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艺双馨 风范长存——追思“最美奋斗者”乌国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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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艺双馨 风范长存——追思“最美奋斗者”乌国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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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成立70周年大庆前夕,278名个人和22个集体获誉“最美奋斗者”称号,受到党和人民的表彰。其中,13名人民警察获此殊荣,公安部特邀刑侦专家乌国庆位列其中,他的妻子曹秀彭是怀着敬畏之心走进庄严的人民大会堂代夫领奖的。

2019年6月24日,刑事技术高级工程师,新中国培养的第一代刑侦专家,曾经在我校任教,并担任我校客座教授的乌国庆同志因病医治无效在京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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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院前身公安部第一民警干校任教的乌国庆(三排左七)

这是一名将一生奉献给刑侦一线的“老兵”——一年有200天在外出差,50多年来参与侦破了几乎所有国内外有重大影响的特大案件和疑难案件,无一错案;这是一位诲人不倦的良师——参与编写《刑事侦查学》《爆炸犯罪对策学》等统编教材,为国家培养了无数刑侦领域的后起之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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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初心刑警泰斗德传百世,牢记使命人民卫士名耿千秋”,一副挽联浓缩着乌国庆忠诚使命、无私奉献的一生。我们向乌国庆同志学习,就是要结合“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立足本职工作,从自己做起,从身边的小事做起,继承发扬乌老“忠诚无私、业务精湛、淡泊名利”精神,践行力行,在平凡岗位上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爱岗奉献建功立业。

今天,我们通过学院党委副书记、院长郝宏奎撰写的文章《德艺双馨,风范长存》,共同追思乌老,学习榜样,接续奋斗。

德艺双馨 风范长存

郝宏奎

2019年6月24日,刑侦泰斗乌国庆告别了他追求一生、奉献一生的侦查事业,告别了爱戴他、敬仰他、依恋他的亲人、战友和弟子,停下了不知疲倦、奔波劳碌的步伐,永远地安息了!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太意外,太让人无法接受!在我的潜意识中,像乌老这样充满生机活力和工作热情的人,死神也会对他退避三舍,他的生命力必然是极其旺盛的,一个精神不老的人,他的身体也不会很快老去。就在一个月之前,福建省晋江市公安局委托中国刑事警察学院于8月3日在晋江主办纪念该局刑侦大队被国务院命名为“特别能战斗刑警队”20周年专题学术研讨会,我还提议安排人陪护乌老出席。没想到会还未开,乌老竟与我们永别了!

我与乌老从未在一个单位工作过,也未向乌老提出过拜师的要求,但自1984年到中国人民公安大学(以下简称公大)工作开始,从内心到言行上我都是对乌老执弟子之礼。2010年之前,我在公大工作,乌老的家就在公大的院内,有事没事总爱到他家串门,听他讲述那些已经破获的疑难大案要案,向他请教,有时也与他一起探讨侦查业务问题和学术问题。从2011年初开始,我先到郑州工作,后又到沈阳工作,到北京的时间少了,两个人见面的机会也少了,甚至通话也不是太多。逢年过节彼此电话问候,祝贺节日,寥寥数语,相互传递着真挚的惦念之情和深深的祝福之谊。乌老是个非常自律的人,从不给人添麻烦,违反原则或出格的事从不向人开口,由于住得较近,聊得投缘,在一些需要对方帮忙的小事上,彼此之间也从不客套,一方直言相告,另一方尽力相助。这些年,每次到北京总是匆匆来去,总认为以后见面的机会还会有很多,没有珍惜机缘,很少去探视他老人家,这成为我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乌老对侦查工作的超常付出和卓越贡献,他在形形色色的大案侦查中斩关夺隘、拨云见日、屡建奇功的传奇故事,早已为各种媒体广泛报道,他荣获的各种类型的全国性荣誉称号也广为人知。作为与乌老有几十年交情的一个晚辈,我所敬重的不仅仅是乌老的专业水平和学术建树,乌老的高情远志、宽仁厚德更让人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追求真知 淡泊名利

1984年夏,我开始到公大侦查系刑侦教研室任教,乌老经常应邀为公大不同层次、不同方面的学员讲授侦查专题课程,其中讲得最多的是爆炸案件的侦查。每次讲课,乌老总是在教室里挂满各种各样的现场图,其中现场剖面图最多,以便听众更加直观地理解他讲授的内容。每逢乌老讲课,我几乎场场追踪听课,是乌老的铁杆粉丝。乌老无论讲什么问题,观点都是原创性的,都是他在侦办或指挥侦办刑事案件的过程中,基于对侦查活动规律性的认识抽象出的真知灼见。当时,我作为一个二十多岁的侦查专业课教师,求知若渴,每次听乌老的课,总带着一个砖头大小的录音机,一边专心致志听讲,一边全程进行录音,下课后就一遍遍回放整理。整理出来之后,如获至宝,直接用到课堂讲授之中,效果很好。有些问题,乌老在课堂上未能展开讲解,课后我就刨根问底地向乌老求教,乌老总是有问必答,并对提问予以鼓励、表示赞赏。

《共和国刑侦专家 乌国庆》

80年代末,乌老应邀到公大讲现场勘查专题课,角度和内容都非常新,学术性和实用性都很强。他在授课中,全面系统地剖析了当时现场勘查工作中存在的不系统、不深入、不仔细等方面的问题,这些问题的存在直接影响了破案及诉讼的质量和效率。基于此,他提出了全面提高犯罪现场勘查质量的一系列新举措,强调勘查现场,既要重视对无毁证匿迹现象现场的勘查,也要重视对有毁证匿迹现象现场的勘查;既要重视对原始现场的勘查,也要重视对变动现场的勘查;既要重视对主体现场的勘查,也要重视对关联现场的勘查;既要重视对现场中心的勘查,也要重视对现场外围的勘查;既要在案件因果联系不明显的情况下认真勘查现场,也要在案件因果联系明显的情况下认真勘查现场;既要重视对可见痕迹物证的勘查,又要重视对微量物证的勘查;既要重视对完整清晰痕迹物证的勘查,也要重视对残缺模糊痕迹物证的勘查……讲授中,先摆问题,再讲原因,后讲方法,深讲道理。这些内容在当时的教材上是不曾有的,但是对一线现场勘查工作很有价值。听完课之后,我当时有一个强烈的愿望:乌老的创见应该让更多的同行共享。于是,我就把根据录音整理出的乌老讲课内容,按照论文格式进行了加工,然后送给乌老,请他过目,建议乌老在《中国刑事警察》杂志上予以发表,乌老审阅后几乎一字未改。出人意料的是,他主动在自己的署名之后又加上了我的名字。我很不安,对乌老说:“所有的实质性观点都是您的,我只是做了记录工作,不应该署名。”乌老非常诚恳地说:“你也付出劳动了,观点、文字的加工都是动了脑筋的,我很满意,这应该是我们共同的成果。”就这样,以乌老讲课内容为基础整理而成的长篇论文《优化现场勘查工作若干环节的思考》,被《中国刑事警察》杂志分上下两部分连载在1990年第5期和第6期。自己的名字与大专家乌国庆的名字连在了一起,当时从内心里感到非常荣幸。发表了论文,就会有稿酬。拿到稿酬后,乌老通知我到他家中,他要把稿酬的一半分给我,我坚辞不受。乌老见我态度坚决,便不再坚持,转身进屋,拿了一瓶他家乡内蒙古宁城县产的素有“塞外茅台”之称的宁城老窖,一定要我收下。虽然受之有愧,但又感到却之不恭,便收下了乌老的赠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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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临时起意的建议,就这样变成了一次不期而至的学术“合作”。坚持共同署名,足见乌老把名看得很淡;坚持稿酬均分,足见乌老把利看得很淡。这其中,又何尝不是包含着乌老对后学者的热情鼓励、倾情提携和深情期待。乌老之所以能够在侦查工作中有大作为,是因为,他从不把本职工作和侦查研究当作博取名利、加官进爵的手段,他的整个心思都花在了求真知、作真学问、解决实际问题上。

在此前后,经常听人讲,乌老外出讲课,拿了讲课费,就将其放在大案侦查处,让年轻同志改善伙食。后来,凡是学校或实战部门有人通过我请乌老讲课,问起或提起讲课费,乌老的回答总是一句话——“还要给讲课费吗?”显见,乌老在讲课中追求的是传道授业与使命担当,而不是追名逐利。对金钱的态度最能反映一个人的境界和格局。

乌老在提职晋级问题上,也总是超然物外,淡然处之;在荣誉面前,总是首先想到他人的贡献和集体的力量。

乌老这种无私奉献、不计名利的精神无声地影响着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受乌老的感染,我从教30多年,一直坚持在课酬问题上不计有无,不问多少,坚持将言之有物、言之有用作为授课的惟一关注点。并且,乌老淡泊名利的风范也是我几十年教学活动中永恒的德育话题,不仅在影响着我,也在影响着我的一届又一届的学生。

这些年,无论行政工作再忙,也不曾将专业研究放下,更不曾在学术研究上胡编乱造或让人代为捉刀。我深知,乌老在默默地注视着我,在观望着这个曾经是如此执着的专业青年,是不是能够坚守初心。

忘我工作 简朴低调

十年之后,与乌老再次“合作”。2000年10月,按照部领导的指示,公安部组织了一个“渝湘鄂系列抢劫杀人案件”6人调研组,对刚刚破获的张君犯罪集团持枪抢劫杀人案件进行总结。我有幸作为调研组的成员,沿着张君犯罪集团走过的犯罪路线,由重庆,到湖南,再到湖北,最后到云南,与作为调研组主要成员的乌老整整朝夕相处了22天。这期间切身感受到乌老对工作的一丝不苟,精益求精,同时也切身感受到他俭朴的生活和低调的为人。

已破案件的事后总结,不同于未破案件侦查指挥,重在查明案情真相,揭示犯罪活动规律特点。每到一地,乌老总是一马当先,坚持案卷必看,现场必到,嫌犯必审,细节必问,疑点必纠,侦查人员必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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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明乌老在解开张君犯罪集团案件种种疑团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还需要对该案及其侦查的极端复杂性加以概括的介绍。在建国之后破获的犯罪集团案件中,张君犯罪集团是最为狡诈的犯罪集团之一。破案之后,有关该案犯罪活动和侦查情况的各种报道林林总总,五花八门,充斥媒体,实际上它们并未反映出侦查关键环节的真相。该案侦查中,直到第一个犯罪嫌疑人在湖南常德被抓获之前,所有涉案地、乃至作为主要发案地的重庆,对犯罪嫌疑人是哪里人、是不是重庆人尚未作出肯定的判断。侦查的突破口是通过现在司空见惯、当时尚不为人知的尖端科技——手机电子串号,一步步追踪发现了犯罪嫌疑人。张君一伙在杀害湖南常德安乡县农业银行行长胡某某后,将其手机卡扔掉,手机留下。张君犯罪集团成员十分狡诈,犯罪用手机卡和生活用手机卡是相互分离的。不过,当时人们对电子串号的功能尚不了解,张君曾将胡某某手机作为生活手机与其在常德的情妇罗某有过联系。警方藉此顺线追踪,控制罗某后,首先在常德抓获了张君的一个同伙赵正洪。赵正洪落网时,当地警方对其背景情况一无所知。以此为突破口,常德的一个个犯罪嫌疑人相继落网,李泽军供出了张君在重庆涪陵的一个情妇杨某某的相关线索,警方顺线追踪张君在重庆的几个情妇和落脚点,最终发现了张君的踪迹,当其与一个情妇全某某接头时,将其抓获。曾任重庆市公安局副局长的文强落马后,不知内情的媒体普遍将文强标定为破获张君案件的功臣。真正了解情况的同志知道,文强在该案侦破中发挥的作用是有限的,作为当时重庆市公安局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他是该案侦查工作重庆地区的主要指挥者,自1994年重庆首案至2000年破案的6年中,不可否认他为侦查活动付出了不少心血和汗水,但客观地讲,苦劳大于功劳,最终实质破案线索来自湖南省常德市公安局。一向做事张扬、高调的文强,在破案之后不适当地借助媒体夸大了自身在破案中的作用。对此,当时湖南警方极为反感和愤慨。更为好笑的是,当重庆行动部门的同志将张君抓获后,接到报告的文强,要求民警原地等待,他到场后摆拍了一个无比夸张的抓捕镜头——将已成“死老虎”的张君踩在脚下,一手抓着其头发,一手持枪对着其脑袋。

这是一个历时10年,横跨渝、湘、鄂、滇、桂5省,犯罪人数、作案起数、死伤人数、抢劫钱财数、使用枪支数骇人听闻的系列性、集团性惊天大案。犯罪过程中有无数个待解之谜需要破解。

为了解开张君犯罪组织和犯罪活动的一个个疑团,调研组决定由乌老以中国犯罪学研究会副会长的身份对张君进行“访谈”。坐在监控室的我,第一时间目睹了乌老与张君的每一场交谈。第一次接触,简单介绍意图之后,乌老一改在案情分析会上或教学讲台上铿锵有力、声如洪钟的讲话风格。他根据事先对案情的深入了解和详细研读,每次发问总是语调平和地说:“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当时你是怎么想的?” 四两能拨千斤吗?张君能开口么?我为乌老捏着一把汗。奇迹出现了!可能是由于问话十分专业,每一个问题都问到了要害、关键之处,亦是张君的自鸣得意之处,也可能是由于发问的态度与语气如此平和、淡定、自信,从而激发起了被称为杀人恶魔的张君强烈的倾诉欲与表现欲,他意识到这是他人生即将走到尽头之时所能遇到的最好“听众”和真正“知音”。张君像迎来了期待已久的老朋友一样,有问必答,答则必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接连几天的“访谈”,乌老基本上只是出题,很少说话,张君始终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侃侃而谈,向乌老坦言每一次犯罪活动,每一个犯罪情节,从策划,到行动,到结果,再到总结,从怎么做,到为何这么做。调研组的同志同乌老打趣说,乌老与张君,一个是侦查高手,一个是犯罪高手,棋逢对手,巅峰对决,双方定位准确,配合默契。自以为是的张君成了阶下囚,见到侦查高手,心悦诚服,甘拜下风,抓住机会,一吐为快。事实也正是如此,张君曾对看守人员说:“他可不是犯罪学会会长,他是个警察,他不是一般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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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天的调研结束,调研组几乎不留遗憾、不留死角地弄清了张君犯罪集团所有犯罪组织和犯罪活动的细节问题。数万字的调研报告随之完成,公安部主要领导和分管领导在报告上作出重要批示,对总结报告予以充分肯定、高度赞扬。

乌老对张君的“访谈”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出人意料的效果。固然与乌老特殊的侦查阅历、侦查能力、侦查水平所形成的特殊“气场”有关,更主要的是,乌老将所有的时间和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对案件的深入调研之中。整整22天,自始至终,乌老没有离开过团队一天,没逛过一次街,没进过一个景区,没去过一回娱乐场所。特别是在“访谈”张君的那些日子里,事先要精心准备,事后要甄别核对,在嫌犯、案件、现场,侦查员、技术员、指挥员、调研组成员之间穿梭往来,主体、对象、场景之间高密度、快节奏转换。听得多、思得多、说得多,马不停蹄,夙夜在公;行得快、吃得快、睡得少,早出晚归,废寝忘食。

此前,对乌老忘我工作的敬业精神和简朴低调的处世风格早有耳闻,这次调研活动有了更加真切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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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不久,由乌老点名,我又先后跟随他到吉林省通化和延边地区,分别对当时中央主要领导高度关注的杨某某系列残害妇女案件、金某某系列杀人案进行调研总结。这两次调研中的感受,比第一次更加深刻。当时不仅刑事侦查局领导对乌老很关心,公安部领导,从分管副部长到常务副部长乃至部长都明确指出,要为乌老开展工作提供好服务保障,但只要是能自己办的事,乌老骑上自行车就亲自办理,尽量不麻烦同事。无论到哪里,乌老从不把自己当作上级领导和高级专家,不让地方安排接风宴,不举行程序性工作启动仪式,直接与最了解具体情况的专业负责人员联系,迅速召集各个层次、各个方面熟悉情况的同志进入工作状态。每到一地,下车伊始,就全力以赴,全身心地投入工作。

工作上追求最高标准、最快速度,生活上不讲条件,力戒奢华,饮食、住宿、车辆均以方便工作为原则,就近安排,不怕简陋。与同志们探讨问题,无论对方年龄大小、级别高低,他都能耐心听取意见,态度和蔼地与人交流,鼓励别人说出真实情况和不同意见,随时注意调整、完善自己的认识。

说到乌老的简朴低调,还有一件事让人难以忘怀。在乌老从领导职务上退下来后,我曾策划由公大侦查系每年为乌老庆祝生日,当提出这个动议后,才了解到,公安部刑事侦查局、北京市公安局一些领导同志、乃至更高级别的领导同志曾不止一次提出为乌老庆祝生日,有的连地方、蛋糕都安排好了,结果都被他一一婉绝。

与乌老在一起,随时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正能量。后来,几次大案调研、总结、会诊,乌老都邀我参加,由于行政工作缠身,机会都错过了,向乌老当面学习的时间越来越少,但乌老工作上的高标准、生活上的低标准,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是我奉为圭臬的榜样。

虚怀若谷 诚恳待人

乌老在公安部1999年9月首批聘请的8名特邀刑侦专家中名列第一。业内同仁出于对乌老发自内心的敬重,称乌老为首席刑侦专家。在侦查问题上,无论是大案现场勘查、案情分析与侦查指挥,还是对侦查问题的专门研究、概括与讲授,作为首席专家,乌老实至名归,当之无愧。不过与乌老相处,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一点大专家的派头,他总是平易近人,平等待人,诚恳待人。

乌老的虚怀若谷,一半缘于他的品德,一半缘于他对侦查问题的透彻认识。

谦虚谨慎,诚敬做事,低调做人,这是乌老的本色。首席专家的标签可能会使追逐名利的人自我膨胀,忘乎所以,甚至将其作为一个噱头,拿腔作调,扭捏作态。而乌老是一个求真务实、实事求是的人,他从内心里认为,自己并不比别人高明多少,成功之道在于多付出、多投入。对他而言,荣誉意味着更大的责任,更多的付出,更高的标准,更严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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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老的谦虚,在很大程度上也缘于他对深奥的侦查问题的真正洞悉和敬畏。爱因斯坦曾如此描绘有知与无知的关系:如果用一个圆代表一个人所拥有的知识,那么,他所知道的东西越多,圆就越大,圆周所接触的无知的面就越多。因此,一个人知道得越多,就越会感到自己的无知。从这个意义上讲,乌老的虚怀若谷,既是本性使然,又是理性使然。在接近半个世纪的时间跨度内,乌老接触疑难案件的广度、频度和深度是很少有人能够企及的。正是这样一种特殊的阅历和见识,使乌老对犯罪案件的复杂性,特别是对案件及案件侦查中的共性与个性之间微妙关系的体悟,比一般人更为深刻、更为独到,这使他对犯罪规律和侦查规律的认识更多了几分敬畏。不少与乌老一起研究过案件的同志讲,乌老随着名气越来越大,在分析案情时,一方面对案情的剖析越来越透彻,另一方面越来越注意对问题的判断留有余地,并时常提醒大家注意例外情况的存在。

乌老的虚怀若谷,是从心灵深处流淌出来的道德自觉,也是从实践深处凝聚而成的理性自觉。

正是基于这两点,尽管乌老无论从名份上还是从实际水平上已经高居侦查专业金字塔的塔尖,但他从不以首席自居,任何时候讨论侦查问题,从未见过他高高在上,居高临下,咄咄逼人。他纯净如孩童,憨厚如老农,谈案子总是带着几分敬畏,不主观,不武断,不绝对,不自以为是。他十分注意倾听别人的意见,特别是基层一线参战的普通民警和技术人员的意见,十分注意发掘第一手材料,提出的任何观点都注重证据、依据、论据的支撑。疑难案件会诊,他用的都是笨功夫,他清楚地知道,首席专家的名头并不能代替艰苦细致的调查研究,提出专家意见前,他在复勘现场、研究案卷、走访侦查人员上所花的时间通常情况下是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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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无形,大音希声,大智若愚。作为“首席”专家的他,表面看来是一个最没有专家“型”和“范”的专家,是典型的平民专家、草根专家。他的每一次“出场”和“亮相”,都将专家意识、展示意识抛诸脑后,占据他脑海的只有案子、谜面和谜底,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我已无我”“专家已无”。分析对了,事后也不津津乐道;判断错了,多方汲取教训。

讲课也是如此,他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对讲授内容的精雕细琢、对讲授效果的精益求精上。在他看来,侦查专业问题的锤炼和讲授,只有更好,没有最好。无论受众对他的课评价有多高,他也无暇陶醉,他知道学无止境,他需要向更高的目标进发。

在侦查实务部门和公安院校,都有一批乌老的忘年交。乌老自己不装腔作势,不追名逐利,他也不喜欢与这种类型的人交往。他总希望他的同事和业内朋友都能像他那样求真知、求甚解、求实效,多贡献、少索取,把心思放在业务上,他对专心钻研业务的同志也总是关爱有加,勉励有加,扶持有加。这种栽培是真诚的,也是无私的,更是不求回报的。

乌老诚恳、真挚地对待每一个向他求教的同行,无论年龄、身份同他差距有多大。我与乌老的交往屈指算来已有30多年,刚认识他时,我才20出头,是个没有任何职称、职务的白丁,向他请教问题,同他探讨问题,他总是不厌其烦,倾其所能地予以答复;到了后来,有了教授和院长的名头,同乌老探讨、交流专业问题,乌老对我的态度一如当年,直来直去,开诚布公,他从不把世俗的东西掺杂在与专业同仁、朋友之间的交往之中。

乌老走了,他的高尚品德仍然在滋润着我们的心灵世界,他的敬业精神仍然在牵引着我们的前进步伐。

不,乌老没有走!音容笑貌,宛然眼前;嘉言懿行,风范长存!

(文中资料图来源于网络,与案件无关)

来源:《中国刑事警察》

责编:左富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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