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星君,祖籍桂林,现居北京。北京师范大学毕业。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文化部青联美术委员会委员、中国国家画院卢禹舜工作室画家,专业从事绘画课题研究与创作。作品《忠义堂会》荣获中国美协主办的“全国第七届工笔画大展”最高奖——优秀奖,《万物生机》荣获中国工笔画学会主办的“全国第二届工笔山水画大展”铜奖,《妙法莲华》荣获中国美协主办的“中国当代花鸟画展”最高奖——优秀奖。
心似微尘藏大千
“天人合一”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也是中国山水画的至高境界。《道德经》云:“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天人合一”思想强调从人与自然的发生学的一致性上追求人与自然的相融相通,其蕴含的生命意识、人文思想都对中国山水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而山水画本身又从图式色彩、笔墨气韵、意境格调上全方位地印证着“天人合一”观。可以说,山水画体现了中华民族最极致的“文艺范儿”。 有人问我,为什么中国的文人会对山水情有独钟?北宋郭熙《林泉高致》道出“君子之所以爱夫山水”的六大理由:“丘园养素,所常处也;泉石啸傲,所常乐也;渔樵隐逸,所常适也;猿鹤飞鸣,所常亲也。尘嚣缰锁,此人情所常厌也;烟霞仙圣,此人情所常愿而不得见也。”画家面对山水自然,观其象、捕其神,妙会感神,从而描绘出凝聚情思的作品,以达到纪游、存念、澄怀、畅神的目的。抑或,“君子”只有面对山水画才可以“不下堂筵,坐穷泉壑”,解决厌烦世俗事务而又留恋功名的矛盾——用观画代替欣赏自然真景,即所谓“卧游”的思想。 绘画占据了我大部分的时间,其余的最大爱好是云游、访古。名山大川尤好,野山野水亦可。这和旅行、旅游、驴友不是一个概念,而是一种林泉之志、山川神遇的品格指向,是一种悠游为纳、绘画为吐的写生方式,是一种“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禅悟路径。亲身游历的真山真水皆化作胸中丘壑滋养着我的心灵和笔墨。正如宗炳在《画山水序》中所言:“闲居理气,拂觞鸣琴,披图幽对,坐究四荒,不违天励之藂,独应无人之野。峰岫峣嶷,云林森眇,圣贤映于绝代,万趣融其神思!” 《华严经》中说:“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所谓“芥子纳须弥”“微尘藏大千”,正是从佛学中得到的这些领悟,让我对自然界的认识既有从宇宙宏观上的把握,又有对事物细微之处时的微观观察;视点既对应于无限大,又面向于无限小。这种意识让我近年的山水观念发生了转变:从早期的文人类山水样式转换为具有当代性质的异化语言。也就是逐渐不以山水、花鸟、人物这三个门类来界定创作,而是根据画面构思进行意象穿插,星辰山海、鳞毛瑞兽、鸟虫蝶蚁、莲花灵草皆可运用其中。这也恰好契合了自己玄幻主义审美取向的构建。画境即心境。心若无碍,就可以“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参透这些,就能够一砂一山水,一石一境界。 我的水墨画主要以“太虚幻境”“和光同尘”“极乐世界”为题进行系列创作。“太虚幻境”象征混沌鸿蒙、大道缘起,“和光同尘”象征真空妙有、性相圆融,“极乐世界”象征如如不动、庄严殊胜。这些作品常表现出一种亦虚亦幻的空灵世界——是净土,是幻影,是心迹的安乐之处,更是无忧之境。 《红楼梦》文末,宝玉被一僧一道挟着高歌而去:“我所居兮,青埂之峰;我所游兮,鸿蒙太空。谁与我游兮,吾谁与从?渺渺茫茫兮,归彼大荒。”意思就是说,我居住的地方,在青埂的顶峰;我悠游的地方,是茫茫的宇宙。天地之间,有谁与我同游,我又和谁一起?天地鸿蒙,让我们回到最初的地方去吧!仙山就在远方,仙山就在我们心底!我的山水画作品就是想通过表现空灵仙幻的境域和对精神觉识空间的营造,来表达对自然山水的崇敬,实现自身思想维度、灵感体验的显象化现。
廖星君《“妙法莲华”系列之一》
廖星君《“妙法莲华”系列之二》
来源:《中国书画报》