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司法部印发了《关于表彰全国优秀法律顾问的决定》,决定授予99名法学、法律界人士“全国优秀法律顾问”称号。2019年12月,上海市根据司法部要求,推荐4位全国优秀法律顾问人选。我校法律学院沈福俊教授作为其中唯一的法学教授,获此殊荣。
在传授法律知识的同时,能够运用自身法学教学与研究优势,尽心尽责做好党政机关的法律顾问工作,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为党委和政府部门依法决策、依法行政建言献策,为法治上海建设尽自己的努力,是沈福俊近五年来担任上海市人民政府外聘法律顾问、上海市委法律顾问亲身践行的。
“作为一个法学专家,能够被吸收成为市委、市政府法律顾问,担任中国最大直辖市的首批市委、市政府法律顾问,我心中的荣誉感和自豪感油然而生。”
2018年3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上海市委书记李强向沈福俊教授颁发上海市委法律顾问聘书
行政法专家结缘政府法律工作
作为上海知名的行政法专家,在担任市政府法律顾问之前,沈福俊就和原来的市政府法制办及一些区政府、部门的法制机构有相当多的工作交集。市政府法制办在具体工作中遇到棘手法律问题时,常常会找沈福俊和其他行政法专家一起探讨解决方法。逐渐地,他们看到了这位学者的专业与认真。
2017年2月,担任上海市住房和城乡建设管理委员会法律顾问
2011年10月,上海市政府成立行政复议委员会,当时沈福俊和其他专家一起成为第一届上海市人民政府行政复议委员会委员,参加审理一些重大疑难的行政复议案件。现在,他已经是连任三届的“老委员”了。沈福俊和市政府部门很早就有多次合作,有关行政法业务上的共同研讨活动十分频繁。这些研讨活动,使他获得了市政府相关部门的认可与信任。
2013年11月,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在“推进法治中国建设”的总体要求下,提出了“建设法治中国,必须坚持依法治国、依法执政、依法行政共同推进,坚持法治国家、法治政府、法治社会一体建设”的目标,并在这一目标下,向各级政府提出了“普遍建立法律顾问制度”的要求。
受聘担任长宁区委法律顾问
2014年10月,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通过《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又一次提出要“积极推行政府法律顾问制度,建立政府法制机构人员为主体、吸收专家和律师参加的法律顾问队伍,保证法律顾问在制定重大行政决策、推进依法行政中发挥积极作用”。
为贯彻落实中央这一重要举措,2015年5月,上海市人民政府发布《上海市人民政府兼职政府法律顾问选聘公告》,选聘5名法学专家、7名律师担任上海市人民政府兼职政府法律顾问。这是上海首次在市政府层面建立兼职法律顾问制度,不仅引发了社会的极大关注,也吸引了众多法学专家和律师报名应聘。
受聘担任嘉定区委、区人民政府法律顾问
经过严格考察和筛选,2015年8月31日,上海市人民政府兼职法律顾问聘任仪式在人民大厦隆重举行,来自华政的沈福俊教授、傅鼎生教授与其他3名法学专家、7名律师一起,正式受聘成为上海市人民政府首批兼职法律顾问。
2015年8月,时任上海市市长杨雄向沈福俊教授颁发上海市人民政府兼职法律顾问聘书
当沈福俊从时任上海市市长杨雄手中接过聘书时,“感到了一种沉甸甸的责任”。在那天的授聘仪式上,杨市长的殷切嘱托让他至今记忆犹新。杨雄市长要求各位法律顾问“始终秉持法治精神和职业操守,真正为政府工作树一面‘法律之镜’、立一把‘法治标尺’”,而且要“充分发挥专业优势,及时为政府提供高效的法律服务”。沈福俊感受到,“这就要求我们作为法律顾问要积极履职,积极为政府工作做好法治参谋工作”。
依法独立履职的政府法律顾问
据沈福俊介绍,上海市政府法律顾问的工作,从政府法治的角度来说,是比较全面的:一是研究市政府法治政府与依法行政制度建设重大问题,提出意见和建议;二是参与政府立法、规范性文件审查,提出法律意见;三是参与市政府行政复议、行政应诉等案件的办理;四是参与市政府重大法律事务的办理,提出法律意见;五是市政府交办的其他法律事务。
“除了一般任务外,每个法律顾问的工作还有一定侧重点。”他补充道。
2019年12月,与叶青校长等一起受聘担任上海市市场监督管理局法律顾问
由于沈福俊对我国行政执法相关制度比较熟悉,刚开始,他和一位律师主要对接市政府法制办执法监督处的顾问工作。“相对于其他处,执法监督处的工作人员不多,但它却是对全上海行政执法工作进行指导和监督的一个机构。”
执法监督处对应上海各个重要行政执法部门,比如当时的工商局、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质量技术监督局、公安局、城管执法局等。要做好范围如此广泛的行政执法方面的法律顾问工作,对于沈福俊这样一名以教学研究为业的法学专家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2018年4月,受聘担任上海市市场监管党委法律顾问,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书记、现常务副市长陈寅颁发聘书
执法监督处的工作杂而细,包括对行政执法案卷的评选、审查,对地方性法规和规章的立法后评估或执法效果评估,为执法制定具体的规章、细则等。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沈福俊慢慢将工作捋顺,并日益得心应手。
在市政府担任法律顾问时,沈福俊最深的体会便是,每个顾问的独立性都得到了充分尊重。当时施行的《上海市行政规范性文件制定和备案规定》规定,上海市各委办局或上海各区政府制定的行政规范性文件,既不属于法律范畴,也不属于地方性法规,但属于行政行为,需要到市政府进行备案审查。在市政府聘任法律顾问前,备案审查工作都是由市政府法律事务协调处来完成的。
与叶青校长等一起受聘担任上海市松江区委、松江区人民政府法律顾问
法律顾问上岗后,一部分规范性文件的备案审查工作就交到了沈福俊和同事们的手中。在沈福俊的印象里,他一共做了三项规范性文件的备案审查工作。工作中,他感到市政府对法律顾问的备案审查工作非常信任,对于被备案审查的规范性文件是否合法、是否通过备案完全由法律顾问独立作出决定,政府不会插手决定的过程,并对其结果充分信任。如此开明的工作环境,既让他得以充分发挥所长、施展才能,也让他对自己所做的工作有着十足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2018年3月,李强书记与受聘的上海市委法律顾问合影
2018年3月,在李强书记的亲自关心下,上海市委法律顾问制度正式建立。两年前的那个春暖花开的时节,沈福俊又从李强书记手中接过了聘书,受聘担任上海市委法律顾问。
他牢记李强书记在聘任仪式上提出的关于市委法律顾问要“当好‘守门员’,从源头上守牢法律底线”和“发挥好参谋助手作用”的要求,认真履职,积极参与重要党内法规和规范性文件研究论证,获得了市党政机关和相关部门的高度好评。他从法治角度为党政机关工作所作的建言献策,获得了市委和市政府主要领导的肯定与批示。
聘任仪式当晚东方卫视新闻报道画面
40载相伴华政 练就三大“精神内核”
1980年,沈福俊考入华东政法学院,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至今,今年恰好是他与华政园结缘的第40年。40载相依相伴,他作为华政历史的亲历者,见证着华政发展。
“我们进入学校的时候,改革开放刚开始不久,法治事业也刚刚兴起。法治建设、依法治国都还没有成为一个非常重要的议题。随着国家法治事业的发展,依法治国的逐渐推进,华政在全面依法治国进程中的地位和作用越来越重要。”
在华政园,他是教授、博导,是教师、研究者……为师为学,他的每一天都被排得满满的。但即便在最忙的时刻,他也从未因为校外的法律顾问工作而调过一次课。
沈福俊坦言,自己工作上的压力确实不小,但一路走来,自己练就的三个“精神内核”是激励他坚持前行的“秘诀”:“第一是法律人的敬业乐业,第二是职业的荣誉感和自豪感,第三是华政人的务实作风。”
作为一名法律人,敬业乐业是他心目中工作的第一要义。“我觉得一个人要对自己的工作有敬畏感,要在快乐中工作。”谈及此,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小说《工作着是美丽的》,“那本书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个人首先要敬重自己的工作,然后才能快乐地从事它,使自己每天都快乐又美丽地工作着。”
与叶青校长等一起受聘为上海市浦东新区区委、区人民政府、中国(上海)自贸区管委会法律顾问,并代表法律顾问发言
除了自我激励,学生的信任和好评则成为他源源不断的外部动力。沈福俊笑言,很多同学和他说,在学习行政法课程前,往往预想这门课很枯燥、很抽象,但听了他的课以后,发现这是一门非常有意思的课。
“每个人都会与政府打交道,比如马路上遇到交警,就是和政府打交道了。一个人一辈子可能不与法院打交道,但没有一个人一辈子不与政府打交道。因此,学好行政法就很重要。”每个学期的第一堂课上,他通常就用这通俗易懂的语言告诉同学们行政法的重要性。渐渐地,同学们会发现,其他专业课上学的知识,如法人登记、公司制度、金融管理、土地管理、税收制度、知识产权乃至于婚姻登记等等,都与行政法有着难解之缘。
在沈福俊的评教中,有同学这样写到:“能够把枯燥的行政法讲得如此生动、有趣的,可能只有沈老师。”每学期最后一次课程结束时,学生会在教室排起长队,请他在《行政法与行政诉讼法学》课本上签名、写下留言。
这些点滴都让沈福俊感动于“被尊重”,也为自己传道授业解惑的教师职业感到骄傲。“这些都是学生对我的鼓励,让我也觉得很开心。”
如今,在华政教师的岗位上已经辛勤耕耘了36个春秋的他,将“做好本职工作”作为他的本心。他感慨地说,法律讲求真实,做人讲求踏实,做事讲求务实,落脚点都是一个“实”字,而这些都是华政教给他的品质。
不论是求学还是教书,亦或从事法律顾问工作,遇到不熟悉或在生活中没有关注过的问题乃是常事。面对难题,沈福俊从未退缩或逃避。“人的能力有限、精力有限、事业也有限,不可能对每一个事项都非常熟悉,所以遇到问题很正常。这个时候,真正地去研究则显得尤为重要。”
“法律是解决实际问题的,法律人学习、运用法律,就是在面对各种社会矛盾时,去解决这些问题。这离不开求真务实、勤勉踏实的精神,依靠的是认认真真、踏踏实实,把每一件事都做好的态度。”
采写 | 唐顺磊蒋冰逸
责任编辑 | 叶子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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