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昱的画乍看起来挺简单,可仔细看ㄧ会就会发现似乎并不那么简单。简单是指画的形式,不简单是画中复杂的意味。
她的画元素单ㄧ,几乎ㄧ目了然,比如ㄧ条站着的狗,二只斗架的鸡,三五个莫名其妙发着呆的人……这不是很简单么?也许,你只是简单地扫一眼就过去了,可是,如果你再多看几眼,你就很有可能被吸引进去了,哎?她画的很好玩也。那些表情、那些姿态、那些色彩、那些声音……这个作者好像能挺容易地进入某种状态,这个状态是活生生的,日常的,呼吸一样自然的,这使她操起笔来有一种下意识的感觉,仿佛不经意间,这个人,那只狗就活起来了,我甚至觉得她画画的时候甚至有点迷迷糊糊,这儿涂一笔那儿抹一笔,那些人、动物稀里糊涂地就栩栩如生了。
我的意思当然不是她对画画不负责任。而是说她有ㄧ种能力,能够自然而然地放松到忘我,到并沒有把画画当回事儿,那些形象好像是自己跑到画布上来的。也许,如果她太当回事了,就紧张了,哆嗦了,心跳加速了,手脚麻木了,那些动物的表情,人物的动作,就会被吓跑了,烟消云散了。其实,对于某些人,在画画这种事儿上,不当回事并不是不当回事,这么说有点绕口,直白地说这就是ㄧ种绘画的本能,就像“风随着自己的意思吹“那样自然。
其实,自然本身就是即单纯又复杂的。
这样,在王昱的笔下,就自然而然地出现了多种动物:猫、狗、鸡、猴等,当然,还有猪。
可以说,她画动物的主要基调是“忧伤“和“稚拙“。
王昱画狗,多能抓住它们的灵魂。比如那只站着的小狗,把眼晴、鼻子、耳朵冲着我们,支着前腿,拖着尾巴,撅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它的眼神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悲哀,一种孩子气的失神,这是一种即复杂又单纯的表情,它的忧伤不知来自何处,仿佛是对着天空,对着无限广大的寂寥,油然而生出的一种莫名的情绪,不可究诘。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作者对弱小生灵的那种天然的同情,沒有这种同情,是画不出这么生动的表情的。
再看那只昂首阔步的母鸡,它也许刚下完一只蛋,也许刚在土里刨出了几只虫子,结果非常的得意,我们象是听到了它”咯咯“的叫声,节奏紧凑,并不难听。我们说,无论从它的毛色,还是从它的神态上看,都可以说这是一只活的鸡,对自己很满意的鸡。作者的这种活化能力,在于她对于动物那种拙趣有一种天然的感受力。对于动物,她有一种温情,一种总要逗弄它玩儿起来的游戏着的幽默感。这是一种快乐的能力,也是她的画耐人寻味的地方。需要提及的是,王昱画这些动物时所使用的朦胧的、写意的手法,色彩的那种流动的溫润的效果,有一种浸人心脾的灵动,使我们进入到舒服的情绪变化之中,于是,我们的感受力也因之活跃起来了。
王昱画人,其基调可以说是“打斗“和“疏离“。
她画了些緾斗在一起的人,这是些不知因为什么绞在一起的人,穿着古人的衣服,看起来却不像古人,也许是现代人化装成了古人。无论如何,他们是打起来了,王昱画出了那种青筋暴跳、脸红脖子粗的感觉。他们为什么这么激烈地扭在了一起,作者沒有说,可我们却可以猜测,无非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说了也沒意思。这也可以说是人内心那种狭隘性的一种写照吧,作者以敏锐的感知力画出来了。照着这个思路来看,那几对比比划划的人,像是在打斗之前的试探,他们相互之间有—种即吸引又排斥的距离,他们是不能彼此理解的,更不可能互相拥抱,可也不能完全分开,都提防着、神经着、若即若离着,这是一种场,尤若太极,环转无穷。他们会打起来么,依然不知道。一不小心,王昱画出了人内心深处幽微的东西。从她画的这些人物所使用的线来看,作者此刻的状态是很亢奋的,好像ㄧ甩手一嘟噜线就出来了,这些线充满了动感,又恰当精确,游曳着—种自由生成的气息。
至于她画中那些懒散的总是处于半睡眠状态的现代人,对于喜欢睡觉的文章写作者来说,看着特別亲切。有此嗜好的朋友应该知道,那种介于清醒和梦幻之间的感觉是很受用的,心态很放松,一切似真非真,是一种艺术的境界,在此境界中的人,因为幸福降临了,对什么都是抱着谅解的态度的,甚至此刻屋顶着了火,也不会太在意,这些,王昱都画出来了。
文/诗人 画家 宋迪非
艺术家简历
王昱
字等闲 又名王辛夷 王玉王丢三
1980年生于山东
2004年结业于中国美院多媒体系
创作作品有摄影 影像 油画木刻 水墨
现生活工作于北京宋庄
作品以水墨为主
艺术家随笔
在一种闲散的生活状态下,如果没有坚定的毅力,和不断强化的目标感,张弛容易变得无度,常常忘记主次, 太喜欢闲散的状态,还给自己起了个号叫等闲,而闲字大不妙,让强者无力,弱者萎靡。我身边被我封为偶像的人都是种菜或者种花的高手,画画的老师大神们太多,皆像大树,他们都骄傲的矗立,我跑去树荫下乘凉踱步,捡一片树叶或种子离开。
我手握榜样们的线索.在孤独中隐匿苦修,前行的方式都差不多,偶尔不小心撞见了黄金大道上的强者们,无非就是争先恐后的张牙舞爪。当我学习的把每一笔都把努力写画的铿锵有力,一不小心发现自己暴露的卖弄和处心积虑的笔痕,恶俗小我之卑微,顿时惊恐万分,只是追求酸腐的矫情,如此又何必画画来着..不如去登堂做跑龙套的罢!
有一阵子的煎熬简直是在画画的小道上含泪狂奔,内心的钝痛不能言说。
世道是这样的,我除了脆弱别无他法。
世无常规,法无常法,而水墨却有时像一个充满游戏规则的圈子,想跳出来只能继续两袖清风蒙眼前行。若从有法之法中获得无法之法,享受大自在,需要闲之外还需要大把精力毅力以及一颗一直沉醉于此并且心无旁鹜的真心。
人是人世间最熟悉永恒的主题.我却深感无从下手。人性太复杂,若是简单或许可以得到一种纯真之趣。
我喜欢人与人之间的自在,我与你面对面,你舞清风我捕蝶,我们各自获得自然的妙境.哪怕只是悄然站立,这都是一种同行的静和之乐,不必修行自得菩提味。
哪怕兴起愤然厮打纠缠,也是真性真情,我想描绘一种真相之外的冷眼旁观。
总在变化是很不对的,常常太任性,不断的实验和面貌模糊让人家觉得你怎么不定型,没有彻底风格化这是严重不成熟的标志,为此饱受批评,每个人都希望我长成他们期待的模样,我很想做一棵快快结出硕果的树,惠及身边人,可惜骨子里我就是个善变的猴子,不断的丢了西瓜捡芝麻,翻山越岭,寻找人间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