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青的私人美术史
陈丹青首次将自己的观看经验结集成书,我们得以通过画家的视角来观看艺术作品。全书摆脱了传统的美术史框架,没有术语和理论,只讲故事和感受,是一本不可多得的艺术普及书。
内容介绍
本书是网络视频节目《局部》的讲稿,从少年王希孟到憨人梵高的初习作品,从早期文艺复兴的捣蛋鬼布法马可到威尼斯画匠卡帕齐奥,从舞女出身的瓦拉东到民国闺秀女画家,从宫廷画师徐扬到战死沙场的巴齐耶……多数是被美术史忽略的天才与作品,虽经历史“隐没”而显得“次要”,却值得再度被认知、被观看。这是一份画家个人的观看与叙述,艺术史退为背景,艺术家,才是主角。
作者简介
陈丹青,1953年生于上海,1970年至1978年辗转赣南与苏北农村插队落户,其间自习绘画。1978年入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深造,1980年毕业留校,1982年定居纽约,自由职业画家。2000年回国,现居北京。早年作《西藏组画》,近十年作并置系列及书籍静物系列。业余写作,出版文集有:《纽约琐记》、《多余的素材》、《退步集》、《退步集续编》、《荒废集》、《外国音乐在外国》、《笑谈大先生》、《归国十年》、《草草集》、《谈话的泥沼》、《无知的游历》。
精彩书摘
【千里江山图】
绘画是手绘的,手艺第一,手艺之上,又是眼光第一,这个眼光,分两层,一是指观察之眼,一个是指一边画着,一边你怎么判断自己这幅画,属于经验范畴,而观察之眼,是不可学不可教,所谓天分天分,实际上指的是这个,因为你在同一片风景,你给庸才看,你给天才看,画出来是不一样的。
通常成年的老熟的大师,喜欢做减法,也就是所谓取舍和概括,可十八岁英年的王希孟呢,他是忙着做加法,人在十八岁年纪,才会有这股子雄心和细心,一点不乱,不枝蔓,不繁杂,通篇贵气,清秀逼人,那就是他的天赋了。
十八岁干的事,多半其实是不自知的,他好也好在不自知,照西洋人的说法,那是上帝让他干了这件事情。
【初习的作品】
说来也是感慨,在咱们这儿啊,我不能想象在一个城市,一个首都的市中心,给一个画家盖一个美术馆。
大人物、大艺术家通常都会被历史简化,所以我经常会要求,真正喜欢画的人,你要翻回去注意看所有作者和所有时期,早期的作品,里头有很多我们没有发现、没有注意的好东西。
绘画的神品,实在是没有办法用言辞形容,有时候画家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画出来的,尤其像梵高这样的憨人,他是画家里头有史以来,可能是最憨的一个人。
这个傻如果在艺术上,尤其在绘画上,文学不能太傻的,音乐我也很难想象,一个憨傻的人在做很好的音乐,绘画可以。
大家不要小看这个憨字,我自己画画,我想我知道,就是你画画要画得巧,不是那么难,你有才华,然后经过刻苦的磨练,你有可能熟能生巧,而且越画越巧,有可能的,可是有一种画它好就要好在憨,没法学了,那个不是才能,那个是天分,你有就你有,没有就没有……憨是非常包容的、深层的一个性格。
米勒说过一句话,他说一个在劳动的人是最美的,我也很欣赏这句话。
可是我刚才说过了,那种憨人,笨人,其实他有一种难以觉察的内秀,当他画画的时候,这个内秀会流露出来,以一种绘画的方式,照中国的说法,我看了这些画,我只能想到就是传神,那更好的说法就是老子的话,大巧若拙。
梵高要是拿着1881年到1883年初习的这些画,跑到中国排队考,他估计准考证都拿不到,可是我每次看到咱们考前班的这些画,看到考场的这些素描,我就想死,我宁可一辈子不会画画,可是我看到梵高早期学画的这些画,我就觉得如果他没有后来巴黎那个阶段,他仍然是梵高,世界会发现他有多了不起,你们会说梵高很有名,这是我们被灌输的一个概念,我们能不能忘记这些东西,我们把两种画放在一起看看,都是初学的作品,为什么梵高是伟大的艺术品,永恒的艺术品,为什么咱们美术学院的这些素描死路一条,是一场灾难,是反艺术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北京工业大学耿丹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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