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画光阴的方式有很多。
可以是“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也可以是“轮回的风车,发黄的相片,以及褪色的圣诞卡”。
而刻画大学时代的光阴,人们往往会怀着珍重又珍重的心情慢慢地品味和琢磨:单纯的感情、无所畏惧的勇气、恣意挥洒的汗水……其中最让人难忘的可能是这样的情景:踏着午后的阳光,你走进图书馆,在一排排书架之中时而漫步,时而驻足……毕竟人生中再也难有一个阶段可以让人如此无忧无虑地学习。
1964年建校至今,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已走过了半个多世纪。光阴流转,很多人来到这里,很多人从这里离开。对于这些语言学习者,词典是他们的基石和共同的回忆。但他们从未止步于此,以词典为起点,他们努力追求着自己的理想,释放自己的个性。在这小小校园里的短暂四年中,他们留下了各自的光阴的故事。
铁哥们《朗文》见证
不停息的学习之路
从本科生了解一个单词的基本意义,到研究生徜徉在文学的海洋里,再到七十多岁的老人为教育不断奋斗,《朗文当代高级英语词典》见证了二外英语人永不停息的进取之路。
花白的头发有些稀疏,尽管已经退休近二十年,朱正老师依然在进行英语教育相关工作,就像他初为人师的时候一样。1964年从北外毕业分配至二外英语系,朱正老师首先看到的是师生共同的不足:表达不纯正、思考太少、不会应用……于是他推动了一系列教学改革,退休之后他依然关心中国的中学英语教育,坚持给中学老师培训。既然一生都在不断学习和追求改变,怎么能放下词典?朱正老师觉得《朗文词典》是必不可少的。
年轻时候的朱正老师
建校初期的首批外教
朱正老师的语言学习理念就是不断地模仿而不要自编。这在当时尚未完全开放的环境下,对中国学生来说不太容易。于是朱正老师开始为学生们编书,1984年从美国进行学术交流后,朱正老师编了《读想用》(至今仍在语言文字类书库架上),里面包含了八十个涉及方方面面的热门话题。1998年从英国进修回来之后,朱正老师又汇集了“英国人的地道表达六百句”成书供学生学习。
朱正老师用过的教案本
回忆起以前的时光,朱正老师觉得有很多很美好的东西。当时英语系的学生晚自习上到九点多,老师们下班之后不要酬劳地去辅导,“钱是为了生活,但是生活已经很舒服了就不要再拼命赚钱了。”朱正老师坦然一笑。
黄敏老师是1993—1996年在二外攻读英语语言文学硕士的,谈及对于英美文学的喜欢,她觉得是很单纯的、不需要刻意寻找理由的喜欢。即使进入了硕士阶段,她也会经常使用对于自己来说容易理解而且解释清晰的《朗文词典》辅助文学作品的阅读以及写作。
90年代的英语教材
黄敏老师在图书馆借的书主要是英文小说、英文评论、英文文学史以及一些中文小说。谈起《呼啸山庄》,她记得当时由于对这本书不太了解,所以不太能看懂内容,后来在外教的带领下,慢慢看着才有了感觉,并体会到原来作者只不过是没有非常明确地引导读者往特定方向去想,所以不同的人阅读后的感受也不一样。
英语系学生演出话剧
“我们很幸运,文学这方面的课都是外教在上。”因为没有特别的课程标准去要求,外教们可以各自讲自己擅长的领域:黑人老师讲黑人文学,爱尔兰老师讲爱尔兰作品。回忆自己的黑人老师,黄敏老师印象深刻的是,由于本身就是做黑人文学研究的,视野又很开阔,所以她课讲得非常清楚而且有系统性,讲到高兴的时候恨不得手舞足蹈。大量的阅读和写作为黄敏老师奠定了很好的基础,现在的她在二外教授英美文学相关的课程,把自己的知识继续传递给学生。
胡苑芳,一个2014级英院的学姐,也许是现在的大学生里面鲜少还使用纸质词典的人了,平时学习综合英语以及去图书馆时她都会用纸质版《朗文词典》,尤其是综合英语单词解析类的题型,她都会不厌其烦地一个一个翻词典去查,“主要是享受那个过程。”她说。
图书馆是胡苑芳大学四年经常去的地方,专业书、哲学书、传记、散文她都借过。其中她最喜欢的是散文,享受散文带来的感动。她亲切地称自己最喜欢的作家梁实秋为“秋郎”,在备战考研的时候,她每次捧起梁实秋的《闲暇处才是生活》都非常开心,“当你在阳光明媚的时候看书,一抬头窗外是落叶,是秋天,哇!那种感觉超级赞。”
她还记得有一次上“美国文学史”这门课,老师讲了美国女作家凯特·肖邦的《The Awakening》,小说讲述了艾德娜·庞德烈为了打破传统对于女性的桎梏而进行反抗的故事。“我当时心潮澎湃,后来下课后就去找了这本书。”正是在这段时间,胡苑芳接触了女性主义,后来毕业论文就选择了相应的选题。
沉甸甸的《大汉俄》里
是沉甸甸的情感
近三千页的16开纸实力支撑起《大汉俄词典》的“大”字,在资源不丰富的年代,它是学子沉甸甸的“珍宝”;在电子资源空前丰富的年代,它有一点让人觉得负担“沉重”,但是经典永远不会被遗忘,它以另外一种形式伴随二外俄语系和俄语人成长。
1989年,图书馆新楼(现址)建成之时,肖雨潞老师出任图书馆馆长,同时依然在俄语系兼课。1972年来到二外的肖雨潞老师其实并非刚毕业的大学生,他考到哈尔滨外国语专科学校的时候正值抗美援朝,学习俄语是当时的潮流和趋势。1972年,二外面临复课的需要,肖雨潞老师被调往二外担任俄语教师,虽然后来也有出版社向肖雨潞老师发出邀请,但他依然选择了二外,因为他觉得“在最困难的时候,是二外将我调回北京,给了我工作的机会,不容易。”
正是这种深深的时代烙印,使得肖雨潞老师对于俄语的体悟、感情非同一般。关于俄语经典的工具书——《大俄汉词典》和《大汉俄词典》,他可以详细地说明两部词典的诞生过程和特点。肖雨潞老师还记得,当时《大汉俄词典》在图书馆总共有十几本。而《大汉俄》对于苏联留学生的重要性就和《大俄汉》对于中国学生的重要性是一样的。而苏联学生当时又无处可买,于是图书馆只留了两三本,其余的卖给了苏联留学生。
1963年出版的俄汉大辞典
俄语教师和图书馆馆长的身份并没有耽误肖雨潞老师工作的进展,他对于俄语深沉和严肃的情感在图书馆依然没有改变。九十年代,北大等学校已率先建立计算机网络系统:“当时,如果二外不上计算机网络的话,就落后了,我们必须得上。”在这样坚定信心的引导下,肖雨潞老师等人从1990年开始筹备和申请,后来又请技术人员来校培训,在1994年正式引入计算机网络系统。
“我对每本书感情都很深。”肖雨潞老师说道,但是在他退休之后还是把自己的五百多本书全部捐给图书馆。每本书的首页上都盖有他的图章。
韩小也老师至今仍记得肖雨潞老师给自己上过的二年级语法课,他觉得自己很幸运,跟随肖老师等一批老教授让自己收获了很多。1989年考入二外俄语系,毕业留校至今,1997年又进一步考取俄语翻译专业硕士,韩小也老师对于俄语翻译的热爱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我无论做什么也做不到像翻译东西那样。”韩小也老师笑着说。
对翻译的执着自然而然使得词典的使用频率更高。韩小也老师的另外一个爱好就是收集词典,《大汉俄词典》和《大俄汉词典》韩小也老师在本科二年级的时候就已经买了,他记得当时一本大词典是50元左右,相当于半个月的生活费了,但是他觉得买书是值得的,“你省点吃用也就能省出来了。”后来他陆续买了缩略语词典,固定词组词典,词源学词典,纺织学词典,地理词典,历史词典等等来辅助自己的翻译工作,而《大汉俄词典》和《大俄汉词典》依然是他最喜欢的,在家和办公室都各备了两本。
身为一个学习语言的大学生,韩小也老师的读书时光并不像别人想的那么充满文学浪漫,相反,大学的学习是一个不断夯实基础的过程。他印象最深刻的是把在图书馆借的《中级俄语会话》从头到尾背了一遍。“它里面用的语言可能不太贴合时代的脉搏,比如年轻人用的流行语之类的,但是它一定是很规范的。”
和两位老前辈不太一样,徐思聪觉得《大汉俄》实在是太沉了,使用起来特别不方便,因此很少使用纸质版。电子词典如谷歌、千亿词霸、译酷电子词典,将纸版词典的内容收录进去,携带方便而且查阅便利。
徐思聪在图书馆
如今身为18级俄语翻译专业研究生的她对翻译可能没有那么强烈的热爱,但是她觉得做翻译很有成就感,在二外本科四年她去图书馆借的比较多的书就是俄语方面的练习书。尤其是考研前夕借了很多翻译类的书,比如《俄语口译笔记法实战指导》,《实战俄语口译》。其中《俄语口译笔记法实战指导》是她大四练口译交替传译的时候为了改善自己的笔记而借的。她说,学习这本书之后,以前做翻译记笔记没有逻辑、很混乱的状况得到了改善。
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
翔宇东方新闻社
文案 |岳上媛
图片 | 北二外官网
编辑 | 吕薇
未经允许 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