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很多时候,我们眼看着时光奔走,只是时光的腿那么长,我们跟不上。
——题记
世界上存活着那么多形形色色的词语。
聚散。离合。生死。
繁茂生命的最终点,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随风而逝,随雾而消。世界仿若一个庞大而冗杂的站台,所有的人都仅仅是过客,有幸目睹所有的起落跌宕,有幸参演几个不知名的微小情节,一旦启程,便是义无反顾的奔赴。
就算是鲜活的生命也一样离苍老和死亡那么近。让我心生畏惧。
“认识这是谁吗?”“这是××吗?”
每次去看二爷爷,这样的话就充斥在空气里,聚成一股悲凉的叹息哽咽在喉咙里。很多时候他就仰着脸端详着我,那种熟悉而又迷惑的眼神,让我觉得他的老年痴呆症是他在和全家开玩笑,像以前一样可以把玩笑开得那么真实,然后伪装了好几年。作为家里的第一个孩子,二爷爷总是记得我的名字,认得出我,当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我名字的时候,期待而又心疼的心情交杂在一起,搅动着酸涩的痛感。其实无论我怎样描述写的都不过是苍白,面对满满一屋子人,看到你的时候视线突然聚焦,直接准确地说出你的名字,无法让别人身临其境,也没人能够感同身受。我如此幸运被无比准确的封存在亲人的记忆里,也许我的难过谁都理解不了。每次听到二爷爷叫出自己的名字,我体会着温热的眼泪灼烧在心上,却也只能面带微笑,生怕自己无意间击碎众人奋力维持着的轻松氛围。
每次见到他时,我必须承认自己会不自觉地想到一个词,混沌。即使我是那么不想承认。或许对他来说,所有的记忆都是模糊的,生活的世界是混沌的,可混沌对于透明来说会不会是另一种真实?他忘了所有的不高兴和难过,他摆脱了所有的沉重和负担,留给大家的是面对生命的无力感,对岁月长河的敬畏感。他的生活变得简单脆弱。每天的主题围绕着吃吃睡睡,极其轻微的感冒就需要折腾到医院接受半个月以上的住院治疗,行动不便难得下楼呼吸新鲜空气,吃药打针以及日夜照料,最可怕的是某一天发现这些机械化早已变成了习以为常,才算得是又苍凉又悲怆。无论是谁面对于此也只能接受。
生老病死。是轮回,是永恒。其实我知道。
人生百态。是命运,是生活。其实我知道。
偶尔回忆种种过往,匆匆又匆匆。我亦步亦趋,然而时光越走越快。停下来会发现我们需要的并不多,拼力追逐的不过是我们想要的而已,“需要”是一种面对生活的诚恳,而“想要”却仅仅是人性的欲壑难填。我愿意理想主义地幻想一种简单,渴望生命平和。
沙漏里留不住的沙,风声里留不住的声。化不开的血浓于水,我只想静静地祈祷着,亲人朋友能够健康平安,岁月得以安详。
(吉林大学新闻网记者团中心站 王雅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