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恩民,浙江大学城市学院2008届新闻专业毕业生,在校期间任80后茶社副社长,被杭州市政府授予杭州西博会先进志愿者称号。毕业后,他多次参与全国两会报道、浙江两会报道以及重大突发报道,采访过两届浙江省委书记和省市主要领导。他的稿件也因此多次荣获浙江新闻一等奖、金鸽奖一等奖、杭州新闻一等奖、金桂奖一等奖等荣誉。
汪恩民2008年6月进入中国新闻社浙江分社,担任时政部记者;2012年5月开始在中国新闻社浙江分社担任总编室采访部主任助理兼视频新闻部主任助理;现任中国新闻社浙江分社总编室副主任;2014年3至5月受总社和中国海军联合指派,随千岛湖舰赴澳大利亚海域参与马航MH370失联客机搜救任务报道。
静静地听着汪恩民讲述着他从大学到工作后的心路历程,有辛酸苦涩,也有幸福收获。一路上的点点滴滴,使他蜕变成眼前这个淡定、成熟的男人,但不论怎样改变,对新闻追求的初心如一,汪恩民以前,现在,以后亦然如此。
星光点点 感谢有你
“即便值年有些遥远,但城院的记忆一直深藏在心里,它陪伴我走过人生最美好的年华,也遇见了最美丽的自己。”
回忆起十年前在城院的点滴,汪恩民脱口而出的一个词:“星光”。《城院星光》(以下简称“星光”)是浙江大学城市学院报的前身,以杂志形式出版。新闻专业的汪恩民在大一时就加入了,也同时开启了他作为学生记者的大门。
“我觉得自己职业生涯最开始的碰壁期,都是在《星光》做学生记者的时候完成的。”汪恩民回忆,当时接手的第一篇稿子,是城院一大四女生在出租车上被杀害的事,老师要求自由发挥做个采访。因为是第一次采访,他很兴奋也很迷茫,于是就一个人摸索着,去询问平日与这个女生相关联的人,从学校附近的报摊小老板,到时任学校的领导。在这个过程中,有被拒绝采访的挫败,也有直接冲到学校领导办公室得到采访机会的欣喜,通过大量细节还原了这个学生在学校的生活,最终完成了这篇稿子。
第一次尝试的成功,让汪恩民对学生记者的工作卯足了劲。“我很享受和每一个不同的人交流的过程,他们会带给我各种不同的讯息,让我体验不同的人生经历。大一的时候,尽管课业繁忙,但是我会抓住一切可以去采访的机会,让自己接受磨练。”
“遇到不同的人,采访的过程也会很迥异,这需要随机应变的能力。”在星光,汪恩民觉得每一次采访,都是对自己采访技巧的锻炼。
“印象最深的一次采访,是一个计算分院的老师,他获过很多奖,有很多科研成果,但在采访的时候他很紧张,一直是我问一句他答一句,半个小时下来几乎没有挖掘到任何细节或是有趣的故事。”后来,汪恩民尝试改变策略,从老师生活中最喜欢的东西入手来拉近距离,从中发现了一个严谨学术之外可爱的老师。
很多年过去了,汪恩民还是会时常回来,看看南校区的老楼,那里有当年《星光》编辑部的办公室,也有着他对青春最美好的回忆。“我一直记得,当时带我的主编学姐张璐,在那个老办公室一边为我打气一边改我稿子的场景。也一直记得和同届的潘文婷、沈敏慧一起,为了完成一个大稿子讨论了许久的画面。十年过去,很多朋友聚聚散散,《星光》的师兄师姐、学弟学妹却一直还保持着联系。”
由于在星光的努力写稿,大一那年,汪恩民与另一个新生一同被评为学院十佳记者,站在台上领取了奖杯。
汪恩民说,自己一开始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就是这样一次次突破自我的锻炼,让他变得侃侃而谈,也一点点积累采访经验,让专业学习更有针对性。
成长的路上,我们总是在遇到一些事后学着总结,遇见一些人后被悄悄改变。“我最要感谢的就是余式厚教授。他没有老师的架子,和他聊天就像朋友一样。特别是他的微笑,总是很温暖。有一次在余老师的逻辑课上,他布置了一个期中演讲考试,我当时准备了好多内容,但在上去讲的时候因为太紧张都结巴了。这个时候,我发现余老师正笑着看着我,他告诉我讲得很棒,继续讲下去。于是我就给自己打气,将准备的内容都讲完了。”汪恩民回忆道,“那堂课之后,余老师给了我最高分。”
正是那一次,让他感受到自己被肯定的满足感,渐渐找到了状态,不再胆怯,勇敢迈开步伐。
“我始终记得余老师教会我的,是给别人多一份耐心,多一些机会,多一句鼓励。”如今的汪恩民已经是中国新闻社浙江分社总编室副主任了。这么多年来,每当他自己带实习生时,就会用余老师的标准要求自己,那就是用正能量鼓励更多的人。
“即便辛苦,但我爱记者这份工作到骨子里”
“有谁成功没下过苦工,有谁出生就拿着麦克风。”汪恩民的经历就是这句歌词最好的注脚。
记者不仅是一个脑力活,更是一个体力活,工作时大多是要靠硬撑的。刚到中新社时,恰巧碰上杭州地铁塌方事件,当很多媒体都报道完离开时,他和同事还是坚守在现场,几十个小时没有正常睡觉。他们困了就在桌子上轮流趴着眯下眼,一旦前方有情况,才能第一时间发送消息。
入社后的几年,他依旧坚持一个记者的初心,从没有懈怠。而机会也往往留给有准备的人。
今年3月,中新社派汪恩民跟随中国海军,穿过赤道,前往澳大利亚西部海域,报道马航MH370的搜救过程。这片海域被世界各国公认为世界最恶劣海域之一,称为“咆哮西风带”。
那么,环境究竟有多恶劣?让我们首先了解下“咆哮西风带”的一些数据。
在南半球副热带高压南侧,大约在南纬40度至60度附近,有一个环绕地球的低压区,常年盛行五六级的西风和四五米高的涌浪,7级以上的大风天气全年各月都可达7—10天以上,这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南半球西风带,也称“咆哮西风带”,是进入南极必经的一道“鬼门关”。
西风带气旋活动十分频繁,平均两天至三天就有一个气旋经过,特别是强气旋来临时,可造成西风带内狂风雪暴和高达十几米的巨浪。雪暴会使海上能见度急剧下降,给海上船舶航行带来极大困难和危险。
汪恩民回忆,当时他搭乘的千岛湖号(AOE-886)是福池级综合补给舰首舰,服役于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东海舰队。福池级是中国海军第一种拥有真正现代化构型的综合补给舰。该舰舰长178米,宽24.8米,满载排水量2万多吨,具备燃油、淡水、主副食等干液货综合补给能力。“然而,即使是2万多吨的船,在西风带的风浪面前,依然摇晃的非常厉害。进入西风带后,我不再喝热水了,直接用矿泉水对着嘴灌。因为好几次拿着茶杯喝水,水突然冲到脸上。”
为了采集中国海军海上搜救最鲜活的元素,向全世界展现海上搜救的动态,汪恩民主动向军队首长提出申请,允许其进行体验式报道。
经过一番分析了解,汪恩民锁定了舰上最辛苦的兵种——瞭望兵。因为瞭望兵必须直面西风带的风浪,特别是在深夜,还要忍受海上的寒冷。但是,这个兵种又非常关键,因为搜寻飞机残骸的漂浮物,瞭望是非常重要的发现手段。
“凌晨两点,我爬上军舰的瞭望台。当时风雨很大,人在平台上面呼吸都很艰难,讲话都要用手捂着嘴才行。我就和瞭望兵一起穿着棉衣和救生衣,用绳子把身体绑在柱子上。”汪恩民说。
因为近距离的观察,他发现瞭望兵的眼睛一直在流眼泪。询问后才知道,原来海风有腐蚀性,而为了搜救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就必须一直睁大眼睛,咸咸的海风吹在眼里,久了就会一直不停地流泪。“我当时真的很震撼,我站一个小时就撑不住了,而瞭望兵需要站三个小时,更何况还要忍受因为逐渐靠近南极洲的极寒。我把这些细节写进稿子里,特别是那个流泪的细节,让部队上下都感动了。所以,作为一个记者,必须要去第一现场,这样才能把最真实感人的故事传递给更多的人。”
为了写一篇好稿子,自己主动找罪受,真的值得吗?汪恩民给出了他的答案:值得!“即便辛苦,但我爱记者这份工作到骨子里。”
记者之路经验谈
当谈及从学生记者到正式记者这一路走来的感触,汪恩民用“记者笔下有千军万马,一定要慎之再慎之”来概述。
“在做学生记者时,你可以有无数次犯错的机会。在实习中少的是犯错的压力,在工作中则是绝没有犯错的机会。因为作为一名学生记者,新闻的牵涉范围在学校,故而性质不会太严重。而在实习中,因为有老师的带领,多一个为你犯错保驾护航的人。但到了工作中你能依赖的就只有自己,更多的是责任,是压力。”汪恩民如是说。
“细节是天使也是魔鬼。”谈及给学弟学妹们的忠告,汪恩民反复强调了一点:不论做什么事,都要随时注意细节,从要求自己不写一个错别字开始。“年轻的好处,就是犯错成本低,可以多去尝试。如果可以,大家应该趁学生时代,尽量去尝试,把必须经历的错误都犯掉,然后快点成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