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美丽的夏天,小麦金黄金黄,燕麦油绿油绿。太阳光照着一幢老式的房子,一条小溪从房子旁边流过,森林边有一口很深的池塘。池塘里,牛蒡长得很高,在牛蒡那阔大的叶子下,鸭妈妈正坐在巢里,孵她的几个蛋儿。她虽然已经很累了,但仍然耐心地孵着。
蛋儿一个个裂开了,所有的蛋黄都变成了毛绒绒的小鸭子。他们从蛋壳里钻出来,啊,这个世界多么大!多么美呀!可一只顶大的蛋老没有动静,母鸭说:“他老是不裂开,我只有在他上面多坐一会儿!”最后,这只大蛋终于裂开了,从里边钻出一只又大又丑的小鸭子。
天气又晴又暖和,鸭妈妈领着孩子们去游泳。“嘎!嘎!”小鸭子们欢快地叫着,水淹到他们头上,但他们马上又冒了出来,游得很漂亮。鸭妈妈带着孩子们来到养鸭场,小鸭子们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多的朋友。
这时,一只鸭子突然扑过来,在丑小鸭脖子上啄了一下,说:“瞧你这副丑相,我真看不惯!”“请不要欺负他吧,”鸭妈妈说,“他并没有伤害谁呀!”啄过丑小鸭的那只鸭子说:“他长得太大,太特别了,因此,他必须挨打!”
丑小鸭到处受欺负,他觉得非常难过,因为自己长得丑陋,他成了全体鸡鸭嘲笑的对象。鸭儿们啄他,小鸡们打他,喂鸡鸭的女人用脚踢他。丑小鸭不明白,为什么长得丑就应该受欺负呢?于是,他钻过灌木丛,来到一群野鸭中间。
“呀,哪儿来的丑八怪!真叫人恶心!”野鸭也笑着奚落他。“噼!啪!”天空中发出一阵响声,几只野鸭被猎枪射中,蓝色的烟雾像云块似的笼罩着湖面,鲜血把湖水都染红了。
丑小鸭吓坏了,他连忙把头藏进翅膀里,等待着厄运的来临,一只大猎狗奔来,他伸出吓人的舌头,眼睛发出可怕的光。他只用鼻子闻了闻丑小鸭,便走开了。“啊,谢谢老天爷!”丑小鸭舒了口气,“我丑得连猎狗也不愿咬我一口!”
他安静地躺下来,枪声还在芦苇丛里响着,枪弹一发接一发地射来。丑小鸭等了好几个钟头,才敢抬起头来朝四处看一看。这时,天快要黑了,他拼命逃出沼泽地,来到了一个简陋的农家小屋。
第二天早晨,老农妇才发现丑小鸭,她高兴地自言自语:“哈,真是好运气,我不久就会有鸭蛋吃了,我只希望他不要是一只公鸭子才好哩!”老农妇家还有一只猫和一只母鸡,他们不欢迎丑小鸭的到来。
母鸡仰着头问:“喂,你会生蛋吗?”猫翘了翘胡子问:“你能拱起背,发出咪咪的叫声和迸出火花吗?”丑小鸭为难地回答:“我还小,我不会!”“你不会生蛋,也不会咪咪地叫,真是个大饭桶!”母鸡和猫挖苦说。丑小鸭坐在一个墙角里,他觉得很伤心。
他难以忍受母鸡和猫的冷眼,只得往森林里走去。秋天来了,树林里的叶子变成了金黄色,风卷起它们在寒冷的空中飘舞着。丑小鸭一会儿再水里游,一会儿钻进水里。不过,因为他长得丑,所有的动物都瞧不起他。
一天黄昏,当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有一群漂亮的大鸟从灌木林里飞出来。他们白得发亮,颈项又长又柔软,他们展开美丽的翅膀,向远处飞去。丑小鸭不认识,这就是美丽的天鹅!他禁不住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喜悦,他也学着把脖子伸得长长的。心想:啊,多美丽的鸟啊!我要有他们这么漂亮该多好啊!他想去跟天鹅说话,可他又不敢去,生怕又受到欺负。
天越来越冷了,湖面上结了冰,丑小鸭怕被冻在冰里,便往一条小路上走去。他又冷又饿,昏倒在路边。清早,一个农民发现了丑小鸭,把他抱起来,回到家里,送给了他的妻子。丑小鸭回到温暖的屋子里,渐渐恢复了知觉,“嘎,嘎”地叫着。
小孩子们都想跟他玩,不过,丑小鸭以为他们又想伤害他,他一下子跳到牛奶盘子里去了,把牛奶溅得满屋子都是。女人惊叫起来,拍着双手。这么一来,丑小鸭更害怕,一下飞到黄油盆里,然后又飞进粉桶里,最后带着黄油和面粉爬了出来。
丑小鸭变得更丑了。女人尖叫着,拿起火钳要打他;小孩子们欢叫着,想抓住他。幸好大门开着,丑小鸭逃出大门,钻进灌木从中新下的雪里面。他躺在那里,几乎要昏过去了。丑小鸭躲进森林,度过了一个悲惨的冬天。
当太阳又开始温暖地照耀大地的时候,他正躺在沼泽地芦苇丛中。百灵鸟唱起歌来了!春天到了!丑小鸭迎着温暖的阳光,翅膀拍起来比以前有力多了!他猛一用力,突然腾空而起,身体离开地面,飞起来了!
丑小鸭飞呀飞呀,飞进一座大花园,降落在一条弯弯曲曲的溪流上。这儿苹果树正开着花;紫丁香在散发着香气,到处充满着春天的气息!三只美丽的白天鹅从树阴里一只游到他面前来。他们轻飘飘地浮在水上,羽毛发出飕飕的响声。
丑小鸭认出了这些美丽的动物,心里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难过。丑小鸭想:我要飞向这些高贵的鸟儿,哪怕被他们啄死,也比被鸭子咬,被鸡群啄,被看管养鸡场的女人用脚踢和在冬天受苦要好得多。
丑小鸭飞快地游到天鹅面前,说:“高贵的天鹅,虽然我很丑,但我愿意和你们做朋友,如果你们不愿意,你们啄我,杀死我也行!”“哈哈,你哪点丑呢?”天鹅说,“你低下头看看,我们不是一样的吗?”丑小鸭低头看见水里的倒影,天哪!原来我也是一只天鹅!天鹅们游到他身边,不住地用红红的大嘴来亲吻他。
这时,花园里来了几个孩子,他们朝水面上抛来许多面包片和麦粒。最小的一个孩子喊:“你们看那只新来的天鹅!”别的孩子兴高采烈地叫着:“是的,又来了一只新的天鹅!”于是他们拍着手,跳着向他们的爸爸妈妈跑去。孩子的爸爸妈妈走来,他们抛下更多的面包和糕饼到水里,说:“看呀,这新来的一只天鹅最美,又年轻,又好看!”其他的天鹅听了,不禁羞得低下头去。
丑小鸭(对了,现在他是一只美丽的天鹅)感到非常难为情,他把头藏进翅膀里去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因为他感到太幸福了。这时,他默默地叮嘱自己:我不能骄傲!因为一颗美好的心是永远不会骄傲的!他想到自己曾经怎样被人迫害和讥笑,他要记住过去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