该怎样,不应该怎样。所以,他和我一起演出,因我是他的老师,他会踏实一点;同样因为我是他的老师,他会非常紧张,自言自语,“山翀老师好严哦……”

对于参赛选手,打分的时候我尽力多给一点儿,多鼓励一下。一方面因为自己也是从参赛选手过来的,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另一方面,成长过程中鼓励还是比较重要的。当然,他们在表演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我都会一条不落地指出来。

●中国艺术报:很多艺术家除将大部分心思放在个人作品的创作上,还十分关心艺术的传承和发展问题。您曾向全国政协提交过倡导舞蹈进校园的提案,当时是怎样考虑的?

◎山翀:晚上出来散步,只要有一块儿面积比较大的空地,就能看到大爷大妈们在跳广场舞。我问过一位大妈,累了一天了,在家里歇着或者散散步多好,为什么还要跳舞?大妈说,就是因为累了一天了,才要跳舞。在家歇着,有可能和老伴儿吵架,散步也没啥意思,跟着音乐蹦蹦跳跳出出汗,浑身舒坦。现在,孩子们的学习压力也都比较大,一天下来都是坐在书桌前,腰酸背疼,这时候要是上一节舞蹈课,能帮助他们放松头脑、调节身心,享受音乐和舞蹈带来的不一样的感觉。

●中国艺术报:有的人对于舞蹈及其他艺术门类存在这样一种看法,认为不学是不学,既然要学,就要投入大量财力和精力,学出个样子来,成为像您一样的艺术家,要不然就是浪费时间。对于这种想法,您这么看?

◎山翀:我提议舞蹈进校园,不是指专业舞蹈进校园,而是指美育舞蹈进校园。专业的舞蹈演员从很小就得开始培养,和普通学生学习文化课所用的时间差不多,那完完全全是另一种路径,有专业的艺术院校来主导。而以美育为目的的舞蹈是不一样的,主要是帮助学生调节学习生活,促进孩子们健康成长、全面发展。广场上的大爷大妈也不是专业舞蹈演员,可是,只要他们隔三差五,抽出一些时间来蹦蹦跳跳,出的汗回家洗个澡就没了,但是那种愉悦的心情和享受能延续很长时间,再面对工作、面对生活的时候就会精力充沛、信心百倍。我小时候也不是一下子就奔舞蹈去的,也是先老老实实上学。在舞蹈进校园的过程中,如果孩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或者展现出天赋,完全可以“转行”搞舞蹈。及时发现人才、培养人才,也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所以,我所倡导的舞蹈进校园,可以这样总结,以美育为主,以发现舞蹈人才为辅。

●中国艺术报:开枝散叶、桃李满天下,对于艺术家个人是一种美好的愿景,而对于艺术则是一种责任和义务。您经常说,要把自己的经验告诉年轻人,您最想告诉他们什么呢?

◎山翀:从小学习舞蹈,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所说的经验应该包括两部分,一部分是具体的专业知识方面的经验,另一部分算是人生体会上的经验。我想告诉年轻人,无论你是热爱舞蹈还是热爱学习,或者是热爱小提琴,热爱不是你觉得它“有意思”“好玩儿”就完了,而是甘愿为它付出一切,甚至是一生。在面对痛苦的时候还能坚持下去,在彷徨迷茫的时候能不忘初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究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天亮了,路宽了,你小时候所幻想的一切都成为了现实,而且常常是,那现实比你当初幻想的还要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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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翀生活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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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翀为《中国艺术报》题词:默守初心 人生从容

艺苑百花

本期采访

邱振刚 郭铂

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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