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大书法家赵孟頫被誉为“集五百年书法之大成”,其书法理论和书法作品有高深的见解和艺术水准。在《松雪斋书论》中,赵孟頫认为:
学书有二:一曰笔法,二曰字形。笔法弗精,虽善犹恶;字形弗妙,虽熟犹生。学书能解此,始可以语书也。
赵孟頫将书法的学习内容分为两块,一块是笔法,一块是字形,其实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结构。他认为一个人如果笔法技巧不精妙,虽然看起来字形很和善,但是也是恶俗的。
而一个人的结构如果不精通,即便是书法写到很纯熟的地步了,但还是如同没学习过一样。如果一个人学习书法能够同时做好这两方面的工作,才可以说他真正掌握了书法。
在这里,赵孟頫将笔法和字形看作是一个成功书法学习者所必须具备的两种能力,缺一不可。而我们今天要探讨的,就是笔法的学习问题。
清代的刘熙载在《艺概》中说:
每作一画,必有中心,有外界。中心出于主锋,外界出于副毫。锋要始中终俱实,毫要上下左右皆齐。
刘熙载在这里强调了书写笔画的过程中笔法的重要性。而所谓笔法,其实就是笔画的书写法则,是我们每个人在书写的时候必须遵守的程序规范。
因此,刘熙载在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语气确切坚定,如“必有”“俱”“皆”,可见笔法的重要性。
既然笔法如此重要,那么我们应该如何学习呢?
清代的朱和羹在《临池心解》中认为:
临池之法:不外结体,用笔。结体之功在学力,而用笔之妙关性灵。苟非多阅古书,多临古帖,融会于胸,未易指挥如意也。能如秋鹰博兔,碧落摩空,目光四射,用笔之法得之矣!
朱和羹在这里谈到两种学习笔法的途径。总体上来说,一种是纯粹理论性的东西,一种是实践性的东西,我们先来说一说实践性的东西。
所谓实践性的东西,其实就是指我们在学习书法的过程中,去临摹字帖,学习笔画的书写方式和书写技巧。这是直接去要求你去锻炼你所学到的东西。
但是在我们进行实践性的锻炼之前,必须还要做另外一个工作,那就是思考我们如何才能获得我们所要学习的方法和技巧。
那么这个问题就涉及到了理论性的问题,也就是说,在开始书法实践之前,一定要在心中有一个比较正确的方法指导。
可能这样说会比较干涩和枯燥,我们举一个例子吧,比如说我们在学习“横”这个笔画的过程中,我们如何去起笔,运笔和收笔。这些书写的方式和技巧不是靠我们一开始去不断的试验、摸索而能得到的。
而是应该有一个人在前面引导你,不管是字帖还是书法老师,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去给你定一个方向,或者说给你一个目标,让你朝着这个方向和目标去努力前进,这就是我们学习书法理论性、技巧性东西获得的重要途径。
清.冯武《书法正传》中认为:
学书者,既知用笔之诀,尤须博观古贴,于结构布置,行间疏密,照应起伏,正变巧拙,无不默识于心,务使下笔之际,无一点一画,不自法贴中来,然后能成家数。
因此,先有理论,然后才能有实践。笔法的学习也有相对应的笔法的理论与技巧,因此,我们在真正开始触及到书法的笔法之前,一定要对笔法的理论有所了解,对比法的理论有所了解了之后,才能谈到掌握笔法的问题。
那么理论和技巧存在于哪里呢?理论和技巧存在于两处,一处是我们平常所能够接触到的字帖,他们是无声的,是不容易被人所察觉和观测到的隐形的书法理论和技巧的说明。
明代解缙在《学书法》中说:
学书之法,非口传心授,不得其精。大要临古人墨迹,布置间架,担破管,书破纸,方有功夫。
解缙强调“口传心授”与“临古人墨迹”之间的平衡,一种是理论指导,一种是实践学习,这两者都不可或缺。
而书法家的书法理论和他的经验之谈,则是我们显而易见的,是可以直接得到理论的指导。但是这两者又有所区别,字帖上的技巧和理论性的说明,它是无声的,不是直接的,而是间接的表现我们应该如何的去书写这些笔画。
但是他确实是形象的,只要我们看到了字帖,心里就有一个方向和目标,大概就能知道我们应该要达成的书写效果。
而书法家的书法理论,它是抽象的,虽然他是显而易见的,是可以为我们的理性所认知到的,但是我们如果不结合字帖的话,是永远不知道我们所要学习的书法笔法应该写成什么样子。
因此,我认为我们在学习比法的过程中一定要结合两方面的内容,一方面是我们古人的书法理论,另一方面是我们古人的说法,是我们古人的把这两者结合了才能够达到积极与抽象,理论与实践的统一。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比如说我们看到王羲之的书法理论中有这样的一句:
啄不可缓,缓则失势。
这句话其实就是对啄笔笔法的阐述。它是理论性的东西,是文字性的,是抽象的,那么我们如何去理解这个理论呢?只有我们把王羲之的字帖找来,去看他书法字帖中啄笔所运用的地方,才能够更好地理解他所说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