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外读本·语言与传播 | 《普通语言学教程》

瑞士语言学家费迪南·德·索绪尔被业界公认为现代语言学的鼻祖，其语言理论被认为是现代语言学的开端。

今天，让我们一起来了解这本语言学著作——《普通语言学教程》

作者：[瑞士]费迪南·德·索绪尔

译者：刘丽

出版社：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出版年：2009

本书导读

瑞士语言学家费迪南·德·索绪尔（Ferdinand de Saussure, 1857-1913）被业界公认为现代语言学的鼻祖，其语言理论被认为是现代语言学的开端。

索绪尔大学还没有毕业就到德国莱比锡大学攻读语言学，他与新语法学派的主要人物都有来往。1878年他发表的《论印欧语言中元音的原始系统》引起了欧洲语言学界的注意，当时他才21岁。索绪尔1880年在莱比锡大学获博士学位，1881年至1891年在法国巴黎高等研究学院任教，1891年回国担任日内瓦大学教授，起初讲授梵语和印欧系语言学，1906年开始讲普通语言学，到1911年连续讲了三个教程。这三个教程都没有完整的讲稿。到1913年索绪尔逝世后，他的两位学生根据很多同学的笔记整理成的《普通语言学教程》一书，1916年在日内瓦出了第一版。《教程》到了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才被当代语言学家重视起来。现在，语言学界普遍认为，索绪尔是这个时期最伟大的语言学家，是结构主义的创始人。他的学说标志着现代语言学的开端。

费迪南·德·索绪尔

索绪尔的语言理论至少受到三位同时代思想家的影响：法国社会学家迪尔凯姆（1859-1917），奥地利心理学家弗洛伊德（1856-1939）和美国语言学家惠特尼（1827-1894）。这三位思想家在不同领域分别提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学术观点，使三个领域走向现代化之路。有趣的是，他们似乎代表着同一种思潮，那就是反对把“看不见”“摸不着”“非物质”的“社会”“心理”“语言”等现象虚无化，而是把它们看成实实在在存在着的东西，其意义来自社会规约或习俗，而且往往对社会所有成员起着强大的制约作用。

索绪尔的语言观也接收了这种科学范式。他认为，语言也是一种社会事实，一种行为。语言行为也有外部制约，那就是一种抽象的语言系统。这种系统同一切社会惯例一样，是一切成员同意遵守的、约定俗成的社会制度。这种系统是通过教育强加给社会成员的，使每个成员没有其他选择。《普通语言学教程》自始至终体现了这些基本原则。

索绪尔《教程》区分了“语言”（langue）和“言语”（parole），语言的符号性和任意性，“共时语言学”和“历时语言学”等。索绪尔说“语言是言语能力的社会产物，又是必要的惯例（convention）的总汇，这种惯例为社会群体所接受，使每个人能进行言语活动。”“言语是个人运用自己的机能时的行为，它运用的手段是通过社会惯例，即语言。”他说，语言是一种语法系统，它本身不表现出来，而是潜伏在每个人的大脑之中。言语是语言的运用，是语言的具体表现。语言存在于个人的大脑中是不完整的，只有在一个社会群体中它才是完整的，这是语言的社会性，而言语从来不能被一个群体同时运用，必须是一个人一个人地运用，这是语言的个人性。语言是抽象的、稳定的。言语是具体的、变化的。

索绪尔大篇幅论述语言符号（linguistic sign）的任意性（arbitrariness）他说“符号”（sign）的“能指”（signifier）和“所指”（signified）之间不存在自然的、必要的联系。对同一物体，不同语言有不同的称呼，就充分证明了语言符号的任意性。有人会说，象声词就不是任意的，而是自然声音的模仿。但这种词在任何语言中都是极少数。语言符号的第二个特点就是符号施指的线性关系（linear nature）。符号施指在言语中是一种声音，必须依照时间顺序出现；它是一条线，一个连锁。该顺序被字母和字间距离所代替后其线性关系更为明显。索绪尔由此区分两种词语关系：讲话时，一次出现一个符号，前后符号相对立，以取得自己的意义，此为连锁关系；另外，一个符号的意义或词形可引起许多联想，称为联想关系。

索绪尔的另一个重大贡献是他区分了共识语言学（synchronic linguistics）和历时语言学（diachronic linguistics）。共识语言学就是研究一种语言或多种语言在其历史发展中的某一阶段的情况，即语言状态（language state）。历时语言学集中研究语言在较长历史时期所经历的变化，又称演化语言学（evolutionary linguistics）。

索绪尔的历史地位十分重要。他为现代语言学提出了总的方向，明确了语言的本质，规定了语言学的任务：把语言作为一个单位系统和关系系统来分析。他的《普通语言学教程》问世之后，几乎一切语言学研究都沿着他指出的方向探索、前进。纵观20世纪的各种语言学流派便可知道，没有哪一派不曾从索绪尔的思想中受到启发或吸取营养。

选文

语言的特征可以概括如下：

(1) 在种类庞杂的言语事实中，语言是一个定义明确的对象。它在循环中被限制在听觉形象和概念相联结的那一部分内。它是言语的社会方面，既不能独自创造语言，也不能自行更改语言；它只存在于某种由社团成员签订的契约中。而且，个人必须经常通过一个培训期的学习，才能掌握语言的运用；小孩往往是逐渐掌握它的。它是一种特点分明的东西，就算一个人失去了说话能力，只要他还能理解所听到的声音符号的话，那就还算是保持了语言能力的。

(2) 语言不同于言语，我们可以来对它进行单独的研究。尽管我们不再说那些已经消亡的语言，但是我们能很容易地掌握其语言系统。我们可以不考虑言语活动的其他因素；实际上，语言科学也只有排除其他的因素才有可能建立起来。

(3) 言语是异质的，但是这样定义的语言却是同质的。它是一个符号系统。在这个系统里，最基本的东西就是意义和语音形象的结合，而且符号的这两个方面都是心理上的。

(4) 语言是具体的，在这点上绝不逊于言语；而这对语言研究很有帮助。语言符号，尽管基本上是心理上的，但是并不抽象；带有集体认同印记的种种联想，加在一起构成语言，是在大脑中对现实的反映。此外，语言符号是可认知的；也许可以把它们归为约定俗成的书写符号。但是不可能把复杂的言语行为[actes de parole]拍摄成照片；哪怕是一个最短的词的发音都代表了无数的肌肉的运用，很难识别和描绘。相反，在语言里，只有语音形象，且可以被解释为一个固定的视觉形象。因为如果不考虑实现语音形象所需的大量运动，我们将看到每个语音形象只不过是有限的要素和音位的总和，它们可由相应数目的书面符号所表示。这种把与语言相关的事物转化为图标形式的可能性使得词典和语法能准确地代表语言，因为语言是语音形象的集合，而文字则是那些形象的可认知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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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学生新闻中心新媒体部 韩博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