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1931年9月18日夜,在日本关东军安排下,铁道“守备队”炸毁沈阳柳条湖附近日本修筑的南满铁路路轨,并栽赃嫁祸于中国军队。日军以此为借口,炮轰沈阳北大营,是为“九·一八事变”。次日,日军侵占沈阳,又陆续侵占了东北三省。
作为一所有着光荣历史与传统的高等学府,同济在抗日救亡的过程中从来不乏仁人志士与英雄事迹。今日时值“九·一八”纪念日,仅以此文纪念当年在国家与民族危亡之际挺身而出的中华儿女。望所有同济人不忘国耻,砥砺前行,同舟共济,自强不息。
同济与“九·一八”
1931年9月18日,日本帝国主义悍然发动了对我国东北的武装进攻,由于蒋介石政府采取“攘外必先安内”的方针,对日军进攻“绝对不抵抗”,遂使我东北三省锦绣河山很快沦丧敌手。
“九·一八”事变发生后,全国人民激愤万分,抗日热情空前高涨。中国共产党代表中国人民的正义要求,于9月20日和22日,先后两次发表宣言,坚决反对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宣言向全国人民发出了“组织群众的反帝运动,发动群众斗争,反抗日本帝国主义”的伟大号召。在党的号召和领导下,东北人民首先发动了游击战争,开始了对日本帝国主义的局部抗战。在国民党统治区,广大群众开展了抗日民主运动。
在全国抗日反蒋浪潮中,同济大学广大爱国师生冲破障碍,奋起参加。
“大学生继续请愿”
(《民国日报》1931年9月29日)
9月22日,同济学生代表参加上海大学生代表会议,积极讨论对日局势,最后议决成立上海大学生抗日救国会。代表回校以后,于25日建立了同济大学抗日救国会,医后期在宝隆医院单独成立了抗日救国分会。在25日的成立大会上,选举11人为干事,并决定即日起停课,每天上午到校外宣传演讲。当天,全校学生500多人,组成了50个宣传队,分赴吴淞,宝山、杨行等地进行抗日救亡的宣传演讲。
就在25日这天,国民政府教育部下达命令,规定学生“不得罢课”,“一切行动,应悉遵中央意旨,并遵守中央及政府颁定法规”(《申报》1931年9月25日)。为了支持方兴未艾的抗日民主运动,上海大学生抗救会决定,由26所大专学校的52名代表组成赴京请愿代表团,于25日晚上出发。同济大学医学院刘培和工学院曹玉祥参加该代表团。
26日上午,上海大学生请愿代表团到达南京国民政府大礼堂,蒋介石被迫出见学生。代表团提出敦促政府迅速出兵、实行革命外交等五项要求。慑于群众威力,最后蒋介石不得不说:“国民政府为国民所委托,决不致使人民失望,国家之领土,将来决不使寸尺失之于人”。蒋介石根本不打算出兵抗日,他说得好听,是为了哄骗代表们早日“回沪努力读书”(《民国日报》1931年9月30日)。
学生代表向国府请愿,包括出兵抗日等五点
(《申报》1931年9月27日)
蒋介石的讲话很快传到上海,大学生抗救会于9月27日开会,认为请愿代表团没有达到目的,于是决定增授,组织一次大规模的晋京请愿,各校不推派代表,由学生自由参加。28日,同济抗日救国会开会讨论请愿问题,虽然意见不一致,但多数同学都主张去。医学院一个同学说:“我们请愿是为了抗日,这是国家大事,是生死存亡的关头。赞成的举手!”同学们情绪热烈,纷纷响应,有160人报名参加,推举舒昌楣为领队。28日晚,各校大学生三千余人,分乘两列专车,从北站出发,29日凌晨到达南京下关车站,这时同济学生齐声唱起《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表达了热血青年的爱国情怀。
29日下午,上海请愿学生齐集在国民党中央军校大礼堂,军校内外戒备森严。两点钟过后,蒋介石走上讲台,他象上次一样,先说一通政府正在准备抗日之类的谎话,然后,又要求学生专心读书,愿意参军的可以留下。在国民党政府软硬兼施下,三千多上海大学生被分为两批,于当天深夜和第二天凌晨被送回上海。10月1日,上海大学生抗救会在国民党上海当局操纵下,通过了复课的决议。
危急关头,军事教官在同济举行紧急会议
(《申报》1931年9月26日)
11月初,日军进攻黑龙江,遭到马占山部队还击,蒋介石却不予支援。上海学生历起援马抗日。同济医学院饶斌、张斟滋等刚从沈阳满洲医大转来的学生,目睹日寇在东北的法西斯暴行,经历了流亡生活的痛苦,与日本帝国主义不共戴天,盼望着政府立即出兵打回老家去。他们经常在同学中宣传抗日救亡的紧迫性,和同学们一起谴责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
上海大学生抗救会从11月20日起,接连开会讨论抗日救亡宣传和再次赴南京请愿问题。21日,抗救会宣传部组织大宣传,分六个区,到崇明的有同济、中国公学等五所学校。同济派出学生义勇军40人,加上他校的学生共70余人。他们带着宣传品,到崇明举行化装演讲。22日,上海大学生抗救会致电国民政府,指出:“万般有罪,爱国无罪”,“国民生命自卫权,不能为政府剥夺”(《申报》 1931年11月22日)。③24日上午,上海大中学生抗日救国联合会,共同组织了大中学生进行示威游行。同济学生穿着灰布义勇军制服,手执请愿旗帜。从下午5时至次日凌晨1时,上海大中学生七千人左右,分乘五列专车赴南京请愿。这次请愿,同济有 77名学生参加,大家推选陈远岫为领队。
“学生军请缨讨日”
(《申报》1931年9月28日)
11月26日早晨,上海、无锡、苏州等地学生数千人,结队到国民政府门前,要求蒋介石签署出兵日期。学生们不断高呼抗日口号,高唱救亡歌曲, 日夜不停地敲打架设在国民政府大门对面的大警钟,高涨的爱国热情,战胜了饥寒。到了27日下午,在学生的强烈要求下,蒋介石被迫登上台阶。他说什么,你们有书不读,却到南京来捣乱,扰乱国家办正经大事,你们请愿为什么不到江西去?话音未落,许多学生纷纷驳斥,一位上海学生代表针锋相对地回答:你们是执政党,掌握军政大权,代表国家,不找你们去找谁?蒋介石装腔作势地保证,三个月之内收复失地。真是欺人之谈!
前两次请愿使学生们认识到,蒋介石说的和做的完全是两码事,所以,大家要求他写下书面保证。在同学们的压力下,蒋介石被迫写下“对于诸生请愿,自可接受”的字条。
九·一八事变后,同济大学和上海学生多次赴南京请愿
要求政府出兵抗日,蒋介石被迫见学生
几请愿之后,国民政府的对日方针依然如故,于是,上海大学生抗救会又组织了二千多人的赴南京示威团,12月14、15日,示威团分批乘车到南京。同济工学院、机师学校、附中三百多名学生于14日抵南京,医学院36名学生于15日抵南京。16日,上海学生代表和北平、济南、武汉、无锡、苏州、安庆等地学生代表召开了联席会议,商定在17日举行总示威,声讨日本帝国主义侵占东北的罪行和国民党的不抵抗主义。17日上午,各地学生两万余人,举行声势浩大的联合总示威,遭到国民党军警的血腥镇压,酿成“血染珍珠桥”事件。18日凌晨,国民党反动派出动大批军警,包围中央大学,强行押送学生向下关车站走去。路上,军警不准学生喊口号。突然, 同济学生队伍里有人用德语传话:“Schreienlaut”(高呼口号),于是,“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口号声,前呼后应,彼落此起。下午4点钟,上海二千多名学生被军警的刀枪逼上了一列棚车,送回上海。
总之,在“九·一八”以后的三个月时间里,上海爱国学生三番五次赴南京请愿,敦促蒋介石出兵抗日,收复失地。在这些斗争中,同济学生加深了抗日救亡的责任感,逐步认清了蒋介石政府对抗日的态度,为以后继续投身抗日救亡的洪流,准备了必要的思想条件。
(资料来源:《同济大学史第一卷(1907-1949)》翁智远 屠听泉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