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3年生于挪威贝尔根(Bergen)的格里格,并不是由于他的出生地的任何苦难而写民族主义音乐的,而是由于他对祖国的美和祖国那单纯而坚强的人民的热爱。
他的父母既富有又受过良好教育。他的母亲钢琴弹得很美,而且写过一些今天仍在挪威听得到的短小歌曲。有一天,小爱德华向钢琴伸出两只手到钢琴上敲击了两个琴键,漏掉了当中的一个,造成了所谓三度音程。然后他又加上另一个音——比头两个音高两个音——造成一个叫做三和弦。为他的最后一个音,他按下最低音上面的第九个音。这时他有了一个完全的四音和弦——即现在叫做那可爱的、不协和的“九和弦”。格里格说:“当我发现它的时候,我不知道有多么快活。那时我大概只有五岁。”
不久,他的母亲开始教他弹钢琴,当她忙着做家务活的时候每天给他上课。有一天,当教师要求所有的学生把他们已经写好作文带来时,十二岁的爱德华却带来一首音乐作品。其他的孩子们都很惊讶,但是那个教师却不高兴。格里格后来写道:“她抓住我的头发摇晃我,直到我的眼前什么都发黑了,并且告诉我把那愚蠢的废物留在家里。”
格里格一个朋友是伟大的挪威小提琴家奥勒·布尔(Ole Bull),他常常被称为“金发的帕格尼尼”,因为他也能用他的小提琴耍各种令人惊讶的花招。他同一个古老的挪威传奇的英雄一样高大,有着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而且会用这么一种方式把鬼的故事和伟人的事迹讲得把所有的年轻的听众都迷住。他把自己对那些非常古老的故事、小提琴师们在婚礼中拉的欢快的曲调和老奶奶们在纺纱车旁唱的那忧伤而简单的歌曲的热爱传给那睁大了眼睛听的男孩子格里格。奥勒·布尔也劝格里格的父母送他到莱比锡的音乐学院去,从而他能够学会把音乐当作他终身的工作。
他在莱比锡的岁月并不快乐。那些教师不知道怎样理解他那些挪威旋律和他用来和它们的那些奇怪而美妙的不协和和弦。他们力图使格里格象别人一样,依照那些古黄派和浪漫派大师们仿造自己的音乐。因此格里格在学校时的音乐作品最后只不过是对别人的模仿,比其他任何学生能写的并不好多少。他用功得如此艰苦,以致身体严重的垮下来了,但是他终于以优等成绩毕业。
他回到挪威,定居在贝尔根(Bergen)住在曾经属于他的祖父的一个农庄上。他的许多朋友仍然认为他在他的作品中应当更少挪威风格,而使他的音乐听起来更象世界上别的地方所听到的那样。其他人,象奥勒·布尔,却劝他说:他的音乐只有植根于它的本地的土,壤上一样,才是真正好的。
二、民族主义的音乐的开拓者
格里格同奥勒·布尔的友谊加深了。他们常常一起到山上很远的地方去远足。他们喜欢仰望那些白雪山顶和俯视黑色的湖或周围长着阴暗的枞树的惊涛骇浪的峡弯。他们总是看见一些山鹰在岩石的峡谷上空回旋和驯鹿在多石的地方啮着苔藓。他们喜欢听些山地姑娘们的孤独歌声,她们在山地上单独同羊群在一起度过整个明朗的夏天,直到冬天来临,把她们赶回农场过冬为止。他们还喜欢从村的那间小教堂回到农场尽情欢乐的那些行婚礼的行列,喜欢听在前面骑着马的乡村小提琴手的那种兴高采烈的刮擦琴弦的刺耳声。格里格把这些歌曲和舞蹈以及农村景象织进他那音乐魔术里。
总是宽宏大量的弗朗兹·李斯特是在挪威国外鼓励格里格的最初的音乐家中的一个。他用这样热烈的赞扬的话给这个年轻的音乐家写了一封信,以致挪威政府给了格里格一笔钱,使他可以去访问在罗马的李斯特。但是当挪威的戏剧家易卜生委托他为他的剧本《培尔·金特》配音乐的时候,他的第一个真正重大的机会才来到。
三、格里格、易卜生和《培尔·金特》
像英国的莎士比亚和德国的歌德一样,易卜生是挪威文学家中最伟大的代表,以致他们不只属于自己的国家,而且属于全世界。《培尔·金特》取材于挪威民间故事。除了格里格之外,没有人能够为可怜的培尔·金特对山魔王的厅堂的访问写出这种富于表情的音乐,表现那里的那些好恶作剧的小侏儒扑在他身上掐他、咬他时的情景,或者那具耐心的索尔维格在那孤独的棚屋里等待着多年在世界上流浪的培尔·金特时唱的那首温柔的歌曲。
甚至当格里格描写培尔在埃及和乐方奇异的国家里的冒险行为时,他的音乐听起来在某种程度上几乎总是有“挪威风味”的。那首《清晨》似乎更象一幅在令人愉快的挪威树林的黎明时光的音画,而不是在摩洛哥沙漠里一个神秘的塑像在日出时说的话。成千上万从来也没听说过易卜生的话剧的人们,都在唱机和收音机里懂得并热爱格里格的音乐。
四、历史地位
虽然格里格不但在自己国家而且在全世界成名,音乐家们只是在他那漫长的生命于1907年结束时才真正欣赏他的作品。那时他们发现他的那些旋律并不仅仅是古老的民间歌曲的复制品,而是他的心对他的出生地的美景和它的人民的坚强的生活的回声。他们逐渐看出:他的音乐中的那些奇怪而可爱的和声并不仅是奇异的挪威的东西,而是一些后来的音乐家们可以从中学习,来丰富他们的音乐的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