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任意肢解,使象形无象可寻 “秋山夕阳红”白文古玺(图一)。“阝”(阜),甲骨文中像峭崖有坂级之形(图二),或像三峰立置之形(图三),或省简作一竖三横状(图四)。战国文字承袭商周金文,“阳”字多形(图五),“阜”旁多可与甲骨文对应。《说文》:“阜,大陆山无石者,象形。”无石者,印文却非要弄三块大石头(实为三个“丁”字)且不连续,显然不是“阜”旁;印文“阳”字与哪一款“阳”字都不相似,肢解太甚。“秋”字的“日”符下断脱不连,不妥。“夕”字像“口”字的横书,或像一肉块。“肉”“夕”形近,要注意辨析。“红”字“工”旁作两横亦不对。虽然上横末尾有点游丝似的笔意,但并非竖画,篆书究竟与行书不同。“山”字用汉金文黄山鼎文,“山”字形象未显,却与“网”字近似。况且古玺以汉金入印,失之千里。五字无一规范,徒有虚张之势。 “唯善以为宝”白文古玺(图六)。“为”(爲)字,甲骨文从爪从象,会人手牵象役使其劳作之意(图七),引申有作为之意。印文“为”字左侧的“爪”应是手的侧面形状(图八),看到的是三只手指,怎么能断开呢?印文却作一竖弯加两个点,是一只断了手指的手,与古文字的“爪”相去甚远。此印文与舀鼎“为”字(图九)相近。舀鼎“为”字“口”部的符号是象头,头上竖弯是象鼻,下面是象的背部连着前后两腿,再下是象尾。象背连后腿处是丰腴圆浑的臀部,可是印文却作横、竖、横三画。作者似乎要表现他高超的刀法,却把圆润的屁股搞没了,象形意趣也没了。其他几字何尝不是如此?“唯”,周早期召卣鸟之侧形,头、身、脚爪皆明了(图十);周晚期楚公逆镈鸟形的“爪”讹变为连在一长竖下面的两短横(图十一)。印文却让鸟爪离开鸟身,写成“匚”形,象形意味顿失。多么姣好优美的象形文字,却被如此拙劣地糟蹋了!“善”,西周金文从羊,言声。战国文字承袭金文,多从一言。“羊”像羊头、羊角之形。羊角向下弯曲,牛角向上高挑。印文“善”字羊角作两点,口声,皆误。这玩的是楷书吧?“宝”(寶)字从宀从贝从玉,会藏贝于室内之意。这么多繁文不取,却用了个简体,还是个平顶房! “圣人门,不为言”朱文古玺(图十二)。印文“为”字的“爪”部与上印例雷同,是一只断了手指的手。“言”字像“子”字。印文“不”字上一短横是赘笔,不可以作一点。
来源:《中国书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