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谦：关于《旅游学刊》的回忆

2018年11月20日，《中国旅游报》载旅游学刊创始人之一刘德谦教授的回忆文章“我与《旅游学刊》”，在旅游界引起了强烈反响。筚路蓝缕，创业之艰，《旅游学刊》创业者们的精神与风骨令人赞叹。《中国旅游报》刊登的文章为节选，原文出自《学旅情丝——纪念北京联合大学旅游学院建院30周年》中刘德谦教授的文章“关于《旅游学刊》的回忆”，写于2008年6月。现将原文刊出，以飨读者。

刘德谦教授

提起《旅游学刊》的创刊酝酿，那得从1984年说起。

1984年，北京旅游学会刚刚从北京旅游经济学会改名过来不久，作为一个想要在更阔的学术领域内汇集在京学人的学术团体，正计划着要编辑出版两份公开发行的期刊：一份面向旅游行业和大众的《旅游时代》、一份面向学界的《旅游论丛》。学会的同志让北京旅游学院的几位老师和我一起去帮助创刊。那时候，要创办一份刊物的确不是那么容易的。几个人一边干活一边说，就看我们这样玩命，学院满可以自己也办一份。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话便反映到了当时院领导那里。没有想到的是，开明的院领导竟然很快做出了决定，以王慕曾副院长为主编的《旅游论坛》就真的要在1986年试刊了。我进入学院比较晚，刚到学院也才不几年，课多，还正忙着编自己的教材，只答应“投稿”和“编外”帮助看看稿。

1986年，上面的批文下来了，这年已经开始试刊的《旅游论坛》，要从1987年起改为正式出版物《旅游学报》。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学院动员我去主持编辑工作，我不愿意，谈话时学院好像让了步。直到学院决定下来了才知道，要我进入院科研室结果反倒成了更累人的教学、科研、编辑兼而有之的“三肩挑干部”。那个年代，要编辑出版旅游学术刊物，难办的事情是不少的。加之旅游学科领域的稿件也不多，要现磨谷子现下锅，凑成一期太不易，而且还要有质量，哪儿去找现在《旅游学刊》稿件采用率只有百分之几的阵势。怎么办？一是到北图（现在的国家图书馆）去翻阅相关杂志，发现作者再联系作者；二是走进行业，动员、帮助乃至代替有经验的业界行家写稿。所以正式出刊时的第一期就没有敢叫《旅游学报》，而改叫了《旅游学刊》。

记忆中，1986年以前我国还没有旅游研究的正式期刊。北京旅游经济学会（即北京旅游学会的前身）出过几期的内部刊物（也叫《旅游学刊》），已经随着该学会的变动而不复存在；旅游学界、业界和管理层每年原就不多的一点论文，都散在了其他一些专业期刊中了。印象很深的是《财贸经济》《社会科学》《经济问题探索》《税务与经济》《经济地理》《建筑学报》《西北大学学报》和《南开经济研究》等对旅游学科最热心，但是每刊一年中也多是三几篇罢了。更可惜的是，北京旅游学会刚刚新创刊的《旅游论丛》在1986年、1987年正式出版两年后，也在出版物管理调整中停刊了。所以逼着《旅游学刊》不得不勇敢地担起它的社会责任。

人少，缺经费，没纸张（那时的纸张是计划供应的，想买高价纸你得有钱，可是担任第一任主编的学院副院长偏偏又不管钱），这是当时困难的又一面。要按期准时出刊并寄给订户，就要跑纸张，跑印刷厂，跑邮局，甚至还得“无可奈何”地面对试刊时期拖欠了印刷费的“讨债”人员。记得1987年正式出刊的第一期《旅游学刊》，就是编辑部自己用打字机手工打字（那时还没有计算机的普遍应用），自己手工剪贴的纸质版印刷的。好在当时编辑部副主任李永奎老师特别敬业，几届兼任主编的院领导也信任，编委们大多真干活，编辑部也团结，再加上学院科研室的兼职编辑也把编好刊物看做自己分内的事情，大家同心协力，《旅游学刊》才得以生存并慢慢地发展起来。

当然了，也是学界、业界和旅游主管方面的多方支持，才使得《旅游学刊》能够真正站稳脚跟。可以设想，要不是对旅游学科的真正重视，国家旅游局的局长会议能够让一个小大学的学报编辑去旁听吗？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持的“七五”重点课题《中国旅游经济研究》成果愿意首先交给《旅游学刊》去发表？这也促使《旅游学刊》更加意识到自己在推动旅游学科交流和进步方面的责任。在上世纪80年代、90年代，以《旅游学刊》编辑部名义发起的连续多年的“旅游科学理论与实践全国学术研讨会”，以及发起的其他大大小小的专题研讨会，就是为了给学界、业界、管理层提供一个彼此交流的机会。也靠了旅游企业的理解与支持，尤其是最初几年的研讨会，免费代表是多数，靠的就是企业的优惠和补贴，连吃带住还提供会场和设备，编辑部最后凑起来付给负责会议接待的饭店的钱（包括刊物“挣”的广告费）连打了六折的饭费也不够。所以编辑部也都自觉地把服务旅游产业和旅游科学作为了自己的任务。

《旅游学刊》的发展，自然也是与编辑部同志们的工作分不开的。自1987年《旅游学刊》编辑部正式建立到现在，我记忆中，先后在编辑部与大家一起工作过的同志就有：李永奎、张凤红、马松涛、张珉、王玉洁、李英雄、宋志伟、徐菊凤、王忠俭、王丰民、高翔、洪宇、赵幼芳、张奇荣、文立玲、付蓉、崔友霞、周晓俊、施尔薇、杨帆、王保伦、吴巧红、罗旭华、廉月娟、宋子千、赵英丽、张宪玉等27位同志，还有院外院内前来帮忙的林红、何滢等同志，他们为学刊的发展的确付出了他们的辛勤，有的同志，甚至一直默默无闻地坚持干到了今天。在《旅游论坛》创刊和《旅游学刊》出刊初期，旅游学院旅游科研室的研究人员也同时兼任了刊物的编辑工作，其中参加工作最多的是邢道隆、李永奎、何岩、靳建明、俞新等几位同志。在80年代的一段时间，《旅游学刊》的编委同时就是刊物的审稿人和责任编辑，他们在教学和科研之余还不辞辛苦地做着编辑工作，其中担任工作量最大的，是徐明翚、朱锡炎、张汝昌、刘振礼、谢鹤林、岳祚茀、焦承华等多位教授和副教授。在这中间，除了旅游学院历届院领导的积极支持外，《旅游学刊》的历任主编和副主编，对《旅游学刊》的创刊和发展的贡献也是十分重要的（我自己除外）。先后担任主编和副主编的同志有：王慕曾、朱葆琛、赵克非、吴统慧、赵鹏、罗旭华、王洪滨、何小庭、宋志伟、孙维佳、徐菊凤、吴巧红。

《旅游学刊》的出刊，为学界、业界和管理层搭起了一个有关专业交流的平台，也为年轻学人的成长创造了一些机遇。正是越来越多的作者，愿意把自己最得意的研究成果首先交给《旅游学刊》来发表，这才使得刊物有了相当的质量保证，也才能够得到越来越多的读者的信任，以致才能够连续四届忝列于全国“中文核心期刊”之林。

近些年来，一些学者在追溯中国旅游研究的发展历程时，愿意用《旅游学刊》作为中国旅游研究的代表，或者将它与国外著名期刊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和Tourism Management等进行比较，以发现中外旅游研究的同异与进程。据从事旅游教育和旅游研究的专家分析，近20年来，中国的旅游科学研究已经取得了十分可观的成绩，据一些既精于中文又精于英文或法文、日文的旅游工作者反映，这些年来中国的旅游科学的研究成就，决不比其他国家逊色。中国从事旅游研究和从事旅游业运行的人员中，并不乏懂得英、法、日、德等国语文的专家，他们完全有条件学习有关国家的经验，吸收他们在此领域中获得的成果，而在相关国家的这一方面专家中，懂得中文的却很少。为了打破目前信息不对称的尴尬局面，为了有利于全球的这一领域的学术交流，也有利于中国研究成果的广泛传播，2004年，编辑部又决定了每年编辑出版一册《旅游学刊》的精选英译本《中国旅游研究年刊》——Chinese Tourism Research Annual。当联大校领导得知编辑部的这个计划后，便迅速给予了多方面的支持。现在，2005年和2006年的两本都已经出版，2008年的第三本也正在编辑之中。

编辑出版英文版《中国旅游研究年刊》，是编辑部同志2004年开始的“第二次创业”的一部分。为了迎接《旅游学刊》创刊的20年的到来，编辑部的计划是——①为适应读者需要，自2006年起，把《旅游学刊》由双月刊改为月刊；②满足旅游教育的需要，恢复曾经一度停顿的教育与人才增刊；③为了让中国旅游科学研究更好地融入世界，自2005年起开始出版《旅游学刊·英文版》年刊（即《中国旅游研究年刊》——Chinese Tourism Research Annual）；④汇总20年来的已有成果，出刊《旅游学刊》20年全文光盘；⑤为便于读者阅读和使用，自2005年起开始出版了《旅游学刊》的年度合订本光盘（并且于次年随刊向读者赠送）……所以，编辑部提出了“更加广阔的园地，更多人来耕种，更加丰硕的果实，更多人来分享”的目标口号。现在，除了开辟《旅游学刊》网站和出刊大容量《旅游学刊·网络版》的目标因为客观原因无法实现外，以上的目标都已经达到。

应该感谢在《旅游学刊》工作过的所有同志。因为如果没有大家的共同努力，就不会有《旅游学刊》的昨天和今天。我也由衷的感谢他们在共事期间给我的帮助。在经历了退休又返聘之后，2007年，我已经完全退了下来——很高兴，很安心地退下来。因为我相信，现在《旅游学刊》的同志们，一定能把工作做得更好，而且，我退了之后，他们的能力还可以得到更加充分地发挥。眼下的事实，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因为我听说，他们新近就获得了学院的“教书育人先进单位”的称号，我祝贺他们，并为他们感到由衷的高兴。

下面是《旅游学刊》印在我心中的迹印：

1986年，在旅游学院学报《旅游论坛》（季刊），以内部刊物形式开始试刊。

《旅游论坛》首期封面（创刊号）

1987年，在《旅游论坛》试刊的基础上，署名“北京联合大学旅游学院主办”的《旅游学刊》（季刊）获准正式创刊。为了缓解办刊经费问题，自同年第三期起，杂志社开始兼营广告。

《旅游学刊》首期封面

1988年为了支持相关学科发展，编辑部与中国旅游地学研究会（现名中国地质学会旅游地学专业委员会）合作，第一次出增刊——《旅游学刊·旅游地学专辑》。同年12月，为推动全国旅游科学的研究，编辑部发起并主办了“旅游科学理论与实践第一届全国学术研究会”。自此，连续多年几乎每年都要发起主办或承办、合办、协办有关旅游学术的多个研讨会。

1990年，杂志社开始发行以往各卷《旅游学刊》的合订本。

1991年，《旅游学刊》创刊5周年，国家旅游局、中国旅游协会、中国旅游文化学会、中国旅游饭店协会等单位领导为刊物题词，表达他们对刊物的充分肯定与祝贺。同年，为适应读者的订阅，《旅游学刊》终于开通了邮局发行的渠道，国外发行也交由中国国际图书贸易总公司代理。

《旅游学刊》创刊五周年

1992年，《旅游学刊》由季刊改为双月刊。同年9月，全国“中文核心期刊”筛选鉴定结果揭晓，《旅游学刊》进入全国“中文核心期刊”名录，并位列“旅游类经济类核心期刊”第一名。

《旅游学刊》双月刊封面

1993年，《旅游学刊》办刊经费问题有所缓解，刊物内页改铅印为胶印。

1994年开始于中国旅游未来研究会（现名中国未来研究会旅游未来研究分会）合办全国性专题学术研讨会（直到2000年，连续6年，共在海口、无锡、天津、常德、黄山、宁波召开了6次）。同年，编辑部接受中国旅游协会区域旅游开发专业委员会（现中国区域科学协会区域旅游开发专业委员会）的建议，决定协办该专业委员会当年和今后每年一次的学术会议。

1995年10月，与北京市旅游行业协会、北京旅游学会合作，创刊并承编内部资料《旅游业经济信息资料》（月刊，现名《旅游业动态》）。

1996年，《旅游学刊》创刊10周年，国家旅游局、中国旅游协会、中国国内旅游协会、中国旅游文化学会、中国旅游报刊协会、中国徐霞客研究会等单位领导纷纷为刊物题词，表达他们对刊物工作的充分肯定与祝贺。同年5月，《旅游学刊》出刊《旅游教育增刊》，自此，每年或隔年正式增出一期教育或人才专刊。同年8月，全国“中文核心期刊”第二次筛选鉴定结果揭晓，《旅游学刊》“中文核心期刊”地位稳定，继续位居全国“旅游类经济类核心期刊”第一名。

《旅游学刊》继续位居北大中文核心期刊全国“旅游类经济类核心期刊”第一名

1997年1月，《旅游学刊》常务副主编刘德谦受聘，兼任中国旅游协会会刊《中国旅游》杂志总编辑，从而使得《旅游学刊》与旅游行业，与旅游主管部门有了更广泛的沟通。

1998年1月，与中国旅行社协会合作，共同创刊该协会会刊《旅行社之友》（月刊）。

1999年，编辑部对作者提出了文稿式进一步规范化的（理科标准）要求。

2000年，《旅游学刊》实现了论文格式和著录的理科标准规范化。同年5月，全国“中文核心期刊”第三次筛选鉴定结果揭晓，《旅游学刊》“中文核心期刊”地位稳固，进入全国“地理类核心期刊”名录（由于在学科调整中取消了“旅游经济类”学科）。

2002年4月，与中国旅游饭店业协会合作，承编该协会会刊《中国旅游饭店》（月刊）。

2003年，在院领导的提议和授权下，学刊负责人完成了学院科研所的恢复重建工作。同年11月，《旅游学刊》出刊第100期专号，在“我与《旅游学刊》·我看《旅游学刊》·我评《旅游学刊》”专栏中刊出了读者、作者29人的百期感言。有著名学者认为，《旅游学刊》是北京联合大学旅游学院“为全中国旅游业的发展，为全中国旅游科学的发展所做的巨大贡献”。

《旅游学刊》百期专号封面

2004年，《旅游学刊》实现再次扩容，改80页/期为96页/期。同年5月，全国“中文核心期刊”第四次筛选鉴定结果揭晓，《旅游学刊》“中文核心期刊”地位稳固，进入全国“经济类核心期刊”“产业经济类”名录。下半年，编辑部同志开始酝酿《旅游学刊》的第二次创业。

2005年1月，编辑部在《旅游学刊》第20卷“开卷辞”中公布了新的发展计划，其中包括编辑出版《旅游学刊》光盘版、英文版，自2006年起改双月刊为月刊，以及建立《旅游学刊》网站等。同年7月，《旅游学刊》2004年合订本光盘版出版，并随第3期刊物免费向订阅者赠送。

2006年，《旅游学刊》改双月刊为月刊。同年，《旅游学刊》20周年纪念光盘出版发行。同年，《旅游学刊》英文版——Chinese Tourism Research Annual，2005（《2005年中国旅游研究年刊》）出版发行。至此，除《旅游学刊》网站和扩大网络版因故未能落实外，“第二次创业”的目标均已全部实现。

《旅游学刊》月刊封面

《旅游学刊》英文版封面

2007年，《旅游学刊》英文版第二本——Chinese Tourism Research Annual，2006（《2006年中国旅游研究年刊》）继续出版发行。同年，为了感谢全国专家此前对《旅游学刊》的支持，并为使刊物的编外专家匿名评审得到制度保证，编辑部完成了对知名学者38人的《旅游学刊》特邀学术委员的聘请。

在《旅游学刊》创刊20周年之际，编辑部收到了来自全国高等院校、学术机构、旅游企业、旅游管理部门等数十家单位的祝贺。北京联合大学的校领导、旅游学院的院领导和《旅游学刊》的历任主编，也以感言方式对刊物、对编辑部的工作给予了积极的鼓励。从此，《旅游学刊》又开始了她的新征程。

《旅游学刊》创始人之一刘德谦教授在创刊30年纪念研讨会上做主题报告

排版：陈思阳

来源：旅游学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